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手上在使点劲儿！”
‘哈！’
“你吃饭了没？！”
一个老先生挺拔着后背，瘦的颧骨和身上的关节都轻易可见了的身子骨却仍旧硬朗，手上握着手臂长的戒尺，戒尺上刻了一溜小字。每当少女动作不标准的时候，戒尺就会抽在少女的大腿、背部和手臂。
少女看上去年岁不大，就十岁出头的年纪，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看得出是经常练习。只可惜力道不足气势不够，说白了就是缺少了点天分。
“哈！嗬！呀，，”
少女的喊声越来越弱，身上的能量被慢慢磨光。
但是老先生不依不饶的敲打她，希望她再坚持久一点。
喊着喊着小少女就哭出来了，在老先生的下一鞭子抽到她之前身子灵巧的一躲，一骨碌跑到自己额娘的身边。
“额娘！蘅儿不想学这个了，为什么哥哥学了衡儿还要学？再说了蘅儿是女儿家，学这些没用啊。”
她母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手动了一下想去扶起坐在地上的赵皖蘅，但是又临时改成紧握双拳。
“不行，你在这个朝代，这么崇尚武力的朝代，就算你是女儿身不会些武功怎么能被别人瞧得起，嫁到娘家就不怕受欺负，被人家嘲讽么。你只有学了些武艺别人才会觉得你是大家里调教出来的，才回高看你三分。”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你现在坐在地上这样子成何体统，没点礼仪规矩”
小郡主咬着牙，嘴唇紧闭，最后一甩手臂，将用了很久的软剑重重扔在地上，发出金属的声响。她没有地方发脾气自然是只能拿物件出出气，额娘她不敢顶撞，武术师傅也不好迁怒。
“你这是干什么，平日里教养嬷嬷都是怎么教你的，难道就是这样纵容你无理取闹的么？从今日起，你要是不能按时按量的完成武术师傅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就一个月不能吃点心，当天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娘！您怎么能这样？”
武术师傅都有些看不下去，其实每日的量都不是他规定的，而是琉贵人一手掌控。如果按他的要求，给女子的训练量自然是会减轻很多，可琉贵人说什么也不肯。
“我是你娘，我有权利选择你未来的发展，我的子女不允许输给任何人。”
武术师傅本来不想插足别人家事，但是作为一个长辈，又教了小郡主这么久，对小郡主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看到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终于是开口了。
“琉贵人，其实小郡主天资聪颖，这么短的时间训练量这么大，也坚持下来了。而且成果显著，在女子里面确实是算得上优秀。其实不必苛责，毕竟还小，要求太过于严苛，反而会适得其反。”
琉贵人仍然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这些话听进去了没有。虽然有人帮忙说话，但小郡主仍然半点不敢松懈，心里的弦始终绷着。
“我知道了，师傅您今天先回去吧。嫔妾有些话想单独跟皖蘅说。”
老师傅叹息了一声便告辞了。
小郡主心里的那道弦终于是崩断，他知道额娘一旦开始清人，便是有更严厉的惩罚在等着她。
等老师傅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内。
琉贵人缓缓开口。
“你是不是以为你额娘现在在公里如日中天，连皇后见了我都要避让三分，可谓是十分受宠？”
“难……难道不是么？”
“我始终也是个贵人，比不上皇后，虽然我尚且有一子一女，但是保不齐哪天皇后就怀上了。加上我出身普通，好不容易靠着进宫的了宠，才拉高了娘家人的官位，现在我就希望儿女能够优秀一点，不用吃那么多苦头。这女人呢，终归是要靠着男人的，你越优秀，越能靠上优秀的男人，这样你的日子就过得越舒坦。母亲已经为你打了不少良好基础，所以我才让你除琴棋书画以外，要跟外面那些大氏族世家里的子女一样，熟用武艺。这样在我朝才算名声在外。等你到了合适的年岁，才能有大把的好人家上门提亲。”
郡主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其实心里头正在酝酿该怎么样反驳自己的额娘。
但琉贵人却以为她这是在示弱，便把语气变缓，实行怀柔政策，准备好言相劝让她束手就擒。
“皇后现在地位不够稳，是因为没有子嗣，一旦怀上子嗣你作为倒数第几位的小郡主若娘亲也不争气，那你很有可能会被送出去和亲。为娘最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额娘希望你既能够嫁一个好人家，地位高贵，又能享受生活。也不希望你远嫁到它国它乡。毕竟能够在都城生活的才是真正的权贵，对你而言也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前段时间还在商量把我嫁给那个三十多岁的丞相吗？等皖蘅十六，他就将近四十了。皖蘅不知道您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地位着想，还是为了皖蘅着想。”
琉贵人不知道是说中了心事，还是因为子女不能换位思考体谅自己。她听了这话，大怒。
“丞相有什么不好，你这个白眼狼，母亲的苦心，你终究是不明白吗？想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你却什么都不为你额娘做么。”
小郡主大口大口的喘气，小脸都涨的通红了，却还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出自己内心的声音。
她反驳道：“可是如果皖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会不少武艺。那我为什么要依靠男人，我依靠我自己不可以吗，这样额娘也可以依靠皖蘅，也不用利用皖蘅去依靠更多的男人啊。”
“大逆不道……大……大逆不道！你顶了天也就是一个弱女子，你能怎么让我依靠！”
琉贵人贴身的婢女立刻上前帮她顺气。
“从今日起，你给我去抄女经三百遍，正好我看你近日来也圆润了不少，吃食也要给我减半，你最爱吃的那些个点心也一口都不许碰！”
“额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