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撵下山的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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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木怀揣着数十亿元巨款,行色匆匆地走到了十字路口。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农历七月半,也就是众所周知的鬼节,他决定要在这里做一笔交易,对他和家族都很重要的交易。

   夜已经很深了,可路上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身形交错间来不及打量对方年龄长相便已匆匆擦身而过,仿佛稍有停顿,上一刻的行人便会在顷刻间化作狰狞的鬼怪露出獠牙,在这一刻,哪怕是行人急速走过,带起的风吹来感觉都觉得是阴冷的。

   李子木皱了皱眉,不行,这里人太多,不太安全,心里叹息“都是生活虐成的狗啊,但凡是投胎时有点眼力劲儿也不至于大半夜还在外奔波”。

   他把怀里揣着鼓鼓囊囊的巨款往怀里塞了塞,紧了紧衣服,路过的行人中偶尔也会投来一道同情的目光。

   李子木或许是圈子里最不像是世家子弟的一个了吧,作为琼市七大家族李家唯一的继承人,却整天混迹于街头巷尾,是圈内公认的异类。

   在别人学金融管理学工商帮助家里打理产业的时候,他在街头和小混混打架;在别人出入各种高档场合结识人脉,为了成为家族出色的继承人而努力的时候,他在酒吧因为争风吃醋在和小混混打架……

   就是一个这样的混账,在家族里让人恨得牙痒痒却让所有人无能为力,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不需要防止有人对他继承人的身份有所觊觎,因为他是李家唯一的一颗独苗。

   一个家族数百年的底蕴且不说只出了一个蛀虫,就算一家人全是败家子,对树大根深的李家来说,也许需要数代人不懈努力的挥霍,或许勉强能动摇其根基。

   所以对于李子木的作死日常,李家所有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慢慢也就接受了这一事实。

   话说哪个地主家还没有个傻儿子呢,傻儿子的基因也可能变异嘛,将来娶了老婆多生几个就是了,李家所有人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好在李子木虽然不着调,却也没有真傻到去触碰家族的底线,聪明地游走在看不惯又不能干掉的边缘。

   在李子木记事后的十多年里,生活轨迹基本就是在同辈人里耍耍横,没事的时候欺压一下“弱小”,和收收小弟中度过。

   慢慢地一个在七大家族里,败家无人出其左右,讲理让人色变的混世魔王横空出世。

   “嘿,小姑娘胆子不小哟,深更半夜的挺着个大肚子满大街跑,这是去捉奸还是找孩儿他爸?”

   马路牙子上,一个醉眼朦胧的异装青年,看到走在路上有些鬼祟的李子木,眯着眼睛,吹了一声口哨。

   异装青年或许是为了在朦胧夜色下双眼能够更聚光,看得清楚一些,歪着脖子神情怪异。

   李子木托了托隆起的肚子,掏了掏耳朵,若无其事地在异装青年面前走过。心里一遍遍地问候着异装青年一家老小外加十八辈祖宗。

   心里暗骂半天,就在李子木快要拐过街角的时候,他忽然脚步急停,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下意识地抓了抓屁股,动作很是不雅观。

   想了好大一会儿才理清头绪,随即转过身破口大骂道:“你才挺着大肚子呢,你全家都未婚先育,眼睛得前列腺了?啊……仔细看看,我是爷们……”

   李子木转身,向刚刚异装青年蹲坐过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有人在。

   若不是看到路边斜躺的酒瓶,他一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了。

   李子木没有找到异装青年,只得将心中的恶气撒在了路边的酒瓶上,恶狠狠的对空酒瓶竖起了一根中指,并吐了一口浓痰,表示对刚刚异装青年有眼无珠的反击。

   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异装青年的身影,李子木想起此行的目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后,龇牙咧嘴地往一处僻静的小路走去。

   在走动时还不忘故作风流的甩动一下头发,借着树梢间透过的光线可以看见,他飘逸地长发下面,被头发遮住的半边脸上长满了荒草般的胡子茬,原本应该红润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窝深陷,嘴唇上也起了一层干皮,很是憔悴。

   嗯,这里不错,环境幽雅,空气清新,最重要的是视野开阔,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开跑也方便一点,总不至于被人当场擒获。

   李子木揣着数十亿有些沉,扶腰挺肚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

   随即,从旁边的树梢上费力地折下一根树枝,掂了掂,分量不轻,挺结实的。拿在手里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树枝前面有个分叉,左右挥动了几下手感也不错,自言自语道:“这玩意可砸可劈可刺,枝丫还能锁人兵器,端的是件好武器……”

   几片树叶在李子木挥动树枝的时候从树上掉了下来,借着夜色的掩护静悄悄地落在草丛。

   在李子木折过树枝向上不到两米高的树梢里,一条腿随着风中树枝的摇摆而摇摆,金纹花边的道袍下摆,随意地搭在晃动的小腿上。

   那是一个身着道袍挽着道暨的青年。静静地看着树下有点中二的青年在卖力的自我表演。

   青年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来去奔腾,仰天无声怒吼。

   自己阴阳观一脉祖师咋造了这门子孽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极品。

   道士打扮的青年俗家姓王,叫王一泽,道号天枢子,取自北斗之首天枢,自小随师傅和师叔三人,坐镇阴阳交界之地——大咸山。

   本来王一泽在道观发呆发得好好的,突然被老道士撵了出来。至于为什么是撵出来的,用老道士的话说他是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一泽好,是为了帮他坚定外出历练的决心。

   老道士自己也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封观外出云游。说是要去完成自己年轻时未尽的大业。

   谁知,老道士出师未捷身先死,当天就被老情人堵在了道观,王一泽直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老道士翻墙跑路时的狼狈模样。

   老道士跑路半月后,王一泽看着紧闭的道观大门,在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打算下山先找点吃的再回去蹲守。

   可在他走出大咸山后傻眼了,回不去了。觉得无良老道士很不是东西,一毛钱的路费都没留下,回道观的引路玉令也不见了。

   破旧的行李包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折得皱皱巴巴的黄表纸,还有一大堆起坛做法驱邪抓鬼的法器。

   除此之外别无长物。王一泽怀疑老道士把道观不能变卖也不能使用的东西都塞给他了,就是没有什么眼能用得上上的东西。哪怕是一个馒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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