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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馆是大阪府近几月最热门的大赌场,谁也不知道这个建在深山里的大屋是何时开始搭建又是何人藏在幕后,但这并不妨碍它在极短的时间就声名鹊起。
说是热门,其实极乐馆的名声也只是在资深的赌客间传播。
因为这个赌场是少有的不设上限的,如果你本事够大,你可以一夜之间让资产轻易翻番十倍,从普通的富豪跻身为超级富翁;当然也可能赔得一无所有。
所以来到这里的赌客们一般都携带着数倍、甚至数十倍于其他赌场的赌资, 在一台台浮华的赌桌上叱咤风云、或是失魂落魄。
当然,极乐馆饱受追捧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主办方有钱或是它的黑道背景。
首先,赌客们在这里的人生安全是受到保障的,场馆的四面八方都有穿着黑衣的男人们手持电棍与战术手枪巡逻。如果不携带重武器,哪怕是一个警备队都无法轻易撕裂极乐馆的防御机制。
当然,如果有人敢在这闹事, 这些男人们就会瞬间化身吃人的猛兽, 把闹事者连骨带肉扑食得一干二净。
其次, 这里的服务周到的简直不像是赌场,更像是古代的皇帝回了家。围着火烈鸟羽毛的桑巴少女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热情如火、每当赌客胜利时,穿着开叉旗袍的妖娆女服务生就会奉上陈年佳酿和她们逛街如玉的大腿任君抚摸,男人的荷尔蒙被疯狂调动着,在连战连捷中赌注愈加愈大,欲望堆得比天还高。
最重要的是,这家赌场能实现赌客的各种愿望。当骁勇的赌客在赌桌上所向披靡,资金垒到夸张的数字时,会忽然看见妖娆的女经理跪坐在一旁,邀请他去贵宾室小酌,在饮至微醺后娇笑着询问客人有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心愿,不论多变态多不同寻常的愿望都可以畅所欲言。
譬如想全程围观首相大人和一头母猪交欢,或是自己亲自上阵和母猪交欢,让首相大人全程观看……只要赢的钱足以支付你的愿望,想要的一切他们都会帮你实现。在醉生梦死中, 好像全世界都变成了你的游乐园, 这就是所谓的“极乐”。
这就是极乐天都最吸引人的地方, 一般的黑道组织虽然会经营不合法的营生, 但也会有底线。譬如他们会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卖给瘾君子,但如果强迫还没毕业的学生购买这些东西就会有人过问,强迫者很可能会被砍掉尾指,更可能的情况是被当地的所有黑帮拉入黑名单。
可极乐馆是没有底线的,他们只认钱,只要支付足够的金钱,任何暴力的、血腥的、乃至是变态的愿望都能得到实现。没有人会指责你也没人会追究你,一切的后果和血债都由极乐馆一力承担,赢者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这里是背德者的天堂、是好赌客的仙境。
今天最接近“极乐”的是一位年轻的客人,简直年轻得有些过分了。
他刚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铜门进来时是那么不起眼,望着如鸡血般猩红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几万颗水晶砌成的通透穹顶和穿着黑色渔网袜的性感荷官啧啧称奇,看起来像是个刚刚从高校毕业寻找放纵的叛逆期学生,迷失在一座世上最奢华最诱人的迷宫。
他大概也是这里最寒酸的客人了。
其他的贵客登门时往往会自己带着一位裹着狐皮裘的女人,女人们身上着装和首饰的贵重程度一般就象征着这位贵客的财力。在经过溪桥时还会随手搂过一个看上眼的妖娆的侍女,左拥右抱。
包着印度头巾的服务生毕恭毕敬地跟在贵客的身后,左右手都拎着漆黑的密码箱,里面塞着鼓鼓当当的美钞,富豪们都爱用美钞交易。
他们把密码告诉服务生,然后服务生会去窗口帮他们把一叠叠新鲜的钞票兑换成五彩缤纷的筹码。赌客们搂着女人直奔大型赌桌, 把一堆堆小山般的筹码推到他们笃定的位置,就好像推出去一座座金子垒成的高塔。
可那位年轻的客人没有携带任何一位女伴,也没有携带任何行李,自然也就没有裹着印度头巾的服务生为他拎包服务。年轻的客人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凑到场馆里每個角落仔细打量,可最后居然直奔了柏青哥区。
柏青哥是整个场馆最没有技术含量区域,这种机器在日本的街头都随处可见,也被称为爬金库或是撞球机,兜里有几个钢镚就可以玩。
在极乐馆里玩柏青哥机的一般都是女孩子,她们打扮得各不相同,有的穿着略显青涩稚嫩的学生制服和白色堆堆袜;有的套着白衬衣、黑色长袜,打扮得就像艳丽的白领;还有更浮夸的是穿着半透视的纱衣和短到大腿根的套裙,喝着红酒塞弹珠,每个都状态都好到随时能去拍艳本杂志的封面。
如果有客人请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她们都会乐意奉陪,因为这些机器和女孩本来就是场馆请来的气氛组。正经的客人们不会真的为柏青哥机而来,他们只享受弹珠和钢镚从铝制的通道滑下来的碰撞声,和少女兴奋地欢呼声,这些会让他们肾上腺素飙升,自然也会在赌桌压上数目更慷慨的筹码。
年轻的客人在一台柏青哥机前坐下,并不在乎来自四面八方的或惊奇或鄙夷的目光,他端着一个铝制的小盒子,盒子里塞满了游戏用的弹珠,这是他刚刚花九十九美金兑换来的,一美金买了杯可乐。
他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往机器里随意地塞弹子,手臂动的飞快,动作之间好像都没有间隙。哪怕是初玩的新手都不会像他这样毫不观察和预判就落弹如飞,这简直是为赌场做慈善!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年轻客人看似随意投下的弹珠总是会把前一枚弹珠撞进合适的终点,机器的出口,钢镚挤着钢镚争相落下,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
他好像挑中了幸运机器,不到二十分钟,这台柏青哥里积累的硬币已经被搬空了,在他的座位旁边堆成了银色的小山。
接着他又转向另一台柏青哥机,这次更快,仅用了十几分钟,又是一台机器里的硬币被赢得清光。
这里的动静渐渐吸引了周围的女孩,有穿着高开叉旗袍和清纯学生装的女孩聚在他的身后,目睹着他赢空一台台机器,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
这些机器在出场的时候是被调适过的,顾客赢钱的几率永远会被输钱的几率小上一点点所以有那么句话叫“久赌必输”,因为哪怕是一点点的概率积攒成百上千成千上万次那就不只是小概率了。
不少女孩站在这位年轻客人的身后议论纷纷,赌桌上的贵客们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有些眼红。
有人说“用了什么手段吧,这也是场馆的营销套路之一,让其他的客人们都觉得很容易赢,吸引更多的人去玩”。
还有人说“不就是柏青哥么?哪怕他把这里所有的机器都赢光了,所有的硬币堆成山那么高,还没有我一个手提箱里一半的钞票值钱。也就在这种小孩子玩的游戏机上出出风头了,敢上赌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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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年轻的客人在赢空了五台柏青哥机后,叫服务生把所有的硬币换成了筹码,真的来到了赌台区。
“一万美刀的筹码,让我想想,双数吧,我喜欢双数。”年轻的客人凑到了轮盘桌的跟前,把他所有的筹码推给打扮美艳的荷官。
所有人都以惊异的眼神望着他,不是因为一万美刀是什么巨款,说实话在这种百万量级的赌桌上,一万美刀押上就像一枚小石子投进大西洋,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掀不起。
让其他贵宾们惊讶的是他的做法,这个年轻人只有一万美刀,这是他刚刚用柏青哥机赚来的。而现在他把全部的身家一次性都推了出去,这很明显不该是有经验的赌客会做的,更像个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只要输上一次,漫漫长夜的纸醉金迷就将与他无缘。
这家伙该不会以为凭运气的柏青哥机和赌台上的项目是一样的性质吧?
“我已经买定离手啦,别都看着我啊,我很少玩儿不太会。”他挠了挠头,“但《赌神》啊《赌圣》啊之类的电影我看的不少,这玩意儿就讲究一个气势对吧……”
他说着傻话,可气势忽然间就变了,好像真的宛若赌圣般豪气干云,“showhand!我知道一万美刀不算什么,但这是我现在全部的身家,我喜欢showhand!”
他的语气带着隐约的兴奋,这家伙似乎骨子里就是个疯子!
轮盘机狂转,就好像命运的齿轮,所有人都目不转睛,最后两个钢球晃晃悠悠滚进了“9”和“11”的区域里,结果是双数!
尘埃落定那一刻,许多赌客下意识地就把目光落在了年轻客人的身上,只见他挠了挠头,嘴角咧得像个傻子:“嘿嘿,运气真好,被我蒙对了,有赚到有赚到!”
蒙对了?那些押错的贵宾们看着乐不可支的年轻人,一个个脸色阴沉得像吃了砒霜。
“两万美刀,还是押双,还是showhand!”
俏丽的荷官把两万的筹码拨到了双数的一边,也不禁打量了番眼前的男孩,她担任荷官经验已经相当丰富了,见过各式各样的赌徒。有些人可能赢到手麻,兴奋到晕厥,有些人可能输到红眼,掏出枪就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扭动扳机。
总而言之,来到这儿的所有人都是为了赢钱,心境都会因为筹码的变化而激动或衰败,哪怕表面上谁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谁也不可能真的无所谓。
可这个男孩却好像只是来玩一场不过尔尔游戏,虽然赢了钱他看上去很高兴,嘴里还嘀咕着白烂话,可他的眼神却平静到了极点,好像推出、赢回的不是金子般的筹码,而是一堆破啤酒瓶盖儿。
“嘿,美女,结果出来了,该拨钱了!”年轻客人伸手在荷官眼前晃了晃。
荷官回过神来,轮盘上显示“1”和“11”的数字,又是一轮双数!
“哇哈哈,又赢钱又赢钱,今天双数果然走运!四万美刀,依旧双数,依旧showhand!”
“八万……”
“十六万……”
这位年轻的客人简直统治了这个轮盘的赌台,幸运的天秤永远向他一面倾倒,起先还有人不信邪刻意压在他的对家,但无一例外都是输钱,每赢一轮他面前的筹码就翻番一次,无一例外,他赚翻了!
这里的动静渐渐也把其他桌的客人吸引来,有些人被这位“幸运男神”震撼到,局局跟着他下注,局局胜利,甚至有人想当场拜师。
“好了好了,这个赢钱太慢了,我决定去玩更刺激的,德州扑克,谁要一起?”年轻的客人摆摆手拒绝了那位阿拉伯油王之子的拜师。
德州扑克的赌台上,他所向披靡,以区区五百万的筹码横扫所有对手,来到了两个亿,直到德州扑克的区域没有人敢站在他的对面。
然后他来到了牌九区,两个亿的筹码被他在二十分钟内变成了八个亿,接着是骰子区,八个亿再次翻番,每一次都是showhand,每一次都是“真幸运,又蒙对”。
最后,今夜极乐馆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根本不是个雏儿,要不就是主办方派来的钩子,要不就是真正的少年赌圣!他百战百胜无所不能!谁和他对家简直是和死神较劲,和他站在一边的人有如幸运女神降临!
直到最后年轻的客人坐在麻将桌前,面前的筹码堆得比人还高,超过了二十亿,他嘴里还在念着二不兮兮的《赌圣》台词,什么“我三岁到澳门,四岁进葡京,五岁赌到变成精”,什么“六岁学人不正经,怎知七岁就输得亮晶晶,今年二十七,还是无事身一轻”……可没有人敢嘲笑他,甚至没人敢靠近他,他独自坐在那儿用筹码堆小人儿,好像孤高的战神。
忽然,轻轻的掌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清幽的香气。
“bravo!真是太精彩了,今晚的赢家诞生了,好久没来过这么厉害的客人!”高跟鞋踩在猩红的大理石地面上,响起规律的“踏踏”声。
“居然这么年轻!”一双柔软无骨的双手从背后抚向年轻客人的肩膀,俯在他的耳边,声音轻如梦昵。如兰花般的香气从女人的嘴里吐出,轻轻地扑在客人年轻的面庞上,不经意间的媚意仿佛能沁入骨髓。
“终于来了。”年轻的客人眯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