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传统而言,咱们大汕的赛马会上一般有三项基准,即走马、跑马、颠马。走马是看马跑时马步的稳健、美观;跑马是比赛速度和耐力;颠马是指马上的骑士的姿势要优美,技巧繁复花样多。
应付奉虞仪式上的要求,我只要练好走马、颠马两项就可以了,其次是射箭的精准度。现在立马对于我来说还难了点,所以我先练的,是驻马瞄靶。
左右看了看福及和元宝的轻松样,我本以为会很简单,不想却连射两箭都落空。这和我在山里玩的弹弓完全不同,我不禁有些烦躁。
“别急,就算俺这种天才,也没那么快哒!”石筐子策马过来,扶住我的手臂,“先稳住气息,手不要晃。”
我凝神摒息,手上的弦绷渐渐绷直——好,就是这一箭了!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尖锐的嘶鸣声,我一分心,箭尖一歪,直接飞了出去!
西北角扬起好大一阵烟尘,夹杂着马儿的嘶鸣声和大声的吆喝。我一看这一箭又射歪了,忍不住气得要驱夙珈过去,却被福及拦住了。等烟尘散去,那身形渐渐清晰起来,竟是一匹高大的狮子骢,而那马上的,不是寂王世子还会是谁!
“这……这狮子骢还未被完全驯服,这可如何是好?!”跟来的御马监见状大惊失色。
石筐子神色一凝,抢过福及的黄膘马,直奔了过去。
那边赵元显却不知死活的夹紧了马腹。马儿吃痛越跑越快,眼见烟尘又起,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样子!
“赵元显!你个兔崽子究竟要干什么啊!”石筐子急得也顾不上君臣之理了,急得破口大骂。
石筐子策马急驰,迎面冲了过去,想是要把赵元显直接从马上拎下来,不想对方却伏身而过,筐子此回失了手。
一时僵持不下,那匹狮子骢也发了狠,纵身立了起来,仰头摆尾的狂甩不止,此时眼见筐子援手不及,狮子骢阵阵嘶鸣让人心悸,我忍不住闭上眼睛。
半晌,却听得一旁的福及松了口气。
原来元显刚才一直死死夹住马腹,伏下身时又勒住了马脖子,狮子骢掀蹄嘶吼一阵,已是气血翻涌,这会儿终于气竭,缓缓跪了下来。元显总算是逃过了一劫,却还不肯松手,扯住长长的马鬃子,也滑落了下来。我和筐子连忙赶了过去。
“你,是服也不服?!”赵元显累得气喘如牛,却还不肯消停,死攥着马鬃,哑声低吼。
“世子,快住……”我一个“手”字没说出,元显冷不丁瞪了过来,我被那股狠戾的气势震住,不觉退了半步。
“我说,你是服也不服?!”元显又问道,见那马儿哀鸣声声,竟狠性上来,手上不仅不松,反倒对准马耳咬了上去,顷刻之间,嘴角一片鲜红。
“兔崽子你他娘的还不给老子住手!”石筐子见状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劈手拽过赵元显。那匹狮子骢这才趁机一跃而起,逃也似的回马厩了。
“寂王世子这是要做什么?要驯马给我们看么?”我的声音一片清冷。
面对我的质问,他面色又沉了三分,也不管我们这许多人,转身离去了。
剩下的几人顿觉尴尬。我回头看了看,石筐子犹自恼怒,赵福及手足无措,赵元宝意犹未尽。
哎!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皇亲贵胄的果然是不好伺候,真是难为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