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再仔细一嗅,不错,这香味不是一般的香味,正是那香囊内的香料味。
这味道萦绕鼻尖,味道之淡雅让人忍不住多吸入几口,这是她从未闻过的气味,她忘不掉。
“你停下!”
刚刚经过的那个男子脚步一滞,却没有转过头来。
“你转过身来!”辞镜凝视着他的侧脸,有些惶惶不安。
“小人见过世子妃。”
这男子转过身来时,露出一张极为清秀的面,虽然僵硬,但整体却没有任何违和。
辞镜看到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庞,眼皮一跳,但鼻尖萦绕的淡雅之香,她是不会认错。
“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我好像在哪里闻过。”辞镜一边嘴里说着话,一边朝他逼近。
这男子似乎也有些慌张,垂眸看着前方地上出现的绣花鞋,连连退后。
小布头还一脸雾水,但见辞镜突然就对这个秀气的男子上心,急忙就拉住她的胳膊。
“小姐使不得啊,你喝酒发疯也就算了,怎么还嫖起来了?”
辞镜:“……”
男子:“……”
“你乱说什么呢?”辞镜瞪着美目。
“小姐,你怎么也是世子妃,怎么可以去嗅陌生男子身上的味道?”小布头拉着辞镜胳膊,还怕她直接冲过去,非挡着她。
“我……我……”
“别说长得这个模样,就算他长得如同天上仙人一般,也不可做出这种事情来,有伤风化!”小布头掷地有声。
“我不就嗅一嗅,还怎么就有伤风化了?”辞镜嘴角抽搐着。
本来就没啥,但被小布头一说,这不就更加有伤风化了?
话都到嘴边,但小布头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憋得满脸通红。
“小姐,这男子身上的味道,你怎么还……还念念不忘?”
小布头满脸通红,辞镜面色僵硬。
就在两人争执之时,一侧的薛枚却在花栏处停下脚步。
男子和薛枚目光对视,他却没有别的反应,只是继续垂下头。
“既然没有小人的事,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说罢,男子就要往回走。
“等等,我还没让你走呢!”辞镜慌乱之下伸手就要拦截他,但手掌却一只修长的手指握住。
“阿镜,你怎么还对别人身上的味道感兴趣了?”薛枚还在笑着,但却用自己身体挡住男子离开的背影。
辞镜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只是自己的手掌被他握着,非常不自在。
院子里暖风袭面,辞镜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她自己此时若要是再说什么话,还不知会扯出怎样的胡话。
她反复平复心底的情绪。
“我就只是对他身上的香味感兴趣而已,并没有其他。”辞镜对上他的双目,微微一笑。
“这香味有什么稀奇的,你如果喜欢,改天我让京城最好的香料来给你用。”
辞镜只是笑而不答,暖风吹起她两侧的流海,她那对柳眉弯弯,但这只是笑而已。
她总觉得这个味道,真的不会在一般人身上就可以闻到。
她在华山寺的时候闻得格外清晰。
这时是只属于他个人的味道。
夜晚再次降临时,此时林里的蝉虫格外聒噪,辞镜一身暗色,她站在漆黑的夜里,一动不动。
“小姐,你白天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有问题!”小布头急慌慌跑过来。
“怎么说?”辞镜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个行踪诡异,好像是在藏着什么东西。”小布头向远处一指。
“去看看。”辞镜眼神沉了沉。
在重重树林的掩盖之下,一间简陋的木房出现在她们视线中,辞镜吹亮手里的一块火折子。
漆黑的房间里亮了一角,刺鼻的味道也跟着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辞镜一手挑起一块皮质的物件。
辞镜定睛一看,这薄如蝉翼的物件居然是人皮面具!
而这屋内的各处,挂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人皮面具。
“这是什么?”小布头没见过世面,看着这些东西,已经有着反胃的反应,不停在后面干呕着。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
辞镜放眼这满屋的面具,她总觉得这手上的这个东西格外的细腻,和其他的面具的触感不太一样,竟然像真的一样。
“我要找个机会去会会他。”
她思索一番,便将手里的面具塞入袖子里。
她们刚出来时,小布头没走几步伸手扶着树,低头就是一顿呕吐。
第二日白天,辞镜去了后院,怀里还抱着一坛酒,她坐在矮墙上,不时看着院子搬运菜篮的男子。
“你就是方胖子?”辞镜睨着眼睛。
男子身形一顿,似乎刚才一直都没注意到没她在此处。
“我看你也不胖,怎么会叫这个名字?”辞镜从矮墙上跳下来,酒坛里的酒也都没有洒。
方胖子恭敬地朝辞镜作揖,“小时候俺爹怕俺太瘦了,就给俺取这个名字。”
方胖子声音雄浑,和他的外表很不一样。
“我听说你的武功不错,好像也算是个练武的人。”辞镜警惕地朝他走来
“世子妃还真是抬举俺了,俺怎么会武功?”
“是嘛?”辞镜一扬柳眉,便朝他扔来手里的酒坛子,“我请你喝酒!”
这男子被辞镜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伸手就要抓住即将落地的酒坛。
但辞镜怎么会直接让他接住,她抬脚就往方胖子踢去,就在她即将踢到方胖子的手上时,他却顺势抽回右手,左手稳稳接住酒坛。
“身手不错!”辞镜惊叹一声,说话间,她伸手就朝男子面上袭去。
这触感?
辞镜手指一紧,一层薄薄的皮就从他脸上刷的下来。她在侧身时,男子已经朝后一躲,动作极为迅猛,吓得辞镜将手里面具朝身后抛去。
男子捂着脸大吃一惊,喘着粗气,满脸火辣辣地疼,他恐怕没想到,这层皮居然直接就被她撕下来。
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这就是你原本的模样?”辞镜看着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的男子,调侃着。
辞镜捡起地上的面具,好奇的摸着上面的质地,和昨天那个面具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