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暗流

+A -A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一列龙禁卫跻上前来。其中为首的一人面色肃杀,对赵福及附耳说了几句。

  赵福及随即转身对元显、元宝道:“劳烦两位世子和石将军跟在下去殿内稍憩片刻,太子有话要问。”

  太子问话?我望着赵福及那张立即变回办公状态的扑克脸满腹狐疑,父王不是回去了吗?

  “等等,福及,那我呢?”我跳脚,眼看福及带着其他三人越走越远了。

  “你随我回去。”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颜嬷嬷面若冰霜的向我走来。

  我缩了缩脖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颜嬷嬷并没有带我回澄音苑,而是去了监察院。

  监察院位于枢密院和养心殿之间,常设院首一人,待诏两人,翰林四人,主要负责起草及协理奏章;其次是选拔派遣巡抚,检核问事,行各州监督之权;再次为收录从二品以上官员档案,以备皇帝日常评估考察之用。监察院和录事宰相共同构成“内阁”,直辖吏部,主管官吏任用。

  这院首正是颜嬷嬷。

  “芙菁做错了什么吗?”我怯怯地问她。这气氛像极小时候我做错事,颜嬷嬷要罚我的样子。

  “没有。不关你的事。是……”她的神情很复杂,“是嬉鸾殿那位出事了。”

  “嬉鸾殿,尚妃吗?是在我的生日宴上出了纰漏?”

  “是不是在生日宴上出的纰漏,还在调查之中。宴席上,惠夫人同徐敏宜第一个离席,记得吗?”

  我点头。

  “惠夫人,滑胎了。”

  “什么?!”

  “是被人下了毒。她一口咬定是尚妃毒害皇嗣,还说有证据。而且,太医院那边也证实,她的确是几个时辰前误服了毒物。”

  “不可能!”我努力回想着生日宴上的情形,“尚妃离惠夫人虽近,可是布菜都是由太监宫女来做的,尚氏怎么会有机会下手。再说了,您也常说尚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最没脑子的,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虽然你我都这样认为,可是对方有证据。只要她拿得出证据,你皇祖父就不得不秉公办理。”

  “是什么证据?”

  “徐惠说事关重大,她不便当众拿出来,只叫了你父王、皇祖父到里间验明。咱们监察院只能暗查,明审这种事是没资格插手的。我的人只在外面站了会儿,你父王就命她通知我速速将你带回监察院。”

  我闻言更加疑惑,嬷嬷担心地将我搂在怀里,问:“昭言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摇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就只有等待审问结果了。虽然被动了些,但尚家是你祖父的肱骨,怎么着也会拖延个三五天为尚氏洗脱嫌疑,反正消息很快就到,我们再等等便是。”

  我向来相信嬷嬷,便放下心来。

  可这次嬷嬷却猜错了。第二日,尚氏就作为重大嫌疑犯被宗人府收监。毒害皇嗣是重罪,没有被立即执行死刑是因为单有物证,还缺人证而已。

  尚氏是尚卿之最疼爱的女儿,听说这一夜过去,尚相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而焦灼的不只尚相,还有我。自昨日起我便被幽禁在监察院,虽然知道是为了保护我,可失去自由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

  嬷嬷一大早便出去打听消息,直到傍晚才回来。

  “血燕盏,物证是血燕盏。太医查出内里有少量砒霜。”

  我目光一凝。我想到一瓶血燕盏,它曾经出现在我的宫里,不知道和惠夫人那里的是不是同一瓶。

  “惠夫人并没有被御赐过血燕盏,今年被御赐的只有几位老太妃、皇贵妃和太子侧妃尚氏而已。”

  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我觉得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那,我的宫中,也是没有的?”

  颜嬷嬷看着我,一字一顿道:“绝对没有。”

  天!我觉得一阵晕眩。被嬷嬷一把拉住:“昭言,你记好了,关于这瓶血燕盏,你要说,是你在生日的早上拜谢父母时,尚妃给你的,知道了吗?”

  “怎么可以,那岂不是要冤枉尚妃了?!”我急道,这可是死罪啊!

  嬷嬷拉住我的手狠狠地用力,我痛得呼出声来,她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你先设法保住你自己!”

  我吓得噤声,她才叹口气道:“好在徐长躬识得大体,知道此事后连忙进宫面圣,慷慨陈词,还当众给了自己妹妹一耳光。徐惠被她哥哥说教了一番似乎也想要息事宁人了,尚妃的性命暂时无虞。”

  我这才松了口气。但她话锋一转,又道:“你最近待在监察里不要出去。毕竟,对外面的人而言,现在你也是受审之人。之后的半个月,我要快马兼程到泗水去一趟。”

  “嬷嬷不要!”我闻言惊恐地抓住她,我从未离开过她身边,更何况在如此危机之时。

  嬷嬷甩开我,恨铁不成钢:“你不能总是像朵娇弱的花儿般让人给护着。”

  她又恨恨道:“现下已有了些眉目。我要查清楚这件事究竟是不是那人在指使。”

  “泗水发生什么事情?”我小心地问道。

  “泗水歙县的知县王伦,上月底自杀了!临终前留下血书,告发尚相冒赈贪墨一事,这份密函昨日才送到你皇祖父手里!”

我要报错】【 推荐本书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