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绸缎衣袍，袖口和衣领处纹绣着精致的花边，腰间系着一条玉带，乌发高高竖起套在一个白玉冠内，说不出的英挺贵气。
极是好看。
“今日学的怎么样？”
听他这么问，阿离才回过神来，也不敢隐瞒，呐呐地说道：“还好，就是惹了个麻烦。”
“这事我知道了。”
“啊？你怎么会……”
若寒轻抚了下衣袖，说道，“你以为这凌云阁发生那么大一件事会传不到我这里来吗？”
“对不起。”
她真诚地感到抱歉，都怪自己太笨了，竟然连一个简单的御风决都没有学好。
是不是令他失望了？
“你跟我去下碧落园。”
阿离疑惑，那么晚了去那里干什么呢。
※※※
“接着！”
她接住若寒师兄扔给自己的一把木剑，比白日那把轻多了。
“来，对着我使出你今日所学的所有招数。”
“这……可以吗？”她怕自己像白天那般失控伤到他。
“没关系，来吧。”
见他如此的坚定，她想了想，他可比自己厉害多了，应该是不会伤到，那就照做吧。
于是把今日所学的四个术法的招式都演练了一番。
若寒一一给她指出了不足，又给了她一些建议。果然，在他的指点下，她很快便掌握了诀窍，比白日里控制咒语随心多了。
“你的风系法术练的不错，以后可以重点修炼。至于你的火系法术差一些，也是正常的。万物相生相克，法术也不例外。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风，风生雷，雷生土。如此周而复始。同样地，这七类又隔一而克，如土克水，金克木，水克火等。”
阿离默默记住他说的话，原来法术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如果实在记不住，你可以翻翻手册，里面有写着。”
她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接下来，你试着运下气，感受下自己的身体。”
她虽不懂他的用意，但还是照做了。
只觉得神识间有点点白光，这还是从未有过的。
“有光，但是不是很强烈。”她如实说道。
“嗯，你盘腿坐下。”
甫一坐下，她便察觉到身后一温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后背上，还来不及多想，一股暖流从后背袭来，直接进入体内流通起来。
她感觉到身体顿时增加了某些新的力量，和之前在体内贮存的那股力量相融合。
两者相撞，不仅没有令她像白天那般不舒服，反而觉得身体轻盈起来，就连五感都比往常更为灵敏。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隔壁紫金门弟子的说笑声。
又过了一会，若寒终于放下手，说道：“好了，现在再运下气试试。”
她听话照做，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次，神识中的光亮明显清晰了很多，甚至还可以看到一颗星星从中缓缓升起。
她睁开眼睛，欣喜地感受自己的变化，忙回头问他，“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呀？”
许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喊自己，若寒怔了一下，半天才回道，“恭喜你已进入了知境界。”
这就是修仙第一步的了知境界吗？
哇！好神奇！
身体一扫疲惫，竟是比往常还要精神百倍！
“谢谢师兄！”她向他咧嘴笑道。
“不用客气。从今夜起，除了晨课以外，你每日都要冥想打坐，不得有丝毫懈怠，知道吗？”
“嗯！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那好，今日就到此结束。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晚再到这里练习。”
说完便要起身。
之前甫一见到他，便觉得师兄不似往常，有丝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直到他站起——
“师兄！你没事吧？”她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吓死了，还好她动作快，要不然师兄就要跌在地上了。
阿离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心里有种陌生的揪心的感觉。
“你，你怎么了啊？”她有些害怕，声音有些颤。
“没事，休息下便好了。”
“你骗我，你脸色那么白，是不是生病了。”
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凉，不是发烧，那是……
“你是不是受伤了？”
阿离凑近了些才闻到他身上有丝淡淡的血腥味。
也不顾他的意愿，立即拉开他的前襟求证，只见胸前一道深红色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只觉眼前一暗，心中蹭地冒出一股无名火，口气也不太好，“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不碍事，”似是察觉到她的怒气，他扯了下嘴角，“你先扶我回卧房。”
阿离一听，暗叫自己粗心，赶紧抬起他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搂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扯疼他的伤口。
一路上，她心里只觉烦躁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并未察觉到二人此刻过于亲昵的动作。
只是想着究竟是谁可以伤得了他，而他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
等回到卧房，将他扶到床上，她忙出去打了盆水回来，又从师兄的房间里找到一瓶药，一卷纱布和一把剪刀。
“会有些疼，忍一下。”
她轻轻地扒开他的衣服，在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心还是揪了一下。
她用毛巾轻轻地擦拭他的伤口，发现之前已经涂过药膏了，凑近嗅了一下，这味道……好像可以遮盖住血腥味。
她有丝好奇，为什么他要用这种可以遮住味道的药膏呢，但还来不及问，注意力便被他左腹一处褐色的伤疤吸引走了。
心中忽然有些酸涩，这伤疤明显是旧伤，到底这个少年之前经历过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痕。
这么想着，动作又轻柔了许多，她看着他的脸，只见他双目微闭，竟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在系好纱布后，阿离说道，“好了。”
还是没有反应。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没有离开的打算。
许是实在无聊，阿离凑过去仔细审视他这张脸。
好长的睫毛，她想竟是跟自己的差不多长。又看了看他的鼻子，啧啧啧，真是俊挺，再摸自己的鼻子，好小。她又盯着他的嘴唇看，心里想着，怎么可以连嘴型都那么完美。
她忽然想去用手摸一下，手感一定很好。
若寒甫一睁眼，便看到一个女孩正用手摸着自己的嘴。
他望着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竟愣住了，忘记出声提醒她。只是看着那双小手的主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嘴唇。
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怎么比我的还柔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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