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宁王府轶事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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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落在少城最外延宁王府,是新修的宅邸,大进深的门户,一溜的靛砖粉墙,看来气派庄重。

  元显认为走正门不妥,硬拉着我在少城巷里七拐八拐的绕了好几圈。我自认没在这住过,路没他熟,忍不住抱怨:“我堂堂一个公主为什么要走侧门啊,麻烦死了。这怎么修得跟迷宫似的。”

  “……‘扞卫之役’知道吧”元显反问。

  当然知道。那是太祖刚刚定都大兴城那会儿的事。那时各方势力还不太安稳,蘇方为首的西蛮部落群,以及东原南方的狐族余孽,都对这里虎视眈眈。最终两方是联手背水一战,大举进犯大兴城。要不是皇族齐心协力,以这少城为战垒拼死抵抗,赵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很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据说那一战战况尤为惨烈,幸存的皇族近侍后来得以提拔,组建了现在龙禁卫雏形。

  这就不难解释少城府为何会修得如此曲折深幽了。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为了拱卫王家嫡脉。在这瓦瓮一般的格局里,哪位摄政王要想造反,就无异于作茧自缚,自投罗网。

  这我不好和元显说,连忙岔开话题:

  “这新修的宅子可真够大的,换我自个儿来,那非得有人约好了告诉地方,才找得着。&#;&#;&#;&#;&#;&#;&#;&#;&#;&#;&#;&#;&#;&#;&#;&#;&#;&#;&#;&#;&#;”

  “这不找着了。”元显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巷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门。

  话音刚落,那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探出个面容清秀的丫头,眼巴巴的朝这边张望。待到目光落在元显身上,竟像是喜极而泣,糊里糊涂就扎进了他怀里。

  我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鸭蛋:“你!你,你你你还真跟人约好了的呀!”

  元显无语望苍天,半晌,对我摆摆手,他根本就不认识她!

  “咳,姑娘,”他不着痕迹的闪开,“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么?”

  可能是觉得声音不对,那姑娘怯生生抬起头来,本来是哭得梨花带雨,这下彻底成了暴风雨,嚎啕一声把他推开,一溜烟跑没影了。

  紧接着,门内又是一阵骚乱,蹿出来一队壮丁伙计,拿着家伙直嚷嚷,没头苍蝇似的。

  我和元显连忙躲开装作路人甲。这,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私奔呗。书里,戏里,这种风月之事说得多了,怎么,你没看过?”

  赵元宝这副悠哉哉的模样恨得我牙痒痒。本来和元显登门拜访是想来安慰安慰他,没想到这厮竟塞了一书房的环肥燕瘦,风流快活,一点也没外间传言的沮丧样子。

  “你王府里的丫头和人私奔,你都不管管?!这有损宁王声誉啊!”啧,这本来名声都够烂的了。

  “哎,行了行了!”他掏了掏耳朵,挥手赶走了那群莺莺燕燕,“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嘛。不瞒你说,她的私奔对象,就是区区在下不才我嘛。”

  “……那你现在还坐在这?”

  “那当然,她有约我就一定要去啊?”

  “你怎么这样啊!那丫头看起来挺可怜的,还把元显错当你!”

  “唔。你别说,我这么一仔细看元显,深以为然啊。”

  几年过去,元显个子长高了,样貌更俊了,元宝却依旧同原来一样,豆丁身材,娃娃脸。他这个‘深以为然’我还真不敢苟同。

  “哎!怪只怪那丫头自己,在咱家戏班子里太过出挑,遭人妒忌。她本想投了我十一娘,谁知却事与愿违,反被撮合予了我……”

  “就是你父王新纳的那房妾?一个丫头她直接要过去就好了嘛,还推给你,不嫌糟蹋?”我脱口而出。

  “我怎么糟蹋了?!”他指着我,痛心疾首,“这宁王府里谁不知我世子爷好心肠?一个是俏丫头,一个是观音美娇‘娘’,还有父王的一大群宠姬,你让我惯着谁去,将就谁去!”

  “那你也不能……”

  “咳……家事,国事,天下事。公主你究竟有何要事?”

  元显在外边看了半天风景,听见争执,踱过来打断我们。

  “哦,对了!”我一拍头,“快赶不上啦!清河公主的銮驾快要进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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