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夫人一看李越昏厥了,急忙喊了起来。
“快,来福,把府里的大夫叫来!!!
快!!叫大夫!!!”
府里顿时七手八脚的开始忙活了起来。
有人抓药,有人熬药,有人端着水盆换热水。
李越在书房平躺着,面色泛着焦黄,双目紧闭。
总督夫人,来福,和大夫站在书房里。
大夫对着总督夫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夫人,总督大人可能是突闻噩耗。
一时之间心力交瘁,导致的昏厥。
安神定惊的药已经熬上了,参汤也灌下去了。
等一下先服了药,如果还不醒来,那小的就要得罪李大人贵体,给他扎几针了。”
总督夫人一脸担忧,可她还是强行振作精神,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大夫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转头离开了。
这屋里还没静下来,如果一个人喊叫着跑了过来。
“娘!我爹怎么了?!”
一个和李越五六分相似从年轻人从门口直接冲进来大声喊叫了起来。
总督夫人瞪了这个年轻人一眼,高声喝道:“急急慌慌成什么样子!”
年轻人吓得一缩脑袋,低声说道:“娘,我听府里的人说,我爹有个私生子找上门了?
还把我爹给气昏过去了?”
总督夫人一听这话,当即杏眉竖立。
她看着躺在榻上的李越,低声说道:“李小进,你先出去等着。
来福你也出来。”
说着话总督夫人也站起来,脸色有些阴沉的走了出去。
三人走出前堂,总督夫人站直身子,那股高傲的气质无形中散发了出来。
“来福,找出来哪个乱嚼舌头根子的东西,把家丁召集起来,看着他乱棍打死!
记住,让所有人盯着他被乱棍打死!
谁敢偏脑袋,捂眼睛,罚十棍。
告诉他们,谁以后敢乱嚼主家的舌头根子,一律杖毙!”
来福听着这话,当即不寒而栗,后脑勺的汗毛都开始打颤了,夫人平日吃斋理道,和蔼可亲,可是今天怎么……
“是,夫人,我这就去办。”
来福也来不及多想,弯腰鞠了一躬,急忙退下了。
“李小进!
你是堂堂总督府嫡子大少爷!
家训里不尊礼教,目无父长,该当何罪?”
李小进听着这话,低下头,颤颤巍巍的说道:“轻者,罚抄家训十遍,面壁思过,重者杖刑。”
总督夫人瞪了李小进一眼问道:“那你觉得你该怎么罚啊?”
李小进有些不服气的抬起头,可是很快却又不敢直视总督夫人的目光,低下头。
“娘,现在那个私生子都找上门了,您还向着外人,我没错。”
李夫人冷哼一声:“私生子?!那是你二娘的儿子!
红裳是你流云姑姑的贴身侍女,从小和你爹,你姑姑一起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温良淑德,也不下于为娘,许配给你爹做妻室,也是我同意的。
十九年,我和你爹找了十九年,现在她的儿子回来了,那就是你的弟弟!
现在你弟弟的亲娘去世了,我就是他的亲娘!
而你本来就是他的哥哥,更应该以身作则!对他好!
懂了吗!”
李小进听着这话,还是有些不服气。
“娘~人家都是老爷讨个妻妾,夫人还要死要活不同意,你怎么?”
总督夫人捂着额头,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喊道:“行了,我总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了,来人,把少爷带到祠堂。
抄写《女儿经》五十遍,《家训》二十遍,没抄完之前,每天薄粥两碗,糕点六块,谁要是敢私下给他送东西吃,以顶撞家主同罪。”
李小进急忙说道:“娘,我是男子,哪有男子抄《女儿经》的!”
总督夫人冷哼一声说道:“《女儿经》里有一句,行嫉妒,损了心,什么意思,你自己体会吧!来人,带少爷去祠堂!”
总督夫人说完,拿出了那一封被李越死死攥住的信封。
打开看了几眼,李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流云体?还真的是红裳啊。”
总督夫人看到落款,尊奉李越大人,妻妹奉上的时候,她微微皱了皱眉。
“傻丫头,傻妹妹啊,连去世了,都不敢自称一声亡妻吗?”
总督夫人说着话,也有些感慨,忍不住捏着手里的念珠,喃喃念叨着:“太乙救苦天尊,尔时,救苦天尊,救一切罪,度一切厄……”
不多时,李越嗯哼了一声,缓缓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醒了过来。
“信呢?廷儿呢?!”
刚刚醒来的李越,连自己身体都顾不得,嘴里喊的尽是信和李廷。
总督夫人急忙将信纸放在了李越的手里,而后说道:“老爷,您身体要紧啊。”
李越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摆了摆手说道:“廷儿呢,让他来,让他来见我。
不,我去见他,他在哪?”
说着李越就要挣扎着起身。
总督夫人急忙按住李越。
“行了行了,你这个身体,你还能去哪啊?
我去找他,把他带到你面前还不行吗?”
说完总督夫人将李越安置好,给他垫上个枕头,就转头出去找来福去了。
李越看着总督夫人出去,挣扎着从榻上坐了起来,扶着东西,举步维艰的走到书案边上。
他拿起书信细细的看了起来,目光中充斥着纠结和低落。
李越看了一会,眼里尽是泪水,不多时他竟然抱着信纸无声的哭了起来。
很快他又憋住了哭声,将那张信纸放在蜡烛边上。
而后他又有些不舍的看着手里那几张娟秀的字迹,犹豫了半天后,他咬着牙,放在了烛台上。
纸遇到火,瞬间着了。
李越看着那信纸,烧的好像是他的心一般,牙咬的死死地,牙龈中渗出了血丝。
“李廷,李廷!
廷儿啊。”
李越一边烧着信纸,一边心疼的只喃喃叫喊。
这时有些不放心的总督夫人从门口冲了进来,看着坐在书桌旁的李越急忙喊道:“老爷,您怎么起来了?
这是什么烧着了?”
李越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灰烬说道:“我刚刚眼睛有些花,对着烛台看信,没想到竟然烧着了!唉~
罢了罢了,往事如风,兴许是去了的人,带走了她留下的东西,那就都带走吧。”
说着李越将手里的信封也凑着蜡烛,点着了,丢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