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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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筐子!怎么是你!”见那人走过来,我大惊。

  “石筐子!这几年没被我们欺负,过得不痛快吧?居然敢跟昭言抬杠了!”元宝听见我惊呼,也连忙跳下车来,一拳打在他胸上。

  不错。这人正是我们阔别三年的骑射师傅石筐子。那年除夕过后,他完成了教习任务,之后随军奔赴前线,我们便再没见过。虽然后来我们的先生又有了不少,但单纯质朴,年龄相近的石筐子师傅,始终是最得人心的那个。

  一番寒暄过后,大家心绪平静下来。筐子告诉我他是跟随欧庞回来的。欧庞迁任太尉后,他做了北府军戍城将,昨天才任职,所以连我都不知道。

  “这戍城将,做得了多久呢?”我问。

  “恐怕是长了。硗山关那边才遣了不少人回来。木雅城的城主殁了……”说到这他惊觉不对,连忙闭口。

  “我知道,西蛮木雅部的的大长老拓跋烈刚刚死了嘛。木雅部本就是地盘最小的,又不尚武,所以现在其北的嘉绒部、其西的蘇芳部都在打它的主意。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硗山关自然没了战事,咱们大汕就是太平的,我说的对吧?”

  “我还怕泄露军事机密呢,没想到颜院首协领的监察院消息那么灵通,这消息我也是刚知道呢。”筐子汗颜,对我拱手,表示服了。

  话题扯了半天才又终于回到小偷这个问题上。那执行刖刑的小哥都快急晕了,小偷则已经吓晕了。

  筐子粗线条,还在这边慢条斯理的给我们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小偷偷的恰恰是大将军的妹妹——欧小桐的荷包。这位欧小桐妹妹年方十二,比我还小一点,性子却一点不像她哥哥,非常胆小。她是第一次来大兴城,虽然好奇兴奋得要命,却不敢下轿子。

  后来在筐子的百般努力下,她终于决心突破一下,谁知刚一下轿,就被这倒霉催的偷儿偷去了荷包,吓得又一个猛子扎进轿中,哭得天地色变,死活不出来了。

  筐子表示,虽然荷包里没有钱,可这偷儿将人吓成这样也是万万不该的,平白污了大兴城治安良好的名更是罪孽深重,因此,非处以极刑不可。

  “不要吧……万一另有隐情呢?”赵元宝和我一样也是个心软的,在一旁求情。

  “就是,按道理,你北府军戍城将可管不了这城内治安的事啊。”我嘟囔。

  “可按道理,偷窃之罪是要被当街行刑的,要是我把人转交给龙禁卫,公主你插手也不好吧?”

  筐子一句话将我俩堵了回去,我深深觉得筐子这三年来历练得很是不讲义气。

  “……筐子师傅,你该不是喜欢小桐吧?”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元显忽然来了句很损的话。

  “怎么可能!她才多大!”筐子瞪圆了眼睛。

  “喔。我说嘛,原来是那偷儿伤了心爱人的心,怪不得如此小题大做。”我会意,连忙装作没听见他申辩,继续补刀。

  赵元宝也随即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最后三人一唱一和,好笑地看筐子急红了脸,抓耳挠腮。最终,筐子还是不得已同意将那偷儿审问一番再作定论。

  不一会儿,一小队龙禁卫过来,我知是福吉来了。他一身窄袖戎装,应是刚操练回来。

  “臣见驾来迟,请公主恕罪。”

  “恕你个头……”我最受不了他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公主!古人云‘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臣以为,公主每次见到臣下都面色焦灼,言辞嘈恶,这才是让人退避的缘由。不过这不打紧啊,有道是‘修身莫若敬,避强莫若顺。’只要公主以后多修身养性,臣相信……”

  “行了行了行了!”我连忙摆手,“你这《女诫》背得比我还遛了,你不嫁人还真是可惜了。”

  “公主。”他正色道,“我是男人,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是皇室的男人,岂能入赘呢再者,这君臣之理……”

  “天啊,你有完没完?比个婆娘还啰嗦!”这次打断他的却是筐子,他俩昨日已见过面。

  筐子向福及表示,调查这偷儿背后的‘隐情’也是他们龙禁卫的事,遂邀他一起走一趟。福及平日公事繁忙,也想趁此机会与筐子叙叙旧,便同意了。

  将那偷儿唤醒时却出了意外,一盆冷水下去,激得他凶性大发,竟挣脱链子向离他最近的元显奔去,虽说很快被制服,元显可怜的白衣却被染了个乌黢麻黑。

  “额……对不起,我手下竟然这样笨手笨脚的。”赵福及好生愧疚。

  “没关系。”赵元显淡定地脱去了他那身白衣,再淡定地褪下福及的戎服换上,郑重道,“我想这样你会好受点。”

  赵福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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