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慢慢来，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先搬，先站在教室外面，不要像马蜂异样涌入教室。”教导主任看着眼前类似于动物迁徙的景象，头皮发麻。越发的烦躁：“那个啥，哪个班的啊，遵守秩序，秩序啊，给我好好排队去。”现在的这些孩子真是越来越难管理，白头发越来越多了唉。
“hey，言言，你在哪个班。”纪渺艰难的往前躬着身体向裴慕言靠过来。
纪渺，裴慕言专属开心果。靠着撒娇卖萌成为裴姐身边最好的朋友，对别人怼天怼地的重量级机关枪。
裴慕言刻意的放缓了前进的步伐，等到并肩的时候告诉了她七班。
纪渺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唉，终于能和我宝贝言言天天腻在一起了。来，给你亲爱的渺渺啵啵一口。”说完就一口亲在了裴慕言脸上。
裴慕言笑得满脸宠溺，除了纪渺其实她没有什么朋友。阿谀奉承的人不少，假情假意的也多，两面三刀的更甚。这么多年只有纪渺像个小太阳向她源源不断地释放能量。
各班落座，总算尘埃落定。
彼时班主任提着花名册走来，看着就像个经验丰富的女老师--方老师，浑身散发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韵，声音也温柔似水。
一个一个报着名字认识新人。
“向声晚”
“到”起身的是一个侧脸都好看的，清秀的男孩子，白衬衫，干干净净，声音沉稳，一看就是老师心中的好学生的模样，可惜了坐在后面看不见脸。
“鉴于以往你的管理经验，我想你继续带领这个班级，做好班长的职责。”方老师一锤定音。
倒是向声晚明显有些迟疑，但并没有直接反驳，默默的做回位置翻开书本。
点名继续......
“裴慕言”
“到”裴慕言站起来身，凭借身高优势看见了向声晚正在看的一篇作文，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貌似自己这次分班考的作文也在上面。
方老师看着裴慕言笑了笑：“早就听说过你了，现在终于见到了。”
裴慕言道了声谢就坐下了。
应该是这次分班考一骑绝尘使得自己和向声晚并肩，才被方老师注意的。除此之外，裴慕言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兴致缺缺的裴慕言拿起来笔准备写作业时，听见了一个名字。
“顾自恒”
裴慕言抬起头扫视班级四周，并没有看见顾自恒的人。
方老师连报了三四声，依旧没人应答。
盛南风赶忙插到：“老师老师，恒哥有事请假了。”
盛南风，顾自恒的兄弟之一。酷爱班级八卦。著名的情报收集站。
方老师这才点点头继续。
请假，这是盛南风找的借口。裴慕言认识顾自恒这么长时间，就没见过顾自恒请假。无非就是嫌弃晚自习无聊，亦或者约会去了。
无奈顾自恒虽浑，可家世在那，成绩也说的过去，校方不会多加为难。
【顾自恒：咱两一个班了，我今晚不去了，帮我把书包带回来】
课间刚拿到手机就看见了顾自恒的信息，倒也真是顾自恒的风格，请人帮忙一个谢字都没有。裴慕言扯了扯嘴角。随手就回个知道了，就熄灭了手机。
和顾自恒的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呢，两家世交，从小闹到大，倒也进水不犯河水。只有那次裴慕言小学被高年级学生跟踪，被顾自恒拽到身后。从那以后裴慕言对他的关注越来越多。她摇了摇头，心想，这故事真俗。
是人难免免不了俗套，她记得那天他打假的身影，浑身的放荡不羁，闯进来裴慕言的心里。但太了解顾自恒了，浪子一个，还是做朋友舒服些，本来就不抱有其他想法，就想可以好好报恩。拿起顾自恒的书包走了。
裴慕言走远了，向声晚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的跟在她的后面，保持一段距离。
不唐突，不冒昧，不打扰。
“你的书包，作业在第二层，要写的作业微信发你了。”裴慕言看着眼前困倦的顾自恒，皱了皱眉，“你这几天干嘛去了，你做贼了，还是你家破产了，你要去动物园当大熊猫供人观赏。”
“老子打了几天的游戏而已，什么熊猫，老子的帅即使有黑眼圈也抵挡不了”，顾自恒摆了摆手，“明天上课补一觉也就没事了。”
裴慕言也就不说了，反正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何必再惹他烦。顾自恒父母长期不在家，和裴慕言家面对面，她对他家还算了解。
去热了一杯牛奶放在他旁边就回家了。
顾自恒看着那杯热奶面无表情地喝了下去，缓过神他不记得这是裴慕言给他第几杯热牛奶，不过记那些有的没得有什么意义。他潜意识认为，不论自己自己干什么，总会有杯属于他的热奶。
脑子里闪过了一幕幕每次给他递奶的的情景，从一开始的絮絮叨叨到后来一言不发把牛奶放下就走。着实还摸透了他的性子，他轻笑了一声，洗澡睡觉去了。
困意袭来加上热牛奶的加持，这一觉顾自恒睡得很熟。熟到第一节课结束还没看见他人。
裴慕言无奈极了，掏出手机【起床吧，你现在起床，你还来得及赶在刘老师上课前赶回来】
为了催促顾自恒加快速度，裴慕言已经把他最怕的刘老师搬出来了。顾自恒倒也不是真的怕他，只是刘老师对学生非常还耐心，耐心到可以一整天把顾自恒拴在身边给他灌输学生守则，不厌其烦。
【顾自恒：马上马上】顾自恒嘴上茫茫慌慌，动作却丝毫不见加速。看了眼时间，已经免不了了，倒不如好好捯饬自己。
等到他到教室时，刘老师的课正上到一半。礼貌到；“报告。”
“哟，这不是我们年级的恒哥嘛，这是又迟到了。”刘老师面露不悦，这小兔崽子这个月已经迟到早退数都数不出。
“说说吧，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裴慕言在底下看着顾自恒，只求他好好说话，别再惹火了。
“前段时间通宵打游戏，昨天没hold住睡熟了。”顾自恒没有悔改心，“我下课去您办公室报告，现在忙烦您让我进去放个书包。”
刘老师对这个学生没办法，他想说得话，他都说了，还有什么办法。“唉，进来吧。下课办公室报告。”
顾自恒点了点头，坦荡的走进了教室，还是那副天下爹最diao的模样。裴慕言麻木了，算了，随他去吧。
“中午等我一起吃饭。”顾自恒走到他旁边说了一句，继续走了。
声音很低，没人注意到。只有向声晚朝裴慕言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食堂
裴慕言和顾自恒肩并肩走在一起去打饭，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裴慕言无奈极了，她不想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
要不是全校熟知顾自恒喜欢软萌的女孩子，此时他们应该炸了学校论坛。
想到这里，裴慕言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劲的往嘴里灌吃的。
裴慕言习惯了独立清醒，没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不需要他人的帮忙，更不可能示弱。
思绪渐飘渐远……
“食堂这么吃好，吃出神了。”顾自恒用筷子敲了敲她的头。
裴慕言的反应很快，“没有，在考虑你等会怎么办。”
“能怎么办，听唠叨呗。你这种好学生不懂，像我听听也就过去了。”
“那随你吧。”裴慕言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别再惹事了，你妈妈快回来了，不想挨骂就收敛点。”
顾自恒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不做声了。
对话结束，陷入僵局。裴慕言和顾自恒能聊的也就那么多。
绝大多数情况是顾自恒有求于裴慕言时，两人可能会多聊上两句。裴慕言不是个热情的人，不知道怎么去找话题，但只要是答应顾自恒的事，亦或者说答应任何人的事都会默默做好。其他的就没有再多了。
她偷偷瞄着顾自恒，他黑眼圈已经消下去不少，脸上也多了一分舒坦。看来是有好好吃完牛奶睡觉的，这就够了。
顾自恒也在打量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丫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他们两不在一个班，偶尔见面还是在自己精神不济的时候。这丫头长大了，五官张开了，尤其是眼睛，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和之前那个小土豆判若两人。
一声“言言”打断了两个人的互相偷瞄，裴慕言转身就看见纪渺向她走来。
本就想不愿意继续尴尬下去的裴慕言和顾自恒说了声，就和纪渺一起走了。
刚走出食堂，纪渺就迫不及待，“说说说，你们怎么在一起吃饭的，我要听八卦。”
纪渺知道顾自恒救过自己的事，裴慕言也不瞒她，将事情全盘脱出。
“你对他未免太好了点。说实话，他可能是个好人，他不缺别人的关心与爱，你看看就我们这个年级来说，除了你，哪个班长得好看的没和他有过一段情，不值得你对他那么那么的好。何况这些年你对他已经太好太好了。”
纪渺觉得还不够，“你别纵容他。”
“我知道，可是这么多年我习惯了，而且我目前没能力改变这种习惯。”裴慕言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小石子继而不言不发。
人不风流枉少年，是顾自恒最真实的写照。
等他消耗完自己对他的感激之情，就真的互不相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