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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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举行了登基大典,大赦天下,举国欢庆。北府军那边举荐了新的戍城将,内阁也由父皇钦定户部尚书徐长躬任新丞相。至于少城府的那几位老摄政王,在父皇几番让步下,权衡利弊,纷纷倒戈,答应替父皇掣肘宁王。于是,数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只有我丝毫不敢松懈,成日在待在监察院里查阅档案,希望找到龙禁卫中反叛势力的蛛丝马迹。

  这一日我正查到所属原宁王属地——圻户籍的龙禁卫名册,发现一个叫“郗澈”名字很是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正踌躇间,被父皇叫了出来:

  “昭言,你又待在这里!这是大人的事,你不必过于忧虑。来,你过来,我今天要你见一个人,保管你见了高兴!”

  父皇喜形于色,乐滋滋地带我回到东宫。就在父皇做太子时常批阅奏章的勤政阁内,站了个绯衣美人,她背对着我,一头青丝随意绾了个堕马髻,婉约动人。

  “婠婠,你看谁来了?”父皇激动地说道。

  美人闻言转身,翩若惊鸿,看见我一愣:“这是……是小芙菁吗?”

  父皇见我没动静,忙提点道:“傻丫头还愣着干嘛,这是母妃啊!”

  母妃?她是母妃?我见着母妃了?事情太突然,我又想哭又想笑,站在原地百感交集。

  母妃过来一把抱住我:“芙菁,我的菁儿!”

  细看,母妃与惠夫人竟有五、六分相似,但前者漂亮多了。还有,母妃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好闻……我把头埋进母妃怀里贪婪地嗅着。

  “还有芙絮。芙菁,来看看你的孪生妹妹,赵芙絮。”

  父皇说完将一个小女孩从一张琴后拉了出来——刚才母妃背对着我,就是在教她识琴谱。

  我一见她,大为惊讶,原来这就是前几日我在蝙蝠洞中遇到的那个女孩儿。

  她扭捏地站在那,一双碧眼水汪汪的,就那么怯怯地看着我。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中升起。突然被告知有孪生姐妹真是件奇妙的事。你从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那么一个人长得那么像你。你们面对面站着,就像在照镜子。

  几乎是本能的,我拉住她的手,自我介绍:“我是你姐姐,我叫赵芙菁。”

  母妃见状,“噗~”的一声笑了:“芙菁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大方多了。”

  父皇则叮嘱我道:“芙絮还只是普通帝姬,在为你母妃封后之前,我还暂不能赐予她公主封号。她瞳有异色,在这宫中怕是会被人瞧不起,你要多多看顾她才是。”

  我紧紧拉住芙絮的手,点头称是。

  后来我才知道,要封母妃为后其实并不容易,这得从西蛮各部说起。

  西蛮分布着四大部族,为首的蘇芳部最为古老强大,最强盛时期曾统合过西蛮;西北地区的西海府土地贫瘠,地广人稀,在各部族中最为中庸;东边的嘉绒部是后起之秀,近年来新任的首领朔叶凌风具有不俗的领导才能,国力不容小觑;最南边的木雅部情况就复杂了。我的母妃,就是这木雅族的人。

  木雅部紧邻横断山脉,族人乐善好施,喜爱和平。历史上木雅和大汕的数次战争,都是大汕先发起的。战争结果有输有赢,我的母妃,就是承平朝木雅部送来的和亲公主,被先帝赐予当时身为辽王的皇祖父,又被被皇祖父赐予了长子。两人婚后感情非常好。后来祖父即位,实行武力扩张,大汕与木雅的关系一落千丈,母妃在宫中受人轻视,难得被父王一直护着。后来母妃有孕,生下我和妹妹。

  由于有异族血统,妹妹生来就是绿瞳,犯了狐女的禁忌。皇祖父认为有这样的女儿会动摇太子的根基,便下令赐死妹妹。

  母妃誓死不从,祖父大怒,最后是以父王迎娶尚相女儿为侧妃作为代价,保全了母妃和妹妹的性命。从此,母妃与妹妹隐居在了偏僻的清溪院,而我被交由颜嬷嬷抚养。

  因此,不仅身为异族人的母妃难登凤座,赵芙菁和赵芙絮这对双生子,也一个贵如菁华,一个轻如落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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