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尾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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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 正文)

   凤尾鸾…

   男孩听母亲说过,这种鸟儿世上仅存十几只,它们每一只都美丽绝伦。

   那只离队的凤尾鸾越飞越近,样子也清晰起来…绛红色的鸟冠十分华贵,五彩的翅膀在强光映衬下分外绚丽,它径直往圣山之巅奋力飞去。

   从光明顶到圣山之颠是一条无尽的陡峭山路,山路的尽头杵在云雾里。

   凤尾鸾艰难地挥动翅膀向上冲刺。

   男孩目送它冲进头顶上空的厚重云雾,消失在雪白如棉花的云团中…

   他揉揉眼,刚想转身,

   “呜…啾呜………”

   一声揪心的嘶鸣!

   只见这鸾鸟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又飞出了云层,不…是坠出了云层。

   凤尾鸾蜷曲着,显得体力不支!

   “呀…”男孩惊讶的失声。

   这哪是鸟儿,这快速坠落的是个姑娘家,她身穿着绯红色的宽松锦缎…

   女孩挣扎着坠落,朝栏杆边落去。

   男孩快步跑去圣坛的边缘,他看清楚了那张侧脸,是位美的不可方物的年轻女孩,戴着凤冠霞帔和御用兰枝…

   “打扮的好似待出嫁的新娘。”

   他们离的很近,女孩的红绸带几乎就在男孩伸出的手指尖划过,那一霎时,男孩听到她嘴里唤着“王”的名…

   他趴在栏杆上,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而栏杆往下就是千丈深渊,女生一下就掉入山间林木之中没了踪影…

   男孩万分沮丧。

   难道…这就是坠落天使?传说中这样的残剧出现过好多回。

   “咚…”

   身旁大门紧闭的神殿内,圣钟响了一下。

   “梦?”

   男孩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原来自己在做梦!

   “…是神谕吗?”

   男孩心里暗暗想,

   “为什么又是这个梦?”

   他正不解时,远处依稀见一群五彩鸾鸟从梦里的位置飞来…

   “它们真的来了!”

   男孩目送它们往天道宫飞去,数了数…一共十九尾。

   “听到皇城的圣钟了么?神妃要出凤凰宫了。”男孩对旁边正在慵懒睡觉的小白猫说道,“看,这些都是侍奉神王的仙鸟。”

   男孩听母亲说过,皇城圣钟停止报时的时候,这些鸟儿就会出来。

   …

   圣山以西20余里,天道宫上空金鸾环飞,殿内文武满堂。神妃“娜赫氏”正在那里主持第九十九次朝会。

   …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男孩突然感觉不远处多了一群人,有两名貌美如花的女孩簇拥着一名坐轮椅的男子,还有几个衣着光鲜的女孩倚靠在他梦中趴过的玉雕栏杆。

   她们也在仰望直插云霄的山巅,那个只有圣人才能前去的、隐入云端的禁地!那里存放着六道机——掌管天地轮回的绝世法器。

   “喂,过来一起玩儿。”

   其中一个女孩似乎在搭讪他。

   男孩并没有去搭理,而是独自琢磨着母亲提到过的“全宇宙广播”、进六道机堕入轮回…诸如此类的事儿。他错把眼前这大铜鼎当成了绝世法器。

   …

   “哼!全城戒严,这傻小子敢来圣坛…是不怕被惩戒吗?”女孩朝旁人努努嘴,示意她们看这个被帽兜遮得严严实实的男孩。

   男孩戴着面罩只露出轩扬的眉宇,呆呆站立在一个青铜鼎前。

   大鼎中间有个漏斗形收声装置,另一头据说直通圣山之顶,这巨鼎是主祭司举行法会用的。

   小孩对着漏斗口念念有词,像在学主祭祀祈祷,又似乎是在低声吟唱…母亲告诉他,七星连珠之日就是父亲现身的时候。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例行朝会,与往常一样,主政的神妃出行前会使用灭世杖让圣城内处于戒严状态,各通信端口已统统禁绝。五大通信关闭时,万物都得恢复自然规律。

   每月的这一天,大祭司早早去上朝,看守光明顶的小神没了法力,怕被仇家报复也都匿了起来,剩下的溜到御道街去一瞻玉面神妃的绝世容颜了。

   男孩看到一些飞在半空的神纷纷掉落下来。

   …

   “戒严期间这小子敢蒙面,呵…胆子不小!”

   “别管他。”轮椅上的男子对长腿女孩说道。

   “…干嘛!这小屁玩意挺逗的。”

   “我可不想惹事…”

   “怕什么,就算圣羊峰的神来了,现在也使不出法力来啊!”

   “你叔罩着你…当然不怕!”轮椅男瞅瞅高挑女孩,没再阻拦。

   说话的女孩长相娇艳欲滴、身材火辣。

   …

   “嘿,小子!”她朝男孩喊道。

   大鼎前的男孩一头黑发,面具以下只露出平滑的下颌线条。他身边匍匐着的猫咪看了一眼这莫名其妙的女生,又眯上了眼睛。

   “大热天的,你来光明顶干嘛?”女生问。

   男孩根本不理会这些嘴损的女子。

   …

   “哼唧哼唧啥呢?问你就装哑巴!”女孩们嚷道,“要唱就唱大声点,让姐姐们听听!”

   男孩理理兜帽,继续哼唱。

   这些衣着奇异的女孩见男孩不搭理,马上摆起了臭脸来。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为首的女孩扇着扇子,加大嗓门道。

   男孩显然十分厌恶,从怀中拿出一块没有族徽的干净白布把漏斗口擦干净。喵星人知道主人快要回家了,也伸伸懒腰站立起来。

   “还挺能装!不服气是吧?”

   这漂亮女孩径直走到男孩面前,伸出洁白的长腿挡他去路。

   男孩没有正视她,往边上侧身绕过去。

   “把面罩拿下来!”女孩命令着,上手就去扯。

   男孩一闪身,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

   女孩脸一板:“呦,好大的胆啊你!居然不认识当朝太子?”

   她说着看向轮椅上的男子。

   “狗眼无珠…还不快跪!”一众女孩也起哄吆喝道。

   “当朝…太子?”男孩面红耳赤,狐疑地看着轮椅男。

   “呵呵呵呵咯…”女孩们一齐嬉笑起来。

   “怎么?现在想巴结我们了是不?”

   长腿美女说道。

   “三条,走。”男孩擦了擦汗,转身对猫咪说。

   喵星人乖巧地跟了上去。

   女孩见对方连太子的名号都无视,忽地上前一脚朝猫咪裆部踢了过去,踢的猫咪一声惨叫。

   “哈哈哈哈嗝…”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白猫恼怒地盯着那些女孩。

   轮椅男挺直了身子,轻蔑道:“跟他烦什么…”

   “听到没?太子开恩让你滚呢…给脸不要脸的东西!”那边又哈哈大笑起来。

   “三条!别理她们。”男孩抱起受惊的小白猫,安抚它。

   “这**崽子也学贵族养白猫…真恶心!”女孩们大声嬉笑地看着男孩走下光明顶。

   从光明顶下山,有千步石阶。

   男孩得赶在神妃回宫之前回到家。

   他抬头看看天色,加快了脚步!

   …

   二十里外的天道宫已经朝毕,文武诸神尽出,于御道街恭迎。

   御道大街仪仗整齐列队着。

   天道宫上空祥鸟环飞,金鸾嘶鸣引领,宫前蟒袍司礼结队。

   “啾呜…呜………”

   金鸾绕鸣第七回,大司礼闻声,随即高呼:

   “退——朝。”

   绵延集结的武神百官齐唤道:

   “万世昌隆…万世昌隆…万世昌隆…”

   百余米宽的御道大街上,圣子神民纷纷移步退出警戒范围,御兵、头马整理军容。

   “啾呜…………”

   鸾鸣第八回,大司礼二呼:

   “列——阵。”

   玉刀锦衣御卫五步一岗。列三十六骑,皆头马领阵。众武神“唰唰”卸下甲刃也退到御卫身后,恭送九乘之尊——娜赫氏神妃移驾回宫。

   御道大街之下。

   第二路回宫甲车于宫殿下集结,这地下线路贯通八方阡陌纵横,配一色“鬼头堡垒机车”,共十八列。

   从天道宫至凤凰宫五十里。

   百尺地下的通道中,一个锦衣神仆对一位童颜女子道:

   “神妃,冰宫空无一人…”

   女子朱唇微启,喃喃回了几句,那神仆连连应诺。

   不时,数台大型升降机同时到达机库,十九位妙龄童颜女子鱼贯而出,她们个个凤冠霞帔,身、形、体、貌如一,由三道铁兵护卫。女子各执灭世杖,蒙面而行,其十八位入座鬼堡机,余一,返登九乘云车。

   …

   “啾呜…………”

   鸾鸣第九回,吉时至。

   大司礼三呼:

   “起驾——回——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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