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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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到哪儿啦,爷在这儿等半天了,人都要冻死了。”

   “我,嗯,已经在路上了。”

   “常乐,你个狗杂种,不会还睡在床上吧。”

   “没有,怎么会,再等我一会儿啊。”

   “那你给爷说清楚,你他妈到底到哪儿了。”

   “嗯,刚路过一个公园。我开着车呢,不说了啊”

   嘟嘟嘟……

   这个常乐,烦死人了。

   这冰天雪地的,让爷等了他1个钟头,我看他是活腻了。

   眼神飘飘忽忽,落到了眼前的马路上。即使大部分雪已经被推到两边,可中间还是有一条线的冰渣子,被来来往往的轮胎染脏了。

   再抬头看看周围,人群不断更新,只有我一直待在原地。

   像个大傻子。

   对!我他妈就是一个大傻子,我一早出门,裹着厚厚的外套,在这大街上,站了足足一个小时!就为了等那个傻逼常乐!

   想到就是气啊,我就狠狠地踹地。

   不得劲儿啊,那我来个起跑吧。

   我就往后退了几步,转了个方向,瞄准了一个电线杆。

   哈哈,爷来啦。

   一个猛劲儿往前冲。

   周围人都识相地躲开我。

   好,速度可以,接下来,跳起来,单腿侧踢,踢烂他!

   糟,穿厚了,跳不起来,脚也抬不起来。

   ……

   这地真硬。

   摔下去的时候,好像穿的那几层裤子和屁股上的肉都不见了,只剩骨头,生生的疼啊。

   “哈哈哈,高宏伟,你是被冻傻了吗,哈哈哈。”

   背后传来的声音,我很熟悉,是化成灰都认得的声音。

   “常乐,你个狗杂种,让爷等了这么久不说,还笑话爷,你死定了。常,乐。”

   我边说话,边起身。

   转过头,看到眼前这个人笑得前仰后合,我再想到自己刚才的傻样,再想到面前这个人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气死我了。

   我什么都管了,一个猛劲儿冲向他,把他扑倒在地上。

   把所有的不满意都宣泄在我的拳头上。

   我才不管路人什么眼色呢,我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就这样,漫天的大雪里,两个不约而同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我是越打越开心啊,越打越兴奋。

   “哈哈哈哈哈,死常乐,你服不服,还敢不敢迟到。”

   “刚才,我是让着你的,现在我才要使真功夫。”

   明明下面这个人被我揪住了脖子,憋得面红耳赤,还要口出狂言,死不认输,难道还没有意识到是他做错了吗。

   我就是要把他狠狠地制服在道理之下。

   于是,我坐起身子,一个横跳,半蹲在地上躺着的常乐旁边。

   从他身子压住的地方拿出他大衣的下半截,跳到他头部的位置,开始疯狂拖拉。

   “哦~拉雪橇咯~”

   我开心地叫唤着,像小时候通过死缠烂打从妈妈那里得到了心仪的玩具。

   我低头看着躺在地下的人,就止不住仰天大笑。

   因为他完全放弃了抵抗,像条死鱼任由我拖拽,只是用手把脸挡了起来,维持他最后的生命体征。

   路人都从我们身边逃窜,而我像个孩子一样炫耀自己的宝贝。

   我们就这样畅通无阻地穿过人流,留下了“s”形的轨迹。

   像罪犯和死者联手编造弥天大谎还招摇过市。

   我是在白天嚣张的吸血鬼,在遍地食物的人间癫狂又贪婪,嘴角残留的血液里,有我在清晨添加的蜂蜜,显得更加晶莹剔透,四周的野兽无一不虎视眈眈。

   而常乐,是我新捕食的绵羊。那团团绒毛骗过了世人的眼睛,却逃不过我毒辣的目光,他是天地间最邪恶的魔鬼!可也败在了我的手里。现在只能我的注视下,煎熬地等待死亡的钟声。他新鲜血液洗过的土地,会是他灵魂升天的祭场。

   噗——我又中二了。

   可脑子里止不住地乱想啊。

   因为我俩这样子太搞笑了。

   唉,拖了他这么长一段路,已经累得腿脚无力了。

   我只好作罢,放下这个死物,顺势倒在一棵大树下,喘着粗气。

   然后那地上的死物一下活了过来,焕发了生机。

   我就眼看着他撞过来,然后我的头上就下起了大雪。

   可我实在站不起来了,就抓起身旁的雪朝他扔去。

   可他体力充沛啊!

   对我的攻势是又急速又猛烈。

   我只好抓紧手上的动作,抢夺一切离我近的武器。

   肃杀的冬日,被冰封的热度,被锁住的酣畅淋漓。

   我俩却反其道而行,在冰天雪地里畅享着夏日一般的欢乐。

   你要说我俩像个大孩子,那也可以。

   因为只要我俩聚在了一起,不管那是刀山火海,绝地冻川,还是烈焰火场,鬼魅原林,我俩的四周一定能找到欢乐、希望和生机。

   这就是我俩,常乐和高宏伟,世界上最铁的兄弟。

   “喂,你玩够了吗,爷实在来不起了。爷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哈哈,行呀。高宏伟,那就算你认输啦。”

   “行,爷输了啊。爷输了,对,爷就是输了,又能怎么地了。

   那是爷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我头都懒得抬。

   “哟,看着你都费劲儿,起得来吗还。”

   “有这眼力见还不来扶爷一把。”

   “得勒,小乐子来扶爷起驾哟”

   “咱去那儿坐一会儿吧。”

   “行。

   欸,宏伟,你约我出来玩儿,这眼看都要到中午了,你想好去哪儿没有啊。”

   “没呢。

   刚才不就是在玩儿吗。

   我觉得挺好玩儿的。”

   我真的是很真挚地发出内心的声音。

   可当我对上常乐的眼睛的时候,我觉得这段友谊迎来了质问。

   他没有回复我,可眼神说明了一切。

   哈哈……

   “行,反正被你约出来了。

   你坐吧,把我包拿着,我去买两瓶水。”

   我接下他大大的包,就抱着坐下来了。

   我整个身子像烤化了的塑胶管道,黏在椅子上。

   可就在我出神地望着天空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人在喊“救命”。

   我便向四周看去,迫切地想要找寻这声音的源头。

   可我没有发现,于是我站起来,像是得到了召唤地向柏威湖走去。

   我趴在栏杆上,死死地盯着湖面,迫不及待揪出声音的源头。

   这才发现假山背后有个冰窟窿。

   那里有个小黑团一会儿冒出来一会儿沉下去。

   我一下打了个激灵。

   便没有由头地开始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

   可冬天湖边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再加上我和常乐刚在这儿闹,原来在这人的人都避之不及。

   我抱着常乐的大包,身上不停冒出冷汗,彻骨的冷风把我吹得软趴趴的。

   我眼看着那黑色的团子上上下下,身上就像无数个小孔被炭火灌注一样的难受。

   我扔下常乐的大包,心里蹦出来跳下去的想法。

   可我没有把握救上来水里那个人。

   我便急切地回头看着常乐离开的地方,我乞求他快点回来,我想不出办法了。

   就在我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常乐回来了。

   他走在冷风中,像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

   “常乐,快跑过来。有人落水啦。”

   我一看见他就迫不及待地挥手,他在我眼前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

   我看见他表情渐渐严肃地跑过来就马上转过头看着湖里的那个黑色团子。

   太好了!他还在往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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