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萱草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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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草今天跟着陆之竹和陆决明,来到了自家的山林地里。陆家父子俩已经围好了一大片又密又高的篱笆。两人又跑了几趟才将小鸡运上来了。小鸡已经养了快一个月了,在猪圈里也有些挤了,陆家父子商量了一下,这才将鸡运上山来。先圈的林地并不大,等小鸡再大些再多编些篱笆往外放。将鸡放养到山上,它们可以自己找吃的,这样还可以节约些米糠、菜叶的!

  “爹!我们是不是要在这旁边搭个屋子啊?白天还无妨,喂食的时候我们顺道过来看看就行了!可是晚上还是得有人看着吧,鸡也还小!”陆决明想想也是,“现在天还不冷,这两天我就在这里,支个棚子先住着。等会儿下山的时候,决明你去趟张家!你张叔的木活儿不错,请他来帮我们看看,在这里砍几棵树,做个木屋行不行?这以后山上种药了,也是要人守着的。”“好!”收拾好东西,陆决明带着萱草下山去了!陆之竹在林下平坦点儿的地方,开始支棚子!

  村里的张木匠到陆家的林地里看了看,没几天的功夫,就建好了一间小木屋!屋子不大,但是胜在结实耐用!“爹!张叔的手艺真是没的说!这屋子建的又快又好啊!就这几天的功夫!您看看!”陆决明拉着萱草在屋里转了转,陆之竹在门口。“是啊!虽然就一间小屋,不过建的很结实呢!”陆之竹四处摸了摸,能住人就行了!“爷爷!萱草也要来这里住,看着咱家鸡!”萱草拉着陆之竹的手,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些渴望!陆之竹怜爱的捏捏萱草的小脸儿,“萱草也想来木屋住吗?可以啊!现在还不冷,住在这里倒也无碍!不过到了冬天山上凉,你可就不能住在这里了哟!萱草得在家睡了!”“好的爷爷!”萱草晃晃小脑袋。

  转眼就到秋收了,萱草家今年的收成不错!家里的鸡也养起来了,现在那篱笆也围得越来越大了,平常倒也不费他们什么事,就是偶尔喂些菜叶、米糠就行了!多数的时候那些鸡都是自己在林下找吃的。陆昱也越长越大,越来越结实了。

  这天,萱草背着昱儿在春妞家玩儿。陆昱已经半岁了,长得俊秀可爱,萱草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背着他到处跑!现在除了睡着的时候,一没有看见萱草,陆昱就会哭闹不休。所以,不管在哪里,只要见着萱草,背后一定有那个小小的陆昱!看着要到吃饭的时候了,萱草起身准备回家帮吴氏做饭。“春妞!我回去了!”“嗯,好!”两个小姑娘正说话,只见柱子娘走了进来,看看春妞,“哎!春妞呀!我们家米没有了,去给你婶子盛一碗呗,改天再还你啊!”又见萱草也在,“哟!这不是萱草吗?你这丫头,不在家倒腾你们的鸡,没事儿在村里瞎转悠什么呀!”自从陆家用林地开始养鸡以后,村里的人都是带着些,探究和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士农工商!商排最末!虽然陆家养鸡卖,也算不得什么正经的经商行为。可不忘村的人,祖祖辈辈都是以农为本的,像陆家这样养鸡来贩卖,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务正业了!

  萱草自顾自跟春妞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走到柱子娘身边的时候,“婶子!我们家的鸡长得好着呢!不用我天天守着,乖得很!萱草要去哪里,要问您的意思吗?再说了,我们陆家人就算养鸡种地,可也不会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挨家挨户的借东西!”萱草一说完,背着陆昱就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柱子娘双手叉腰,三角眼都气倒了!“哎!你这小丫头片子!你…..”春妞看看柱子娘,“婶子!我爹娘还没有回家呢!我不知道米缸在哪里!您等会儿再来吧!”说完也转身进了屋。柱子娘除了爱搅和是非、长舌外,最最招人厌的就是老爱借东西,每次借的不多,但是你也别指着她还。柱子娘黑着脸,这死丫头,会连家里的米缸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吗?可是春妞不理她,柱子娘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萱草回到家,一家人吃了饭,就坐在一起说说话!“决明,秋收完了!家里的事交给平香了。你明天跟我上山吧,这个季节好些药草都会结种了,我们去摘些备着。”要备种了,不然开春种子不够的!陆决明点点头“好的,爹!”“爷爷,萱草跟你去吧!我还没有进过山呢!萱草也想去山里多识些药!萱草背着昱儿都跑得又快又稳,上山没问题的!”陆之竹想了想,以后这家里八成也要靠着这伶俐的丫头了!决明和平香都太老实本分了,没有萱草灵活,“好吧!知道你这丫头是个有想法的!那明天跟爷爷一块儿进山去!不过昱儿太小了,可是不能去的!决明你就和平香在家把粮食收拾收拾。”陆决明有些迟疑,萱草毕竟小了些!可是看着陆之竹的神色,他也就没说话了!萱草笑眯眯的,“好!萱草听爷爷的,不带昱儿去了!”

  一大早,天际刚微微泛蓝!萱草就被陆之竹叫起来了,要进山就得早些出门!山里地形复杂,天色晚了还是怕迷路,所以他们必须在傍晚之前回到家。爷孙俩吃过早饭,带着干粮、背篓就上山了。从陆家出发,陆之竹带着萱草往不忘山北边的深山走去。走了大约有两个时辰,爷孙俩来到一个小溪边。溪水从山上流下,清澈甘甜!陆之竹和萱草也喝了些溪水,“萱草!你看对面的石缝里,那儿有一些白色的花!看见没?”萱草顺着陆之竹的手指看去,“爷爷,那是也是药吗?萱草觉得那好像是花儿诶!”“呵呵呵……走吧,爷爷带你过去看看!”

  两人趟过小溪,来到那花前。“丫头,其实这是花也是药呢!这是少年红!你看啊,这些的花是白色的,爷爷以前还采过淡红色的。你看它的叶片是有点偏圆的,上面是比较沉的紫色,还有那些赤金的红色带有绢丝般光泽的美丽脉,背面是淡紫红色。你仔细看看!”萱草听着陆之竹的话,轻轻翻过叶子细细的察看,认真的学着!“爷爷,您真厉害诶!山里的药草您都认识吗?嗯~!萱草也要好好学,以后我们家种药的事,萱草都管着,不要您累着!萱草还要把不忘山都种上药草!萱草要赚很多很多的银子,让您和爹娘享福!”萱草稚嫩的童声里带着坚定,小手张得开开的,黑眸里都是耀眼的光彩!好像这山里都已经被她种上药材了呢!

  陆之竹的眼有些许湿润了!最近村里有很多的闲言碎语,都觉得他不好好种地,养鸡种药的是不务正业!可是为了这么乖巧懂事的孙女孙子,他还是觉得要坚持下去。不说要赚好多的银子,至少也要让孙子上个学堂,逢年过节的能给孙女置身新衣啊!冬天的时候,一家人能盖到厚一点的棉被。日子里,孩子们能时不时的吃些肉荤啊!孙女知道心疼他,他也想心疼心疼孙女啊!“乖!萱草乖啊……来,我们把它采下来!”陆之竹转过头,眨眨眼里的泪!

  “爷爷,我们家要种些什么药草啊?上次去城里的药铺,药铺怎么说的?”萱草站在一边看着陆之竹的手里的动作。“爷爷问过了,嗯……比较贵重的就是金不换、赤箭、人参这些了,另外乌扇、半枝莲、威灵仙、紫花地丁这些常用的药草收得也多。爷爷想过了,我们是林地,可以先多种些常用的药草,好栽种的!金不换、赤箭要长些年头的,也娇贵些,先试着少种些,分苗、分支后再种多点儿。”陆之竹边说着,手里的动作还是利索的!采了一株少年红放到背篓里,留了一株在原地;将采下来的其他的,分成了几个小把。萱草有些看了看,“爷爷,那我们就先种您说的这些好了!爷爷,您这是在干嘛呢?”陆之竹背起背篓,“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赶紧再找几个地方,把这几株少年红种下!这少年红也是比较贵重的药草了,可是不适合我们的林地种。药草不能一见着就采光了,不然以后就没得采了,像这些能分株的药草,爷爷每次都会分几株,移到另一个合适的地方栽下。明白吗?”萱草虽然有些懵懂,可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爷爷!”

  近午的时候,爷孙俩找了棵大树靠着吃了些干粮,又往山里走!陆之竹拨开面前的杂草,边说着话,“萱草,你记住了啊!不管多么贵重的药草,采的时候都不要一下全采了!都要留下一些才好!”“就像爷爷采少年红那样吗?”陆之竹点点头,“对!其实这采药就跟做人是一样的!这做人做事呢,一定都要留下三分余地的,日后才好相见啊!你想啊,如果爷爷刚才采光了那少年红,那么不久以后,也许不忘山的少年红就会越来越少,直到再也见不到了!“萱草知道了,爷爷!”萱草拉着陆之竹的手,点点头!爷孙俩的身影在山间穿梭,陆之竹一边教萱草认药草,一边教她做人做事的道理。这段温暖的回忆,在很久很久以后,在那些想念陆之竹的日子里,依旧是那么清晰深刻的保存在萱草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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