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李隐带着一马车的美酒就要上山,就因为几日之前他曾今答应过老妪,要让她看到自己的诚意,如今刚好空下了时间也是时候该去她那里看看才是。
等到门口时已经是正午了,李隐敲了敲门,过了半响老妪终于过来打开了门。
探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几天之前的李隐,她冷漠的瞟了一眼:“怎么才来,老婆子还以为你给我忘了呢!”
“前辈说那里话,这不是有事忽然耽搁了嘛,我这一忙完自己的事情连忙就过来了,前辈可千万不要生气才是。”
老妪本想借题发挥好好为难一下李隐,可是一看到他身后马车上满满当当的酒便也就收敛了脾气。
“行了,老婆子也不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进来吧。”
见老妪终于松口李隐连忙带人进了屋子,将酒一坛一坛的给老妪好好的放在了柜子上。
老妪看着自己原本空荡荡的柜子被酒给填满,心情不自觉的就好了不少,倒上一杯清茶递到了李隐面前:“行了,我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快说吧!”
见老妪终于提到这正事了,李隐连忙问道:“我们这一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想必前辈也清楚,那就是几日之前前辈曾经和我们提到过的关于刀疤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李隐的开门见山但是让老妪挺有好感的,她喝了一口清茶,忽然抬起头望着屋子上方,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刀疤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李隐。
屋外晨雾环绕,清脆的鸟叫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会出现几只野兔从老妪门前的草丛里跳过。
“这就是刀疤这些年里一直都没法克服的事情,我想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很有帮助吧。”老妪淡淡的问道。
李隐听着老妪清冷的声音想着她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虽然还不清楚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可是现在除了相信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朝老妪叩首谢过:“谢谢前辈您的指点,还请您注意身体,晚辈这就告辞了!”
说完李隐边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老妪的住宅朝山下走去。
半路上,吴声问道:“将军,我们真的可以相信那个老婆婆说的话吗?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李隐摇了摇头:“现在一切都无法下定论,先按照她说的那样试试做吧,毕竟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在做这个之前一定要把高少宣他们的所作所为告诉圣上才行,所以我决定要亲自面圣,这一次看安禄山和高少宣能拿我怎么样!”
吴声有些没想到被李隐吓了一跳:“将军,我们真的要把这事告诉皇上吗?万一他们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该如何应对?”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了,如果再不制止他们可能这大唐都快要换人了”
李隐话语中满是坚定,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大唐的历史马上就要改写了,他一定要在事情变得更严重之前组织它。
于是等到第二天上早朝时,李隐提前就进了大殿单独和皇上禀报了高少宣的事情。
皇帝听完吓了一大跳,满脸惊讶:“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万一查明之后不是如你所说的这样,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回皇上的话,臣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臣之所以赶在上早朝之前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就是因为害怕其他的大臣会知道,因为在查明这事之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隐呢这一点还是获得了皇上的好感,他又说道:“那好,一切就依你所言,朕也很好奇这高大人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两人交谈过后,太监张得胜忽然弓着身子踏着小碎步,手拿拂尘毕恭毕敬的站在皇上的身旁:“启禀皇上,早朝的时间到了,各位大臣正在大殿里等着您呢!”
皇帝大手一挥命令着李隐可以退下了,而自己也连忙坐上了轿子去上朝。
大堂之上,所有大臣全部都毕恭毕敬的在等着皇上驾到。
只见龙椅的屏风后面,皇上身着一身明黄从后面走了出来,坐在了龙椅上。
李隐也同一时间从大门那里走了出来,路过高少宣身边的时候故意紧紧的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看透一般。
高少宣看着李隐看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想:“这小子到底又在打我什么主意,难不成是知道了我的事?”
正想着的时候,皇帝忽然开口说道:“朕今天做了一个决定,是关于高少宣高大人的。”
听到皇上念着自己的名字,高少宣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表面上却还是装作很平静的样子。
“高大人,你可知朕要说你的什么事情吗?”
高少宣走上前,向皇上弯腰拱了拱手:“微臣愚钝不清楚圣上的意思,还请圣上明示。”
虽然表面看起来十分镇定,可是说话声微微的颤抖感还是出卖了他,李隐不禁在心里暗自发笑,终究还是藏不住了,这一次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李隐又看了一眼皇上,示意着可以将那件事情说出来了。
皇帝清了清嗓子,说道:“听说你最近在外面招兵买马的,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是不是朕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皇帝的话让高少宣听的冷汗直冒,黄豆般的汗珠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他大声的解释着:“皇上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微臣可是冤枉啊!”
“冤枉?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将买马的收据一把扔在了高少宣的面前。
高少宣颤抖着拾起收据,这收据果然就是前些日子自己买马时留下的,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收好了,怎么会出现在皇上这里。
可是哪怕知道这就是自己留下的没有错也绝对不能向皇上承认。
“皇上,这绝对不是微臣所为,说不定是有人偷了自己的私章拿去买了这些,然后乘机嫁祸给微臣也说不定。”
这种说辞可能也就只有高少宣才能相出来吧,在场所有的人都表示不相信他说的话。
李隐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场好戏,看看他还准备如何为自己开脱。
高少宣忽然心生一计,对皇上说道:“请皇上给我三天的时间,臣到时候一定可以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李隐一愣,三天的时间可以做什么,什么也干不了。既然他要这三天的时间,就给他好了,看他能掀起什么浪来。
李隐想着想着冲皇上点了点头,皇帝立刻会意。
“那好,既然你要这三天的时间那朕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到时候你不能给朕把这些解释清楚,就提头来见吧!”
皇帝越说越气愤,一挥长袖离开了大殿,公公嘹亮的说了句:“退朝!”
众人纷纷从大殿里鱼贯而出。
李隐和高少宣是大殿里最晚离开的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目光交汇中仿佛有着火光。
“是你跟圣上造我的谣对不对?”李隐听着高少宣的话,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他越是压制李隐就越是要故意挑逗他,向前一步在他耳边说道:“高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说这是造谣呢,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如果你根本就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啊,你说对不对?”
李隐的话让高少宣心里的怒气越来越重,他扬起了手就要给李隐一个耳光。
李隐不但没有闪躲还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闭上眼睛说道:“来啊,朝着打!看准点可别打歪了,皇上肯定也还没有走远,我们正好也让他来看看他的官员是怎么做的。”
高少宣听到这话也只好僵硬的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一脸吃瘪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狼狈。
“好,今天这事就算你厉害,但是你可别忘了这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栽在我手上!我们走着瞧!”
高少宣说完给了李隐一个冷漠的眼神然后便离开了。
回到府上的他还是怒气难平,用力的拍打着桌面,大声的质问道:“他到底是怎么样把那些票据给弄到手里的!”
他生完气之后,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但皇帝认定了买马的事情就是他所为,说不定就连在场的其他大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看来要洗清嫌疑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的了,那么剩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一个替罪羊,无论怎么样也要先把这件事盖过去。
可是私自买大量的马匹这种罪判下来不是死罪也是活罪难逃,搞不好还会株连九族。
每个人都是能活一天算一天哪有人会愿意顶上这样的罪名呢?实在是不好找啊!
想到这里,高少宣忽然想起来几日之前曾经有个人登门拜访,自己因为一些事情拒绝了好多次。
既然他这么想见自己一面,那干脆就满足他这个要求好了,只不过这个代价可能就稍微有一些沉重了。
“来人呐,把几日前曾经登门拜访的丰县县令曹氏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