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姜莱骑着黑色机车开到公园停车位时,保安都有瞬的错愕。
凌晨不睡觉出来逛公园?
他也不知是不是无聊,竟然叫住了路过的女生,打趣道。
“小姑娘,晚上出来玩儿可不安全。”
姜莱回头冲保安弯唇一笑,“叔,没事,你看我这样能给人欺负去?”
保安将她打量了番。
怎么看都是瘦弱小姑娘,除了那身不符她年龄的黑色皮衣裤。
“像。”
保安沉思一番,下结论道。
姜莱闻言再也绷不住,直接捂着肚子笑抽道,“叔,你可真有意思。”手中文件都因为使力,起了皱痕。
保安脸一红,接不上话,干脆回了工作岗位继续履责。
等人走后,姜莱也停止抽笑。
耳边蝉鸣躁耳,她却并不心烦,将手中纸封袋捏紧去找夜北庭。
一见到他,就忍不住玩笑。
“又是一个人?”
姜莱抱臂环胸,朝他走近,坐在夜北庭旁边。
听他回击道。
“下次可以尝试穿长裙,现在的装扮只会让人生人勿近。”
夜北庭调侃味儿十足,单手撑着脑袋时不时往她手中的东西瞥。
“怎么猜到的?”
姜莱将纸袋放在旁边,修长匀细的长腿一搭,她也跟着撑下巴,回视他。
“几次见你打扮都很随意,有了男友应该会很注重。”
“就因为这个?”
“是。”
“说服力真不够,不过,你是对的。”姜莱眨眼时灵气十足。
是属于少女独有的英气,她将本来的样子展现在夜北庭面前。
“那……笑我不等于笑己?”
姜莱笑了,“你一直这么有趣?”
“也不是。”夜北庭放手,看着满天星辰,脑中是叶辰的样子。
“许是跟他待久也染病了。”
姜莱笑容僵住,失神片刻后,轻笑缓解,“很喜欢她?”
“有感情。”
对男人说喜欢他总觉得别扭,不过也无法否认叶辰在他心中的份量。
夜北庭调转话题。
“你查到了?”
姜莱将文件递给他,眸色暗下,看他接过时提醒道:“里面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不愿意看到。”
夜北庭解绳的手一顿,脸上笑容收住,看向姜莱时都散发着沁人的寒意,这更加肯定姜莱的想法。
她也开始认真,“她的经历……不太好。”
如果说唐宁给她的第一印象是美,查了这个以后,姜莱只能说她足够坚强。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仰头看着星辰,冷风吹割皮肤,将她的记忆唤醒。
姜莱出生在封建思想的农村,十岁被父母带来这座城市,她们给的理由是探望亲戚,实际是将她卖到黑市,给她弟筹钱上学。
第二日她醒来发现被关进铁笼子时,惊慌嚎叫,喊他们名字,回应她的便是糙汉不耐的谩骂。
她害怕的大哭。
被人伶出暴打,浑身落下伤痕,后面不敢再哭,她的日子好过些,可身边一同说话的女孩们有的出现病死,有的被人买走。
整日的绝望,她依旧不敢选择自杀。
直到她的买主出现,是几个打扮怪异的年轻哥哥,她努力讨好他们。
争抢着做家务,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她才知真正的买主。
那是一个满脸胡茬的高大男人,姜莱又被换离地方。
那是一座豪华别墅,进去后是与她同龄的十个女生,男人下令她们一起学习,三个月后展开厮杀,只能留下最后一个人。
姜莱想过逃跑,甚至与她们一起密谋,明明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却在最后一步,她被出卖,曾与她一同战线的十个女孩将她围住。
与进来的人邀功。
她彻底没了后路,再也不怕,一跃下楼,过程中她能感受到高速坠空的冲击力,那种痛感让她产生惧意。
生出求生意识,猛的睁眼,一张黄色软垫映入眼帘,接着她被弹高,又落下,最终得救。
上面的人提早做了准备。
自那以后,姜莱彻底沦为组织的人,接受所有安排,不断精尽能力,就为不被淘汰,她不问缘由,只负责听令。
因着机缘,认识顶流季朵朵,她被解救,那个男人在季朵朵的帮助伪造下,死于车祸。
直到再接任务,遇到夜北庭。
烧烤摊下,姜莱因为最初他对她看法的不同,出手帮了他。
换来,夜北庭发现她身份。
请她查唐宁的身世。
起初,她答应十分钟搞定,结果夜北庭告诉她,曾经他动用过庭深势力都没查到,姜莱才彻底认真。
唐宁背景被藏的很好。
即便是她的黑客技术也没办法查到多少,只能追到点蛛丝马迹。
姜莱找到那个男人旧部,动用资金请他们协助。
那些人很多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干打听情报的旧事,不过,有些陋习让他们永远脱离不了。
几乎每人都有一笔赌债。
大家合作效率才提上去,将相关的都有扒出一部分,足够了解到唐宁这个人。
姜莱打发完屋里的人。
将收集的资料进行整理,也让她彻底认识唐宁。
“这样的人也配做父亲?”
姜莱耳边响起夜北庭气愤的谩骂,她苦涩一笑,这算什么?
“里面的磁带,u盘都是被毁后,经过技术恢复过的,只是还不够完全。”
姜莱枕着的手臂发麻,不着痕迹的滑过眼眶,蹭点欲落的泪珠。
她哭不是因为唐宁的遭遇。
她的人生也不顺利,同情早就是被摒弃的东西。
她被触到的地方是,明明活在地狱,还能不失那份优雅,让人忽视不堪的过去。
这点她做不到。
越往后想,姜莱的情绪就更加抑制不住。
她放声痛哭,夜北庭还在看那份足足厘米后的资料,听见声音时,放下手中的东西。
去安慰她:“有些东西改变不了。”
姜莱趴在他的肩上,不停地擦泪,夜北庭僵了片刻,忍着不喜欢,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姜莱越哭越凶。
她的情绪压抑太久,爆发后就不可收拾。
夜北庭能感到泪已经浸透衣衫,他的臂膀都都感到一丝凉意。
姜莱哭嗓道:“她凭什么不恨?”
“凭什么不报仇,应该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