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脚下的一具具尸体，张人凤一脸懵逼。
又或者说，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身为前任太师张海端之子，他从来不是嗜杀之人，但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这一点，在死过一回之后，在张人凤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但他依然有些无法接受如此杀人如麻的行径。
整整六十七个大活人！
在走进油坊内，数清了所有死亡人数后，张人凤人都麻了。
直到他看见额头处一个血窟窿，躺在地上瞪大眼睛的转轮王，张人凤心里的疑惑已经达到了顶点。
“你到底是谁？你刚才……用的是火器？”
乔志走到张人凤面前，在他一脸紧张的注视下，轻轻拍了拍张人凤的肩膀。
“不用这么紧张，我之所以找你合作，也是因为你是个好人，还他妈是个任何时代都很少见的大好人！说真的，要不是因为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我还真想和你拜个把子。”
这番话说的乔志都有些动情，只因真正想说这番话的人，其实是这个世界的“乔志”。
这个世界的乔志因为从小就被采生折割，从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变得只剩下一只胳膊，勉勉强强的活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乔志依旧数次遇险，差点领了盒饭。
至于张人凤，他和乔志的唯一一次交集，还要上数十年前。
当时的乔志还在街头乞讨，因为他刚成为残疾儿，收获极少不说，还天天都要被乞丐头子中，负责管理他们这些小乞丐的大乞丐痛打。
有一次乔志发着高烧，却还要被人逼着上街乞讨，一整天下来也没什么收获，眼看就要因为高烧而晕厥过去，恰好遇上跟着老爹进京赴任的张人凤。
那时的张人凤还只是个生气勃勃的大好少年，看到躺在街边一角的乔志，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怀里仅有的二两银子扔给了他。
也正是有了那二两银子，让乔志借机去医馆灌了一肚子中药，把自己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还在接下来的数日内填饱了肚子，让他终于有机会在丐帮内部找机会生存下来。
乔志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认人。
这一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哪怕灵魂被分裂成无数碎片后的他，依然不曾有半分改变。
换句话说，上辈子看过的片子，哪怕只是小日子那边某位的不知名老师，如今的乔志还是能清楚地记起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不知名的老师尚且如此，正儿八经的电影角色又怎么可能忘得了？
十年前的一次偶遇，拯救了这个世界的乔志，也结下了一份善缘；至于吸收并融合了【剑雨】乔志的后来者，自然也会对张人凤抱有几分善意。
张人凤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所以你想和我说什么合作？咱们以前认识？”
乔志呵呵一笑，“就算是认识吧……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随后，乔志将剑雨的故事背景和时间线逐一转述给张人凤，一直说到他和细雨——也就是曾静结婚后的当下。
他并没有透露未来的故事线，毕竟当他出现的那一刻起，这条故事线就已经注定不存在了。
当得知自己的老婆曾静其实就是细雨——也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张人凤浑身微颤。
乔志能看得出，他是在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以至于双拳紧攥，一缕鲜血从手指缝隙间流出。
乖乖，这得用上多大力气？还得手指甲够长才行！
乔志看得真切，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两句。
“……我就不问你是从哪知道这些事了，其实我一直都有种感觉，她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女人，只是我没想到……”
张人凤语气低沉，看上去极为沮丧。
但也能理解，杀父仇人成了自己的老婆，这换了谁也不可能接受。
乔志忍不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难过和沮丧是肯定会有的，所以你只需要想好，到底是继续和她把日子过下去，还是直接翻脸。当然，以我对细雨的了解，她应该会坦然赴死，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听到“坦然赴死”这四个字，张人凤嘴角微动，有心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乔志继续说道：“总之呢，如果你不说，细雨肯定也不会主动承认之前的事，这样一来，你俩的小日子肯定还是会和之前一样甜蜜美满，到时候再生几个大胖小子……啧啧！”
张人凤眉宇间的神色稍缓，似乎也想起了过去这几年的生活有多么美满，但再一想到“杀父仇人”这四个字……
“这件事全看你的选择了，转轮王我也杀了，他的几个手下我也不会放过，你帮我查一下，特别是雷彬、彩戏师和叶绽青……哦，我估计你要是真能找到他们三个，说不定你自己就亲自动手了，这样吧！”
说罢，乔志手腕一翻，拿出一把格洛克手枪，把它递给张人凤。
“等见了面也别废话，直接给他们一人一枪就是了，子弹我也给你多备点，这东西和你见过的火器差不多，你就当它是缩短数倍的火器好了，反正这个世界也没几个人能躲过它的射击。”
张人凤又是一脸懵，还没等他拒绝，就被乔志把手枪递到他手里，又强行塞进了他怀里，不要都不行的那种。
对乔志来说，这叫“救命之恩”——哪怕只是出于对他其中一块灵魂碎片的恩情。
但对张人凤来说，有了这把手枪外加五个弹夹，只要他日后不想着造反当皇帝，这辈子的安危是肯定有保障的。
还是那句话，张人凤是那种难得一见的真君子、大好人，而在乔志看来，好人就应该有好人的回报。
乔志不屑去当一个好人，也不会吝啬去帮一个好人。
在教会了张人凤如何使用手枪后，两人很快就离开了陈记油坊。
主要是因为事情闹得有点大，以至于衙门里的老爷终于坐不住了，官兵和锦衣卫齐刷刷正往这儿赶呢。
当天深夜，张人凤带着乔志来到了查言司——也就是黑石首领转轮王真身的藏身之处。
区区一个太监就能掌握天下官员的任命，如此滑稽可笑之事，有且只有武侠世界才会出现了。
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趁着还无人发现转轮王失踪，直接清空他的小金库。
黑石既然掌握了天下官员的调任，财力之雄厚自不必多说，原剧情中也曾多次提现到这一点。
只是因为转轮王一心只想着长回二弟，对所谓的财物根本不在意罢了。
但真要论手里的钱财多寡，黑石可要比京师首富张大鲸阔气多了。
当乔志和张人凤离开转轮王的藏身之处时，两人手里各自多了五十万两金票和三百万两银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