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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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吃完早饭,萱草就和陆之竹进了城。“萱草,我们先去酒楼饭馆问问鸡蛋的事!家里的鸡最近可能下蛋了。天气热了,如果不多找几家,我们就得自己拿到街上卖了!我们庄户人家,哪里做得来这些!还是要找找出路才好。”萱草点头,“好的爷爷!鸡蛋下的多,证明我们家的鸡长得好啊!您别担心,一定会卖完的。”“是吧……”但愿了!爷孙俩来到出云大街上的兴隆酒楼。酒楼一共有三层,木制的雕花窗户对着大街,正打开着。往里还可以看见店小二拿着白巾子,利落的擦着桌子。因为还没有到吃饭的时候,所以店里面也没有什么客人。

  进到店里,两人来到那个富态的掌柜面前。掌柜的一手拿着扇子直扇着,一手拨弄着算盘珠子。“掌柜的,您忙啊!有个事能跟您打听打听不?”掌柜的抬起头,看见了一身粗布衣裳的爷孙俩,神色不耐,“干什么啊!哪来的乡下人!小二~小二~~~怎么什么人都往里进啊!来我这兴隆酒楼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要是冲撞了贵人怎么办!”天气热,掌柜的脾气也不好,说着说着就有些气急败坏了。陆之竹听了连忙开口,“不是的,掌柜的!我们问个事就走。是这样啊!我们家养了很多鸡,每天都会有很多的鸡蛋。我就是想来问问您这里要不要鸡蛋而已?”“鸡蛋!卖鸡蛋你也不能来我这大堂啊!到后门等着去吧!我等会儿过去再说!边儿去……边儿去……”掌柜的低下头继续算账,左手朝着爷孙俩挥了挥。

  陆之竹只好牵着萱草往门外走去,“爷爷,这掌柜的怎么这样啊?我们只是问问他买不买鸡蛋,到他店里什么也没有碰着啊。那掌柜的干什么一看见我们,就好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萱草有些生气,她不明白那掌柜的眼里为什么要带着那样的轻蔑、不屑。生活在小村子里的萱草,还不懂这些世间常情。陆之竹的目光黯了黯,也不知道怎么和萱草说这些,“萱草!没事的!我们就在这儿先等等看吧!”萱草虽然困惑,可是也看得出陆之竹不愿意说这些,脸色也不好看,只好不问了。两人走到后巷的酒楼小门处站着。顶着太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那掌柜的扭着肥肥的大肚子走了过来。鄙夷的看看爷孙俩,“你们有多少鸡蛋啊?怎么卖啊?我这酒楼里每天迎来客往的,可没空跟你们多磨叽。说吧!”陆之竹脸上倒是没有显着在意,“掌柜的,您要多少啊?我们家养了几百只鸡呢。至于价钱就比市价少点儿吧,如果您长期要的多,价钱我们可以再商量!”

  “现在我们城里的鸡蛋是二十文一斤,我直接跟你们家买。省了你们自己出去卖的辛苦!这价格嘛~~~我看就十文吧!”这价钱陆之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萱草却是忍不住了。“掌柜的,你说省了我们自己出去卖的辛苦!那你买了我们的鸡蛋,又何尝不是省了功夫!你这么大的酒楼,每天要用不少鸡蛋,我们还要给你送过来呢!你把价格压这么低,真的以为城里就你这一家酒楼吗!”爷爷和她说过,城里的鸡蛋市价明明是二十五文,其他几家小的饭馆儿虽然收的少,可也都是给的十九文呢!那掌柜的先是噎了一下,没想到一个小丫头,有这么大的胆子,说这些话!就不怕他真的不要他们的鸡蛋了!不过小丫头倒也没说错……“哎~~~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呀!不懂就别乱说话!你们家养几百只鸡呢!每天得有不少的蛋!我这酒楼每天可是用得多,这个十文还是看在你们乡下人穷,给的高价了!不然你那些鸡蛋坏了,不也白搭!不识抬举!死丫头!”这下连陆之竹也冒火了。

  “掌柜的!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是乡下人,可是我们也是用自己的双手干活儿挣钱的!我们不偷不抢!来你这地方更是水都没有沾你的!你们这酒楼是大,不过这城里也有很多其他的酒楼饭馆,比你这儿大的也不少!我们就不在这里碍您的眼了!”陆之竹说完拉着萱草转身就走了。“哎哎哎!!!你们!这是逗我玩儿呢!哼!”陆之竹没有再理那掌柜的,他可以忍住气,可是他不能见孙女儿被人这样辱骂轻视!爷俩走到街上,陆之竹沉默了很久,“萱草啊!爷爷想着把家里的鸡卖一些!之前是想肥肥林种药的,可是现在看药草都长得不错,肥林也没什么必要了,以后多沤些其他的草肥应该就够了。把鸡卖一些,也可以多顾着点药草的事儿!”也不用累得萱草小小年纪就受这些气了。陆之竹知道自己这个孙女虽然年纪小,可是做事却很有条理、想法!因此现在家里的大小事,他都会问问小孙女的意见。并不会因为萱草年纪小,就不让她说话!“爷爷!萱草也觉得行!养鸡什么的也是为了种药草的事!而且养鸡卖蛋和种药卖药比,我们还是更擅长药草方面的事!这样吧!我们先去杏林堂。我们自己跑去找那些酒楼饭馆儿的,看来也没有什么效果!不如我们去拜托拜托周大夫,杏林堂在城里开了这么多年,周大夫肯定认识很多人!有人帮着带带路,比我们自己瞎转转可是要好很多!”“是啊!那我们走吧!”陆之竹带着萱草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杏林堂。

  杏林堂是城里的老字号药铺,爷孙俩到的时候,药铺里看病抓药的人很多!俩人正犹豫着要不要等一会儿,人少点儿再来!“萱草!你怎么来啦!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来?”爷孙俩人转过头,就见着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木清风!“啊!是木哥哥!”见是木清风萱草露出了笑容!木哥哥?陆之竹有些疑惑,不知道孙女怎么会认识这么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平常卖药草的时候,他对店里的大夫、伙计是很熟。可是他在杏林堂做工的时候,木清风都还没有出生呢!所以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公子,就是杏林堂的小少爷。“萱草!这是谁啊?”萱草笑眯眯的望着陆之竹,“爷爷!这是木哥哥!上次来的时候,我走到街上差点儿迷路了,就是木哥哥带我过来的。当时木哥哥赶着去学堂,就走了。所以没有和您见过面!”萱草知道木清风一定不想其他人知道,他被自己娘打的事儿!所以又冲着木清风眨眨眼。木清风也接过话,俊俏的脸上也带着笑,“是呀!您是萱草的爷爷吧!我是木清风!”陆之竹听到姓木,刚才又招呼他们进去。“你姓木?那你…那你……是这杏林堂木家的少爷吧!哎呀,您叫我老陆就行!我以前啊,就在店里干过!小少爷好啊!”木清风看着萱草,俩人相视一笑!这萱草叫他木哥哥,他又怎么能叫她爷爷老陆呢!

  “陆爷爷,您不用叫我小少爷的!萱草叫我木哥哥,您叫我清风就行了!”“是啊爷爷!您听木哥哥的吧!”陆之竹想了想,觉得还是叫小少爷比较好,毕竟尊卑有别。至于小少爷居然叫他‘陆爷爷’,虽然觉得惊讶,不过也管不了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少爷怎么看着,跟自家萱草挺要好的样子。门口人多,木清风就带着爷孙俩从后门进到了小院子。木清风还是上次过年的时候见过萱草,后来萱草忙着家里的事儿也没有进过城了。他自己除了上学堂,也忙着对付那个女人,所以这还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呢!萱草觉得是因为弟弟,她娘对她才有了变化。而他也知道木家的所有变化,也是因为有了‘弟弟’木清流,只是这变化和萱草的可是不一样的。

  三人走到石凳上坐好,“萱草!今天怎么有空到店里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陆之竹和萱草相看一眼。陆之竹觉得木清风虽是木家小少爷,不过毕竟年纪还小,药草的事不知道和他说了有没有用!正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萱草知道爷爷不好开口,尤其是早上又遇到兴隆酒楼掌柜那事儿。如果木哥哥帮得上忙当然很好,如果不行的话就怕木哥哥为难了。自己是个小姑娘,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木哥哥,是这样的……”萱草把药草的事儿跟木清风一一道来。“这事儿行啊!你们有多少药草都可以拿来!我们的药铺在全国都有分店的,每年除了收些散药,还要组织采药队出去,有时候还是不够店里用的呢!你们这样自己种药,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的。你们有些什么药都可以送过来,多少我们都收的。这事儿我会先跟店里的掌柜说一声的,你们放心吧!这杏林堂是我娘留给我的,我能做主!”木清风听完也很高兴,他可不仅仅是因为萱草,说得也都是实情的。这个杏林堂是他娘的陪嫁,自己从七岁开始就跟着管家学着打理了!之前他也想过买些地,种药来供自己的药铺用。可是他爹被那个女人迷得团团转,觉得药草都是采的,没有听过人种的!不同意买地,也就作罢了。自己年纪毕竟还小,虽然有忠心的管家护着,那个女人除了使些阴谋诡计外,倒也没有能把他如何。可是很多事也还是觉得施展不开。如今从萱草手里收药,自己还是可以节约很多成本。

  萱草和陆之竹听到木清风爽快的答应收他们种的药,顿时觉得一块大石落了地!“木哥哥,我们家的紫花地丁再过一个月的样子,就可以采收了!到时候制好了,我们再送过来!还有一些水玉、威灵仙、乌扇。今年我们的试种挺成功的,明年还会种些别的!比如金不换、赤箭什么的!”木清风听了萱草的话,也来了兴致。金不换、赤箭都是很贵重的药材,要是运到东齐,那就更是金贵的!“好!你们有什么药都可以送过来!价钱到时候和掌柜的按着惯例来!如果你们要加大规模,我们还可以签订契约!我们要些什么药草告诉你们栽种,你们种了可以直接送过来。我们杏林堂全部都收。这样你们看可好?”萱草和陆之竹真的没有想到木清风会这么说,这样一来,等于以后的药草在种下的时候,就已经卖出去了!俩人赶紧点点头,萱草的脸上更是笑开了花。“木哥哥,谢谢你啊!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木清风看着萱草的笑脸,也不自主的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才见两次面,可他特别喜欢看萱草的笑容。萱草每次笑的时候,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睛会变成两个弯弯的小月牙儿,清澈的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璀璨光芒,总是让他觉得像个小太阳!暖暖的!生气勃勃的!“不客气!我还觉得以后我们店里进货的事儿,可是让我轻松多了呢!”

  萱草和陆之竹解决了药草的事儿,都很高兴。“萱草、陆爷爷!药草采收好了就送过来,我会交代掌柜的,到时候再定契约!我们以后可是合作愉快了!呵呵呵…..”萱草听了木清风的话,“木哥哥,你可比我大不了几岁!还跟个小大人一样,还合作愉快呢!应该是萱草说‘木老板!萱草可是都仰仗您了!谢谢啊~~~’!”陆之竹拉拉萱草,“萱草!怎么跟小少爷说话呢!”木清风到是笑的开怀,“别!陆爷爷!萱草这样很好!不用那么客气的!”“呃…好好好……不过真的是谢谢小少爷了!”三人又说了会儿话,木清风才把爷孙俩送到了后门口。萱草突然想起了鸡蛋的事儿,比起周大夫,木哥哥是杏林堂的少爷,也一定认识更多的人。“木哥哥!萱草还有个事儿!能不能也请你帮萱草问问啊!就是…….”木清风听了萱草的话,想了想,“这样,我有个同窗好友是城里云来酒楼的小少爷。他们在云州城里就有好几家分店,更别说其他州城了。我去跟他说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等我联系好了,你们再把鸡和鸡蛋送过去就行了!明天一早我去学堂的时候就告诉他,最迟…最迟后天,应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派人去通知你们!”“好!谢谢木哥哥!”“是啊!真是谢谢小少爷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木清风笑着摇摇头,“没事儿!只要陆爷爷常带着萱草过来看看就行了!我…没有兄弟姊妹,有时候还是孤单的!难得和萱草说得来,有空你们多过来坐坐就好了!”萱草和陆之竹又是感动万分,觉得木清风真是个好人,帮了他们家这么多!城里也不都是兴隆掌柜那样的人呢!萱草也邀请木清风,休学的时候去他们家玩儿,木清风也应下了。爷孙俩这才离开了杏林堂,乐呵呵的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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