“啥?”欧小桐听我这么说,又仰起头。
“宁王要的,还不止这些吧。刚才听你和清河公主的对话,她还吩咐你要为他们办什么事?”
“没啦……”欧小桐抓抓后脑勺,“就是叫我做一些以假乱真的傀儡人。”
“你敢!谋杀朝廷命官已经是重罪!你还想罪加一等吗?”
“呜~不要那么凶嘛。都说了我不敢,你看我都用小手鼓跟他们展示的嘛。”
她说完,将手鼓拿出来敲敲打打。傀儡石筐子随着节拍动起来,动作生硬得很,完全不像先前一样伶俐。
我好奇地问道:“使用金钏发声就有不同效果呢,为什么?是什么原理?”
一提到在行的这小妮子就来劲了,兴奋地问我:“你知道音叉吧?”
“嗯,通过振动发声的那个乐器?”
“是呢。我这个傀儡,高明就在于,只使用了一根细线来操纵。”
我随着她指的地方看去,果然,那里有一根很细很细的透明丝线,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这种冰蚕丝很有韧性。启动傀儡的时候呢,要先摇响手鼓的一只主铃,这只铃铛连着丝线牵引傀儡。傀儡动起来后,振幅又传回铃铛牵动其他铃铛,配合乐律,就能很自如的行动了。”
原来如此,果真是神技!我大为叹服,又道:“这么说来,手鼓当然就没有臂钏灵活,因为臂钏是直接绕在你的身上的,这样你运用起来,才能如臂使指对吧?”
“嗯!你真聪明!”
“但是你这种神技,很容易被其他人利用,难怪宁王发现你这种天赋后急着纳为己用,不为己用,就要杀人。今天又施展了那么多,想必以后你的处境就更危险了。要不要,干脆逃掉好了?”我试探着问。
“不要!”没想到她斩钉截铁地摇头,“我哪都不去,只留在有哥哥的地方。”
“好吧……”我无奈,看来,只有叫父皇派人严加保护了。
正说着,楼底的门阀一阵响动,有人要闯进来了。
“哇哇哇!”欧小桐吓得又蹦又叫,木傀儡也随之手舞足蹈,像她的影子一样。
木门打开后,却只静静站了一个人。风一吹,衣摆起,活脱脱一个“玉树临风”的真实写照。
“不要紧,不是敌人。”我对欧小桐说。
她却没有反应。
“小桐?小桐?”我拿手连连在她面前晃了几晃。
“啊?啊!呵呵……呵,那既然不是敌人,我先走了。”欧小桐的脸“噌噌噌”由粉到红,又由红转紫,提着裙子飞快地跑了。
“你不怕外面的杀手啦?喂!欧小桐?”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跟着她跌跌撞撞跑出去的木傀儡,再看看门外那个一脸无辜的人,一阵窝火。赵元显,你这家伙,真是长得越来越“祸国殃民”了。
“没关系,都被我的人杀掉了。”赵元显温和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路过而已。”
我去,这个死胡同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容易“路过”了。
其实自那日生日宴分别后,我再没见过元显。这几日经历那么多,让我不得不对身边的人心存芥蒂。知道对手是宁王后,我不知道怎么的,反而松了口气。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面对赵元宝了,所以对赵元显,反而更生亲切。
“其实赵福及死后,我一直在暗暗保护你。毕竟,和福及在龙禁卫中厮混了那么些日子,他不在了,总想替他做点什么。”
听他提到福及,我心里发酸,想岔开话题。却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了这句:“只是因为这个吗?”
赵元显一愣:“咳,当然,还有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嗯……”我埋首。对于他这个回答,有点不知所措。
“昭言。其实我今天来是有别的话要说的。”
“什么?”我讷讷道。
“宁王的势力,你今天也看到了。”元显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皱眉:“远比我想象的可怕得多。可能几个摄政王加起来的势力,都不如他。”
“他敢对你下手,你做好觉悟了嘛?”
“是。即使拼劲全力,我也要和他一搏!”我愤然道。
“错!”元显严厉地打断我,“绝对不行!这几日,你在查龙禁卫,我是知道的。我也在帮你查,可是越查就越发现,问题远比我们知道的严重得多。”
“元显你查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龙禁卫,这个原本属于皇帝的直隶部队,现在安插了许多疑似宁王的人。而且这个安插的速度之快,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总之,现在这里面的人,龙蛇混杂,来路不明。以前颜姑姑和先皇的人都好像凭空消失了般。现在的皇帝,根本差遣不了这些人。”
见我还在犹豫,元显又郑重地说道:“换句话说,宫里的龙禁卫,在你身边看着你吃喝拉撒睡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取你性命。不仅你,你的家人都是。”
问题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么?我打了个寒颤。
“我也被监视着,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告诉你。其实我和徐丞相,以及你的父王,已经想出了一个权宜之计。”元显接着说道。
“权宜之计?”
“皇上,暂时离开京城。这样虽然危险,但可以引蛇出洞,如此,我们才能将宁王的势力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