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倾斜向下,深不见底的巨大圆形洞穴。普莫提手中握着一柄性能极佳的手电筒,如果将其的挡位开至最大,甚至可以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点燃一张白纸。
但这样强大的亮度,却根本照不见底。而这个斜坡甚至快要接近八十度,如果跌下去,只怕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我问道:“你们觉得这下面是什么?可有人曾判断这巨石阵之下,有这么大的深坑?”
见他们两人摇了摇头,我向安娜德问道:“先不说这个,那司机……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他明显很在意我们的谈话内容,甚至连开车的精力都无法集中。”
安娜德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应该怀疑我们的人。”
我还想说些什么,因为一个优秀的,心无旁骛的情报人员,确实不该有这样的好奇心。但我仍希望,他这样好奇的原因,只是这谈话内容的确太过吸引人。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出一声什么人落下的动静,紧接着便是一道清脆的上膛声。
“都别动!别有任何动作!”那人在我们背后喊道。
我叹了口气,我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成为了现实。听见他的脚步慢慢向我们靠近,安娜德将手举起准备回头转向他,但那人立马吼道:“别动!你转身的一刹那,说不准会有什么手段对付我。”
安娜德轻叹了一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将枪口指向我?”
那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听得一道非常猛烈的破空声 ,随之而来便是安娜德在我身边倒下的声响。我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危,因为那人的手法,想必与安娜德之前对付我的手段如出一辙。
但我和普莫提呢?我们与他可从未有过交情,我们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呢?
正当我心里犯怵时,从我们身后竟又传来一阵手机的震动声,那人会打开手机查看吗?他的手枪现在正指着谁?我只知道再犹豫下去,或许连唯一的机会也不再能抓住。而普莫提显然也有着与我相同的想法。
我徒地转身,在极短的时间里瞄准了他的位置。向后瞥去的一瞬间,发现他的手枪正对着普莫提,而非对着我。看来他认为普莫提的威胁要比我大得多,这或许是他今天犯下的第二个错误了。
我立刻左手化刃向他的喉结处猛地劈去。正中目标后,伴随着他发出 “咯,咯。”的声响,他的一只手立马扔下了手机,向喉咙处捂去。他那瞪大的双眼像是根本不相信使出这样手段的,是一个临时被拉入伙充数的“新人”所为。
普莫提当我的手刃还在半空中时,也已转了身。由于那司机正被我的动作所吓到,指着普莫提的枪口也稍向我这偏来。
普莫提立马抓住机会,一个回旋踢便将他手中的枪卸了开,然而他还是开了一枪,虽然并未命中任何人,但这快要撕裂耳膜的枪声,在这空洞的空间响起了数次回声,这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体验。
我不顾耳边的声响,一掌按住了那司机的侧脸,用力向泥墙上砸去。当他倒下后,我看向普莫提道:“干得好,他应该会昏上好一阵子了。”
普莫提点了点头,眼里也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我又立马去观察安娜德的情况,发现她只是像我之前那样被击晕了,相信以她的身体素质,不过多久便会醒来。这时普莫提发出了一声极悲哀的叹息声。
我转头看向他,发现他正在查看那司机丢下的手机,我问道:“怎么了?他叛变的原因,是否与你的国家有关?”
普莫提无奈地点了点头,向我解释道:“他被那支武装分子收买……我不愿再说了,你自己来看吧。”
我拿起手机查看,看见上面是那司机与一个名字为b的人的对话。
司机:“他们已到了那物件曾出现过的地方了。”
b:“让他们先走,你过一段时间再过去,或许那时候他们已经找到那东西了。”
司机:“不用你教我,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承诺不会食言!”
b:“当然不会,若是有了那样强大的武器,我就有绝对的资本发动政变了,到时你也吃不了亏。”
之后那司机便没有再回话了,估计在他看到这段话后,就下定了叛变的决心,下来与我们对峙了。
而刚才那一阵震动,正是这位“b”再也无法保持耐心,所发出催促那位司机的短信。但也多亏了他的急躁,使他永远再无法获得那摧残百姓的资本。
我道:“这支武装分子打算发动政变?”
普莫提叹息着点了点头,道:“我们一早便有预感了。”
“他应该是第一个知晓这物件恐怖之处的,但他仍把这东西卖给了那位富豪,是为了什么?就算这东西还在富豪之手,他也会去夺回来的吧。难道他为了获得权力,甚至不惜得罪这么多人?还是……”我用极严肃的眼神看向他道。
普莫提一声咳嗽打断了我的话头,如果像我预料的那样,这世界恐怕要经历一场极大的变革了。
若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恐怕除了始作俑者之外,没人愿意看见这样的情形。
我走近安娜德的身旁,将她抱了起来,但视线仍旧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深坑。这下面是什么?如果我可以知道,那么困扰了人类如此之久的难题或许就快得到答案了。
普莫提来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吧,这深坑……等我们备好足够的设备再来勘探。”
但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传来非常剧烈的震动,随之而来的,竟像是某种仪器启动的轰鸣声。由于墙壁实在太光滑,这震动又剧烈的离谱,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向下直直跌去。安娜德也从我的手中脱开,由于我下坠的极快,是以根本来不及再将她抱住。
普莫提直接将手电筒抛了下去,使它先我们向下落去,但这道在平时足以照亮黑夜的光亮却直直消失在了黑暗里。
“这个洞究竟有多深!”我大声喊道,但由于我们都在急速下落,我什么回答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