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九屡战屡败,练就败不馁的气场,她挤进电梯,“一起吃吧,公司食堂有一个窗口的面食特正宗。”
陈渊被逗笑,“我公司的食堂,你比我了解?”
她十分得意,“当然了,没搞好关系,我能每回精准无误堵住你吗。”
赵霁九在食堂挨个取餐口打探,“陈渊,要卤鸡腿吗?”
“陈渊,新出炉的鸭架汤,是葱花味的!”
“陈渊”
员工进进出出张望这边,窃窃私语。
男人万不得已朝她招手,“你过来。”
她颠颠儿跑到跟前,“才分开多久啊,你可真粘我呀。”
陈渊眉骨跳了跳,按捺住情绪,“坐下等,李哲在打饭。”
赵霁九不可置信挺直背,“你邀我共进午餐吗?”
他只求制止她的闹腾,“对。”
她一双弯弯的月牙眼,开心得发亮,“这是你第一次和我正式约会!”
李哲打完餐,送到这桌,“陈董。”又询问赵霁九,“赵小姐吃什么?”
“和他一样的情侣餐。”她划开手机的日历,“10月18日,我们的纪念日,我记下了。”
陈渊头又开始嗡嗡痛。
李哲也哭笑不”
陈渊喝完汤,用纸巾拭口,丢下便走,“饱了,你慢用。”
她撂下筷子紧随其后,“你回办公室吗?”
“去男厕。”
赵霁九脱口而出,“我陪——”
男人驻足,偏头看向她,“行。”
她窘迫挥手,“不了你自己去。”
陈渊哪里是去男厕,从食堂出来,他调头走向后门,李哲发动引擎,在那恭候他。
“真撤了?”
他淡淡嗯。
“你放赵小姐的鸽子,她不翻天吗?”
陈渊阖目养神,耳畔回荡着赵霁九叽哩哇啦的声音,“是她不请自来。”
李哲调转方向盘,开往桃林街,“乔小姐请您回一趟天府1号。”
陈渊皱眉,“什么事。”
李哲欲言又止,“佣人在电话说乔小姐要见您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他眉头皱得更紧。
“佣人是这么转达的。”
陈渊半晌没回应,他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回去。”
芭东区的十月份潮热得厉害,庄园建在草坪中央,湿气重,厚厚的苔藓延伸至窗户。
临窗的一间佛堂,珈达跪在蒲团,摩挲着一串佛珠,法台上供奉十尊佛,香火昼有十成十的把握。”
“好。”珈达高兴,“我没看走眼。”
花锰颤悠着身子,脸色明显不服他。
一个剃着小平头的马仔风风火火闯进佛堂汇报,“梧叻那边传来的风声,芭东海滩,三天后接头。”
珈达一发力,佛链在他手中崩断,一千零八颗紫红色的檀木珠滚向四面八方,沙啦啦的脆响,刺得耳膜震麻,“这小子,够狂气。”
花锰也怒不可遏,“时间和地点一变再变,梧叻玩什么花招?”
陈翎笔挺伫立,“他的老巢在清迈,来芭东交易,我们占主导权,你是他,你安心吗?”
花锰当场翻脸,“盖吉,你很喜欢和我作对啊!那你支个招?夜长梦多的道理,用我教你吗?”
“吵什么!”珈达一巴掌打在花锰左脸,“有工夫吵,先到海滩踩点,安排眼线。”
花锰捂着,“是,珈达先生。”
珈达又嘱咐陈翎,“盖吉,你是领头。我一票兄弟,我的钱,我的货,都交付你了。”
“我不会辜负珈达先生的厚望。”
珈达审视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城府很深,是他掌控不了的,神秘且特殊什么呀,买首饰。”
“哦?”他乐了,“盖吉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吗。”
“男人拎得清,玩是玩,爱是爱,盖吉先生肯定有心爱的女人啊。”
花锰指节弯曲,蹭她脸蛋,“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他踹了一脚前排的驾驶椅,“安屿,盯紧盖吉,他女人到底藏什么地方。”
安屿点头,“您放心。”
“盖吉抢了我在珈达身边大堂主的位置,一群兄弟投奔他手下混饭,妄想架空我?我正好咽不下这口气。”花锰的门牙镶了翠白色的玉,咬着下唇,一副凶悍相。
那头,陈翎站在柜台前,环顾一圈,“有小孩满月佩戴的长命锁吗。”
“有定制,您要多少克?”
他抿唇,“我要最好的。”
店员调出图样,“这几款,价格比较昂贵,不过我们可以请最知名的泰国太师开光。”
“价格无所谓。”
陈翎津贴多,住省里的公家别墅,平日没花销,有百万积蓄。
他有预感,这次卧底任务凶多吉少。
所以提前邮回国内,以免来不及。
“我想要亲手刻字。”
“没问题。”店员笑,“会预留刻字反了你了?真拿自己当人物?”
陈翎任由他,极度的镇定自若。
可恰恰是这份诡异的平静,令花锰手软了。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想修理我。可花锰,我警告你,你一家妻儿老小住在边境一幢灰蓝色洋房,我见过她们在院子遛狗。”
男人顿时火冒三丈,“盖吉,你他妈——”
“你安分,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屑于伤你家人。但你敢惹我,谁下手快,你自己掂量。在芭东区,你大势已去,三分之二是我的人,你全家如何逃出我的控制?”
花锰龇牙咧嘴,愤懑撒手,“好,算你有本事。”
陈翎不疾不徐整理衣领的褶痕,旋即迈下金店台阶,坐回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