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被送入郿坞的当晚,吕布一身风尘地赶来,见王允方送董卓完毕,便下马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几乎将他提起来:“王司徒!你竟敢戏耍于我!”
王允哆嗦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温侯请随我进去。”
吕布方随他进府,犹自怒气未消。王允命人奉上酒来,作揖赔礼道:“太师听说允有一女将嫁给将军,特来接貂蝉去郿坞,亲自为温侯举办婚事。太师一番美意,允怎敢不从?”
吕布听到后头,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他这才离席,上前单膝跪倒:“吕布错怪司徒大人了,改日定来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就不必了,温侯还是好好回去准备婚事吧。”王允笑道。
两人言笑晏晏,各自回去。
次日,吕布前往郿坞见董卓,问下人们义父在何处,下人们都答,正与新人共寝。吕布一问,才知道貂蝉,愤然离去。
一日早朝毕后,王允见到垂头丧气的吕布,假意不明,一问情由,吕布才道董卓霸占了貂蝉,不肯归还。王允笑道:“烦请将军移驾寒舍。”
彼时我正在园中背书,忽然听见一个小女孩咯咯发笑的声音,我别过头去,见到一个穿戴不俗的女孩,不过十岁的年纪。她见到我,似是很亲切地走上前来:“你是谁呀?”
我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倒是有貂蝉七八分的功底,只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媚气,细看之下,还与我有几分相像。
“我问你话呢!”她对我买了一个萌。
“我叫……阿青。”我不敢把真实姓名告诉她,这小姑娘不是府里的人,也不知道打哪来的。
“阿青哥哥……”小女孩走上前来扯住我的袖子,两个小脸蛋红扑扑的,我忍不住捏了一把。话说……古代的女孩子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怎么这么开放了?不行!这人搞不好是哪儿来的细作!
“你到底是谁啊!”我斥她。
她似乎有些被我吓住了,怯怯地往后缩了缩,那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貂蝉属于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她却是里外都是柔的。就在这时,阿莫在门口叫到:“大人回来了!”
小女孩竟然比我还积极,马上跑到门边:“司徒大人!”
“你是……”王允蹙眉道。
“哼!”吕布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她。
“温侯,你认识她吗?”王允道。
吕布道:“是老贼的孙女,董白!”
“老贼?温侯,太师不是您的……”董白不解道。
吕布横了他一眼,似乎是把对董卓的恨全部发泄到了她身上一样。董白哪见过这样的场景,立马吓哭了,跑过来躲到我背后:“阿青哥哥,救我……”
我不知道董白是怎么来府上的,也许是偷偷溜出来玩的?我进退两难,只好尴尬地看着他们。吕布见董白这样腻着我,不觉拿出方天画戟指着我:“你是何人!难不成是董贼同党!”方天画戟足足有丈余长,按说吕布这样的人,也有一米八九了,可是方天画戟比他还远远高出些许。方才他冲我挥戟的时候,竟然带动了足下的尘土,周围离他一米多远的杏花也因为这戟风成了纷纷一道花雨。
“我不是!”我举双手投降。
他眯眼看着我,王允上前来,连忙按住他的方天画戟:“温侯,有话好好说!这是我幼儿王定的伴读,刘青。”
“呜……”董白犹自嘤嘤哭道。
“温侯,您就算痛恨老贼,但董白她只是一个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啊!”王允道。
吕布这才极不耐烦地收了兵器,而眼中却仍满是杀气。我与他,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了,照我看来,与其说他是战神,不如说他是杀神。
王允与吕布进堂坐下,吕布便滔滔不绝地说着董卓是如何欺他太甚,以及上次在凤仪亭他猥亵了貂蝉,被董卓发现,便差点被他投来的一戟致命的事。王允听说后,假意悲叹:“董贼淫我之女,夺将军之妾!老夫已是行将就木,无用之人。而将军你——将军您是盖世英雄啊!怎可受那老贼如此羞辱?”
一番话说得吕布是青筋暴起,握紧了拳头,一把捶在桌上,直将那桐木桌捅出了个大骷髅,我吓得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才定下心神。从香炉底下的夹层中取出血书,道:“将军,这是天子写的讨董檄。”
吕布取来细看,王允衔了一丝快意的笑:“将军,天子早已下此檄文诛杀国贼董卓,将军是一世英雄,怎可屈居人下?杀了董贼,上可报效天子,下可为百姓除害。又可解将军之困。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布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丝困惑:“我又何尝不想?只是……那老贼与我,毕竟有父子之情!”
王允连连摆手笑道:“将军姓吕,董卓姓董,本就不是父子!何况——他在凤仪亭向你掷戟之时,可曾有过父子之情吗?”
吕布眼中有一丝火焰在跳动:“若非大人提点,我犹在梦中!我欲除贼,只是不知大人有何妙策?”
“董贼现在远在郿坞。天子早有计策。先假意要禅位于他,将他骗来长安。在受禅台上,诛杀董贼!”
“好!那,我这就回去准备!”吕布喜道。
“到时候,小女就能与将军团圆了!”王允笑着上去送吕布离开。
我暗暗思忖,这个时候,董白正在客房里头。乱臣贼子,死后应该会被夷族的吧?那董白……不行,她可是无辜的!我不能看着她去死!
这样想着,我便立马跑去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