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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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云幡拉着叶眠出来,憋了一路,终是忍不住笑了:“小妹也真是好运,仅是曲水流觞都能转到你那,当真是稀奇了,可惜今个儿没喊你去看斗鸡。”

   见鬼的看斗鸡,她这倒霉皇兄居然还笑她。

   叶眠叉腰佯怒,忿忿不平,“难得兄长还认得我这小妹,就连这种场子都还是别人搭救的。”

   叶云幡想起那苏攸宁,面色不改地打趣道:“哦?那人是你今日办作男装结识的好友吗,倒是个真有才气的,你的随口话竟都能被他对上对子。”

   叶眠气走了:“不认得,小妹就先行回了,兄长您自个儿留着跟这些好友畅谈诗词歌赋吧!”

   莲子冲叶云幡行了个礼柔柔道:“奴婢也先走了。”

   叶云幡无奈地点点头,莲子也赶忙跟上叶眠。

   三个侍卫见到主子要走又围了过去。

   休整了一番,次日叶眠便要跟着叶云幡上路准备去临安,好如期赶到万寿节。

   等叶眠一出驿,就看到府尹王高正带着小队官兵相送,浩浩荡荡一行人在怀远驿门口整装待发。

   叶眠今日穿了身淡粉的襦裙,戴了白色的幂篱。

   她见叶云幡身着暗纹的青色直裰,负手而立如竹般挺拔秀逸,欲与王高拜别。

   叶眠唤了声“阿兄”笑吟吟地向叶云幡奔去。

   远处传来嘚嘚马蹄声,且越来越近,叶眠便停了脚步寻声看去,有个衙役形状的人策马奔来。

   苏州知府王高见状喝道:“是何人街头纵马,可勿惊了贵人的尊驾,快快拦住。”

   官兵闻言,齐齐拔刀相向。

   那衙役这才勒停缰绳,高头大马受了惊,登时便前蹄腾空,将身上的人摔了下来,那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没了响动。

   王高皱眉跟身边一官兵道:“过去看看。”

   那官兵听令后就前去查看,又探了下那人的鼻息,翻找了一阵从那人怀中取出一份文书。

   他小步跑过来垂首言道:“那人已经死了,小人从他身上翻出了这个。”边说边将一文书双手奉给王高。

   知府接过文书,上面写着“平江府尹”。

   这文书正是给他的。

   王高边拆文书边疑道:“人是摔死的?”

   官兵拱手道:“回大人,这从死状上看倒像是累死的。”

   王高抽出文书中的信件,阅了几行后脸色乍的由青转白,大惊道:“快快将这人拖过去烧了!”

   两个官兵得令便将衙役拖走,叶眠叶云幡二人在心中称怪。

   在两名官兵把那衙役拖走后,叶云幡就出声询问王高:“可是出什么事了?”

   王高先赶紧揖礼道:“回贵主,平城出事了,城内瘟疫肆虐,瘟疫来的骇人,又传的快,几乎整城人都染了,此时城内尸横遍野啊……”

   叶云幡闻言身形微动,他心系百姓,心中开始焦灼。

   王高继续道:“这平城县令起初不察,竟是放了大量的流民往外走,现才封了城,让这没接触过疫病的官差前来传信,让我赶紧八百里加急上奏盛京,这平城官差想必是连夜赶路累死的!”

   叶云幡握拳,肉跳神惊:“圣上如今尚在运河游船上,又收不到这消息,如何决断!”

   叶云幡看向王高心中有了主意。

   “还请王大人派一队人马给我,再帮我寻些平江府的名医,以黄银百两许诺他们跟我去平城,再买足草药。”

   王高两手握汗,劝阻道:“贵主要去这平城?此行万分凶险啊!”

   叶云幡当机立断,“苟利民之生死,岂因祸福避趋?”他一顿,继续喝道:“还请王大人快快文书到各州府,平城四周不论远近,皆不可任人来往,尤其注意流民,万万不可放行!”

   王高仍欲下跪劝阻。

   “王大人!平城疫状耽搁不得了!”

   王高见叶云幡咬死不松,只好命人着令照做。

   一切发生的突然,叶眠也一下子木了,她拽拽叶云幡的衣角,投以担心的眼神。

   叶云幡看向自己的皇妹,早在心中就做好了打算,他语气柔下来道:“小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兄长会把船上跟来的人马都给你,他们护你去临安,你的任务是将平城情况说予父亲,叫他早做决断。”

   她的六皇兄,这回是真下定决心了。

   叶云幡自幼喜读圣贤书,后来因喜研刑狱,就进了刑部任职,他向来是个秉公无私爱戴百姓的,做事更是雷厉风行,大小案子经他手是难有冤案错案,京中更是人人称道。

   一旦是叶云幡下了决心的事,是很难改变的。

   叶眠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是懂事,尽管眼中已经氤氲着泪花,但还是盈盈一拜道:“那眠儿先拜别兄长了。”

   叶云幡点点头,心头一横便转过身不再去看自家皇妹,开始跟自己的小厮吩咐事宜。

   叶眠跟莲子二人走向马车,马车仍旧是先前那辆,车夫还是之前那个有趣的车夫。

   他跟着叶眠打招呼,但叶眠心系兄长,心情不佳,没搭理她。

   车夫只好悻悻作罢。

   莲子回头看了眼一脸叶云幡与别人相谈的背影,也跟上了马车。

   看到叶眠正襟危坐担忧的模样,竟是先呜呜地哭了起来。

   叶眠傻了。

   她还没开始哭呢,莲子这丫头哭个什么劲?

   叶眠只好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为她拭泪:“好端端的,哭啥。”

   莲子抽噎道:“莲子担心六哥儿,那可是瘟疫啊,郑嬷嬷说那疫病染上会死人的。”

   叶眠神色微动,十分感喟,莲子真是个忠仆啊,不仅关心她,就连她皇兄都如此担心,叶眠心头一阵欣慰。

   她拍拍莲子道:“没事的,我六哥他会踢蹴鞠,好打马球,身强体壮的,肯定不会染上,而且苏州有很多厉害大夫,有他们跟着,更应该放心。”

   莲子听闻缓缓抬头:“真的?”

   叶眠轻拍莲子的背,“真的,我们在心中为皇兄祈福便是,如若执意跟着,他还要分心顾我们,这才会给他添乱。”

   叶眠一说完,车身便开始动起来,想必是她们已然上路,叶眠没顾得上看莲子,先着急的掀开车帷看向外面,却见叶云幡等人已不见了踪影。

   叶眠手指紧扣,冲那个方向很轻地说了句“平安”。

   很快叶眠这边小队人马便出了平江府,路途漫漫,莲子平日里就会跟着郑嬷嬷诵经,眼下便派上了用场,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地诵着经。

   叶眠也焦虑,一路都紧绷着。

   车外突然一震哄闹,叶眠正想掀开车帷往外看,却被车外的车夫喝住。

   “贵人们千万不要出来,在里面好生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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