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哥双眼紧紧盯着阴气传来的地方,屏住了呼吸。
自阴气传来的地方一只女鬼快速的向阵法移动着,速度之快,简直达到了缩地成寸的地步。
江哥看到那只女鬼顿时就不淡定了。脸色变得十分怪异。我看到那只女鬼也吓了一跳。
因为那只女鬼的扮相也确实怪异:披头散发,遮住了脸颊,看不真切,身着一件宽大白色袍子。最令人惊悚的是,白色袍子腰部以下是血色的,犹如在血中浸泡过。这大半夜要是让那些走夜路的人看到,不用这女鬼动手,吓都吓死了。
很快,女鬼来到阵法前,森白路灯照耀下,女鬼也露出了面容。
青白色的脸颊,乌紫的嘴唇。黑色的纹理在脸上纵横交错。说不出来的狰狞和恐怖。
不过看到她那宽大的额头时,我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宽大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滴溜溜的不停的转着。我忍下心中的恐惧,细细的数了数眼睛的个数。
是七双眼睛,漓江路出事到现在出了七条人命。七双眼睛,七条人命。。难道。。。
女鬼已经进入了阵法,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只剩下森森白骨的五指抓向阵法中的魂魄。
被抓的魂魄,不停的挣扎惨叫。女鬼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额头的七双眼睛因为她这个动作都挤在一起。像是随时会挤下来。在额头上留下一个血洞似的。
女鬼一把将魂魄扔在嘴里不停的咀嚼。我紧紧的盯着女鬼的额头,果然!女鬼在咀嚼魂魄的时候额头上形成了第八双眼睛。煞气也增重了一分。
在我为练鬼人用这种方法连鬼感到发指时。突然那只女鬼额头上的八双眼睛,开始缓缓地渗出血泪。
血泪沾满了整张恐怖的脸颊,然后又滴在白色的袍子上。
白色的袍子像是很贪恋这鬼眼滴出来的血泪。迅速的吸收。偏偏血泪滴在的地方没有一丝鲜血。反而腰部以下的血色又向上蔓延了些许。女鬼不停的吞噬着魂魄,血泪不停的顺着脸颊滴在袍子上。狰狞恐怖。
惊悚间,江哥猛地抓住我的双臂,声音略带颤抖:“东子,快跑!这是极目煞!我们对付不了。”
“极目煞,是一种厉鬼,额头上眼睛的数量和衣服上血色的多少是其厉害的程度,曾经一只极目煞在民国期间出现过一次,那只极目煞一身血衣,额头上二十三双眼睛,其实力可抵半只鬼妖。折损了五名阴阳先生才将其重伤封印,碰到极目煞定要避其锋芒,毕竟能练成极目煞的人也不一般。”脑海中浮现胡三娘入梦时对我略带警告的话语。
一名阴阳先生可能不算什么,可那是五名!而且不可能是我这一种半吊子级别的阴阳先生。
想到这,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跟着江诗就要跑,忽然后脑勺传来一阵凉意,我打了个寒颤。完了!被发现了!
眨眼间,极目煞便出现在我和江哥面前。一眨不眨的十双流着血泪的双眼盯着我和江哥。我顿时感觉凉意入肤,头皮发麻。
此刻的极目煞并没有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和江哥。气氛之紧张,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晃神间,江哥突然抢了我手上的离天向着极目煞刺去!卧槽!江哥这小子疯了!
他这么直接冲上去,伤不了极目煞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我急忙掏出大罗金刚符。
“经坛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咒语念出,我和江哥便被一道金色的屏障护在其中。
极目煞可能被江哥的行为惹怒了,那带着阴风的森森白骨便拍在金色屏障上。金色屏障闪了几下,出现了几丝裂纹。
我顿时感觉胸口像被汽车碾压了一般。鲜血顺着我的嘴角蜿蜒而下。
江哥此刻也不知所措,:“东子,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争取时间,让你逃跑,我。”
“我知道,快想办法。我撑不了多久!”我打断江哥的话,咽下口中的腥甜道。
江哥眉头紧皱,疑惑道:“东子,胡三娘呢?她不是说五十里地都能赶过来救你吗?这地方到胡三娘的居所处也没五十里地呢!”我苦笑一声:“三娘昨天回狐族处理事情了。胡族可离这有十万八千里呢!”
江哥低头不语,眼看着那极目煞又要拍第二掌,江哥突然欣喜道:“东子,你不是带了召值符吗?”我眼睛一亮,对啊,召值符,江哥这小子来的时候还嘲笑我泡妞带它。
随即,我又犹豫了,召值符可以请来周围路过的野仙,鬼家。如果请到厉害的,算你命不该绝。可是若请到胆小鬼之类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这也是召值符不怎么被推崇的原因。
但又看了一眼极目煞,妈的,拼了!
我掏出召值符,“地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召值符,一闪而过的白光和身体异样的感觉,使我知道召值成功了。
我语气恭敬道:“不知是哪位仙家?我是胡家出马弟子,今日遇到困难,叨扰了仙家。”
身体内传来一个阴阳怪气又有点含糊不清的声音:“我?我叫谢必安,你们阳间的不都是叫我白无常嘛?”
我一听身体内传来的声音,冷汗刷的就流下来了,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请到了这座大神。不过这却让我更发愁了,有句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阿!
说到白无常。脑海中自然浮现一个身高两米,身着白色丧服,头戴一个上面印着“一见生财”的白色高帽且面色灰白,舌头伸出一尺来长的吊死鬼形象。提到了白无常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来黑无常。
传说中白无常名叫谢必安,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也称「七爷」、「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阎罗王嘉勋其信义深重,命其二人为地府工作负责勾取那些阳寿已近好人的魂魄。有人说,看到黑白无常就不用担心下辈子投不到好人家。看到牛头马面也不用幻想下辈子能当成人。
正想对白无常说些什么,极目煞的第二掌已经拍下来了,屏障本就支持不了多久,这下,直接消散了。
在我身体內的白无常冷哼一声:“我当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极目煞我派来的鬼差也敢吞噬,就算白爷我的实际在阳间压制,但也不是你能猖狂的!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白爷的厉害!”
我的身体猛然不受控制,干净利落的掏出一张天雷正罡符,念出咒语,“啪”的一声拍在极目煞身上,那极目煞竟痛苦的大叫。
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就是差距啊,这张符到我手里别说让极目煞惨叫了,拍不拍的到都是问题。
身体全然不受自己控制,那极目煞伤到我,我都没有丝毫痛感,好像不是我的身体一样。
随着最后一张天雷正罡符咒咒语的念出,那极目煞也化作了一阵银白色的光点,消失在天地之间。
白无常扭头对已经被惊呆的江哥说:“去把路中央的旗子毁了,没极目煞,那阵法伤不到你。”
江哥呆愣的点点头,快步跑向路中心。“这小子素质还真是差的到劲,一个极目煞都让我花费这么长时间。”白无常说完这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说的话,便离开了。
我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伤痛感,疲惫感一涌而来。我支撑不住,晕倒在草丛中。
再次醒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在鼻间。全身酸软,抬不起一点力气。我努力睁开酸涩双眼一看,手上插着点滴管,江哥趴床边睡的正香。那黑黑的眼圈可以看出我昏迷的时候他没少忙活。
既然浑身都没力气我也懒的动,我闭上双眼回想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从撞阴婚,到和极目煞拼杀的场景,不禁感叹一番。
从极目煞这件事中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我可以行走阴阳两界,却不代表我可以像超人那样轻轻松松的拯救世界。
行走在阴阳两界,和当代人的生活一样,无论做什么都需要绝对的实力。在我走上阴阳先生这条路的时候或许我就应该明白。阴阳先生不是看到冤魂,不公平的灵异案件就可以出手解决。甚至是自己在乎的人,实力代表的是一切啊。
我哀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有些触动,或许就是为了让我明白这些道理。李先生才让我前往漓江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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