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们两个人慢慢悠悠的从赌场门口走远,屋里还有许多七倒八歪,脸鼻乌青的人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哎呦喂,可疼死我了,这两位爷看着弱不禁风,怎么这么厉害啊?”
“别说了,扶我一下,腰断了,断了啊!”
那个赌场头子颤颤巍巍的扶着地,几次都没爬起来。
他双目带着泪水,委屈巴巴的说道:“给我跟上去。
妈的,我爹都没这么打过我!”
一个机灵点的小厮说道:“当家的,您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那位姓李,肃川最大的那个李。”
赌场头子被这话一提醒,吓得一哆嗦:“李?难道是那位纨绔李小进,李大少爷?”
小厮点点头说道:“别说了,当家的,管他是不是,反正咱惹不起啊。”
赌场头子咬着牙:‘唉~~~奶奶的,去春风阁给爷叫个娘们回来给劳资按一按,劳资惹不起他们,也得顺顺气。’
……
辛无谓扶了扶怀里鼓鼓囊囊的银子。
“少爷,咱们有钱了去哪啊?
这天都快黑了,闵州府有宵禁,咱们再不找地方住,就该住大牢了。”
李廷呵呵一笑说道:“住大牢就住大牢,有钱住大牢都比客栈舒服你信不信。”
辛无谓:“???”
两个时辰后,闵州府大牢。
辛无谓满脸无奈。
李廷捂着脸:“我就是想去个青楼,至于么?
至于吗?!
被野狗追,被人当姘头追,被人当贼追。
我偏偏不信邪,鼓起劲想拼一把,就被巡城的人给抓了。
就不能来点正常的遭遇吗?”
辛无谓无奈的说道:“少爷,您嘴开过光吧,您说来大牢,结果还真的来了。
您说咱们找个客栈不舒服吗?”
李廷蹲在地上闻着空气中的恶臭,耳中听着阵阵惨嚎,忍不住心中有些烦躁了起来。
纨绔?
李廷眼珠子转了转,当即吼了起来。
“喂喂喂,有没有喘气的!!!
来一个回话!!!”
李廷大吼了起来。
牢头两眼带着血丝,满嘴酒气,晃晃荡荡的走了过来。
“哎哎哎,喊什么呢?
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啊!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还当自己是大爷呢?”
牢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李廷和辛无谓的穿着,而后直接对着辛无谓说道。
“小子,这是你的下人啊,还是朋友啊。”
辛无谓看着牢头指着李廷,轻蔑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那是我家少爷!!”
牢头听着这话,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廷。
“少爷?
这到新鲜啊,下人穿着整齐,少爷穿的跟乞丐似的。
你们家什么规矩啊?”
李廷没好气的说道:“你管得着吗?
我问你,这里谁主事?!”
牢头趾高气扬的说道:“小子,会说话吗?
甭说这里劳资主事,就算劳资不主事,你也客气点。
穿的跟个要饭的似的,还装大爷呢。”
牢头也不是吃白饭的,李廷看着面色红润,一看就不像是遭灾的样子。
换个人这副模样,牢头肯定不敢得罪,可是耐不住李廷和辛无谓都操着一口江南口音啊。
外地人?
呵呵,外地人往灾区钻,他能是什么人?
要么就是流放的,要么就是犯了事没地方去的。
加上壮壮实实的辛无谓,一看就知道兜里揣着大价钱呢。
在这抓把土想要攥除油的牢房里,牢头想要捞点,有错吗?
李廷翘着二郎腿,看着空荡荡的牢房,他伸手从辛无谓怀里掏出了一个十两的银元宝丢在了牢房里的地上。
牢头一见到银子,两个眼睛顿时就直了。
“哟,爷您有什么吩咐?
小的是这里的牢头,有事您开口。”
李廷当即轻蔑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狗东西,你态度转的挺快啊。”
牢头陪着笑脸说道:“瞧您说的,您有钱,您就是我爷爷,干什么孙儿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您说您是要吃的,还是要姑娘。
出去过夜可不是这价钱啊。”
李廷一皱眉:“什么?
你们这还能出去过夜?”
牢头陪着笑脸说道:“那可不是,咱们这是省城,服务当然要比地方的牢房强多了啊。
你放心,夜里我偷摸把您送到干净地方,您玩累了,玩舒服了。
天没亮,小的再给您接回来。
保证没人发现。
姑娘都是从花楼里接来的,绝对口风紧紧的。”
李廷听着这话,忍不住都气笑了:“好啊,好啊!
爷去青楼没成功过,没想到在你这里倒是享受待遇了。
你们这里牢房空荡荡的,感情是都出去过夜了?”
牢头急忙说道:“哟,那您可真误会了。
眼下咱们甘南遭了灾,甭说是一顿牢饭了。
您看看我,再晚一点,兴许连我的饭都没得吃了。
往日里,来顿泔水,再加点糠粒,对付对付,他们也就吃了。
现在,甭说是泔水,糠粒都比之前的精粮食都值钱。
这牢里的人啊,重罪的就直接杀了。
轻点的,打几板子,就放了。
还想吃牢饭啊,那不美死他们了。”
李廷听着这话,忍不住问道:“那我们走夜道被抓来,该怎么处理?”
牢头急忙说道:“哎,这位爷您可算是问对了。
一般呐,这宵禁抓来的人,起步三十大板,那得打的个把月起不来身子。
但是您要是有钱,使点银子,小的给您置办点吃食,您在我这里住个半拉多月。
小的上下打点一番,也不上堂,也不打板子了,也就得了。
这样,我给您开牢门,您往里面瞅瞅您就明白了。
外面看着空,那是给外人看的。
里面那可关着不少人呢,都是使了银子的。”
李廷一皱眉:“里面关着不少人?”
牢头点点头:“是啊,这地方面上浅,看着也就七八间牢房。
里面那可宽敞着呢,几百间牢房呢,起码关了七八百人呢。
都是一个价,一个人十五两银子,对了,您这锭银子不算,您得再给我三十两。”
李廷:“七八百人??”
牢头点点头:‘是啊,咱们这里之前可是太祖爷打天下的时候,一处屯兵的地方改的。
里面甭说是七八百人了,就是三五千人撒里面也宽敞着呢。
大部分是一些年轻的灾民不愿出城,想早点吃粥的,你说说这些人都怎么了,活成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还有一些,是夜里去青楼被夜巡的人抓来的。
说来也怪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给他们补大发了。”
李廷听着这话,忍不住咳了咳说道:“额,那什么这种事就别提了哈。”
牢头献媚的说道:“嘿嘿嘿,爷,您看咱说也说了,事也问了。
这钱……”
李廷当即点点头说道:“哦,无谓啊,把地上的银子捡起来。”
牢头一听这话,激动的牙花子都呲出来了,他急忙伸出手准备接银子。
可是没想到辛无谓拿起钱擦了擦就装回了兜里。
“你?!”
牢头一看钱装起来了,当即就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