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封隐万念俱灰之时,接下来发生的事,他自己也惊呆了。
只见那东西咬中他胸口后,只听得一声哀嚎。
“嗷呜!”
便松开趴在封隐身上的四肢,向后疾速退去。
并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似是非常痛苦。
那东西退去之时,用力地蹬了封隐一脚,一股巨力将他弹倒在地。
慢着。
“奇怪,不疼?”
封隐低头一看,胸口虽然被咬出了个大洞,此时正往外涌出湿热的鲜血。
奇怪的是,自己并未有丝毫的疼痛感。
反而那东西此时正趴在地上,身上多了几处发出橙红色光芒的伤口,伴随着“吱吱”声冒着白烟。
封隐看那东西也好像受了伤,看到了一丝逃生的机会。
他奋力站起,向大门的方向跑去!
没跑几步,那怪物的吼叫声又在他身后响起。
咯咯...咯咯...
封隐不敢回头,但他知道,那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就在此时。
只听得一声洪亮的暴喝——“裂空引!”
一道红电伴随着破空声从封隐正前方疾驰而来!
其势如电,其劲如箭。
“!?”
那红电照的封隐睁不开眼,唰的一声,掠过了自己。
跃起的怪物。
奔跑的封隐。
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
霎那间,红电便将怪物贯穿。
封隐顺势回过头。
原先追赶自己的怪物则裂成左右两半,掉落在地,化成了灰烬。
而红光已然散去,封隐这才看清,适才从原处飞来的红电,原来是一柄剑,一柄黑色的剑!
黑剑插在地上,又长又宽,隐约透着红光,剑柄剑格则缠着不满奇怪文字的白色布条,随风摆动着。
封隐看着眼前的黑剑,只觉眼前突然出现了重影,那剑变成了两把,又变成了四把。
他低头一看,胸口的血越涌越急,伤口也变成了紫黑色。
“这...有…有毒?”
膝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同时,一股巨大的困意袭来,他强撑着眼皮,气若游丝。
“不能…不能睡…救…”
踏,踏,踏。
黑剑的主人向封隐走来,自顾自说道
“居然是刹血囚龙…”
这声音虽然苍老,却格外浑厚。
封隐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布鞋,随后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
“咕…”
我睡着了?
这里是哪?
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有人吗?
“咕…”
什么声音?
“咕…”
我的脚下在动?这…这是什么?
“咕…”
是龙!好大一条火龙!
“啊!”
封隐猛地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是梦吗!?
一条龙在自己的脚下游动着,突然喷出了火向自己冲来!
“咦,昨晚我不是...?”
封隐突然意识到,自己躺在了社区中心仓库的门口,耳边是鸟叫,脸上是微风拂过。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完好如初,起身一看,胸口只是衣服破了,并未有任何异样。
“小封,你躺在仓库门口做什么?”
刚来上班的保安打开了社区中心门口的铁门,一脸不解地看着封隐。
“这么早就来仓库理货啊?”保安问道。
封隐此时尽力回忆着昨晚的情形,自己刚要离开仓库,就有个怪物咬了自己一口,然后一把飞剑救了自己,刚想求救就昏了过去。
“难道真的是梦吗…”
是梦的话也未必太真实了吧,还把自己衣服撕碎了?封隐皱眉。
“梦?什么梦?”,保安问到,“小封,你在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封隐站起了身,“我自言自语呢,早啊王叔。”
“这孩子”王叔摇了摇头,走进了保安室。
不一会,闲来无事的街坊邻里陆陆续续来到了社区中心,封隐也照常开始了每天的工作:照常陪街坊们聊天、跑腿购买生活必需品。
但昨晚发生的怪事,始终萦绕在封隐心头。
总感觉这段记忆太真实了,不可能是梦。
但自己却又毫发无损。
这实在是解释不通啊...
封隐不断回忆着,就这么度过了大半天。
夕阳,老年社区活动中心。
“李叔,我昨晚上好像见鬼了。”封隐手里捏着棋子。
“啊?”老李抬起头看着封隐,“见鬼?见什么鬼?”
“下巴歪着,嘴里流出来的口水又黏又臭,咬了我一口。”封隐心不在焉地说道,顺手吃了老李的一个马。
“然后呢?”老李在棋盘上的黑棋越来越少。
“一把剑救了我,我醒了,躺在仓库门口。”封隐把车挪到了老李的家门口,将军。
“…”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看我今天发挥好,故意在搞我心态啊?”老李没好气地说道。
“啊?”封隐又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这老李哪学来的网络用语,“不是你昨天和我说的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李站起身披上外套,“你小子今天神神叨叨的,我看你这两天太累了,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下回不许分散我注意力啊,这是作弊。”
“哎,李叔,等等我。”
抬头一看钟,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点。
封隐也一起追了出去。
“你小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老李没好气地说到。
“不是,李叔,两个人走,安全点。”
老李停下了脚步,一脸凝重地看着封隐“你昨儿真遇着脏东西了?”
封隐点了点头。
老李用手指挠了挠脑门,“你一个年轻人,阳气这么重,这鬼居然也不怕。说明这不是普通的鬼,他娘的,你小子不会真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吧,这两天赶紧去庙里寺里拜一拜,别把这股子霉气传给我。”
说完,老李脚下生风,飞也似地往小区跑了,留下封隐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去。”看着飞奔而去的老李,封隐诧异道,“这李叔,合着平时那腿脚不利索的样子都是装的。”
不过老李说的也不无道理,发生了这档子怪事。
真有可能是自己沾到什么孤魂野鬼中了邪。
封隐快步跑回了家。
他此刻格外想念自己的床。
毕竟昨晚上在仓库门口睡了一夜,浑身又酸又疼。
封隐的家是个额外搭出来的棚子,在康乐小区工人楼的一侧。
原先小的时候在这群叔叔阿姨家轮流住,在十八岁那年,大家伙一起帮他张罗了这个棚子给他当礼物。
小棚子布局也相当之简单,一个洗手间,一个房间,还有个后院。
后院颇为宽敞,与汉都公园仅一墙之隔。
平日封隐心情不好时,也会翻坐在墙头看看公园里的风景。
封隐洗漱完后,早早躺在床上,回忆着昨晚的情形,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不由得心里一阵烦恶。
他掀开被子,起身打开后院的门。
“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吱呀——
刚一开门,只见一个人影背着月光站在墙头。
“又来!?”
封隐有了昨晚上的经验,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立马转身手脚并用往门口爬。
当下他惊惧之余,内心忍不住骂道,“我靠,这是什么品种的厉鬼啊!?死了居然还能复活,还知道自己住哪里!?”
要说封隐有了昨晚的经验,这临场反应要快上不少。
这会手脚并用,只两下就扑棱到了家门口,逃生的希望近在咫尺。
“臭小子,跑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封隐刚要够到门上的插销,突然背后生出一股无形巨力,宛如一只手掌捏住自己向后拉去。
他心下一沉,但又转念想到。
“这声音...好像是昨晚救了自己的人!”
他回头看去,一个约莫七十来岁的老者站在墙头。
那老者背后负者两柄剑,一头白花花的长发扎了个辫挂在肩头,橙色的眼眸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你是...昨晚救我的人。”
封隐试探道。
“唔。”
老者跃下墙头,有如一只灵动的猫,未发出任何声响,他没有回答封隐的问题,自顾自说道。
“刹血囚龙,这万里无一的命格,没想到真被我遇上了...”
“刹血...囚龙?”
封隐不解。
老人捻须,橙色的眼眸盯着封隐。
“幸好我昨晚及时赶到,小子,即便你有刹血囚龙护体,也镇不住那煞尸。”
“煞...尸?”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身?
封隐满肚子的疑问,正要张嘴问问老人,突然他感觉丹田处宛如窜出一道火焰,直直往胸口窜去。
“呃...。”
他捂住胸口,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老人见状,立刻上前,手往封隐胸口一摸。
“不好!是囚龙炎!难道...小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最近快年满二十四周岁了?”
封隐此时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旋即,他只觉那火焰好似变成一把铁锤,在敲打着自己,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小子。”老人右手化掌,为封隐胸口输入真气。
“从今晚起,你便是夜龙宗第七十代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