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昏暗。
在这样的夜晚，云霏烟本来可以蜷缩在他的身前，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入睡。
可现在立在她面前的他，却用着溢满悲伤的目光，说着听起来没有一丝商量余地的话语，告诉她，他要离开。
“为什么……”
云霏烟的眼神颓然，她的面容，只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再也没有了出发时的斗志昂扬。
“阿烟。”
白泽的眼神沉重，却带着不置可否的坚决。
“雷神之渊开启了。”
他抬起头，那双凤眸映衬着交织的银色闪电，以及深深印刻在血脉里的蚀骨恨意。
“十万年不曾开启的雷神之渊，被开启了。虽然本尊不知道，为什么它偏偏在这种时刻开启，但是本尊……必须要去。”
这是他苟活在这片大陆上，在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生存了十万年的意义。
可以说，在没有遇见云霏烟之前，支撑白泽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冲进雷神之渊，屠尽应龙一族，为死去的银羽先生复仇。
为了这个，他可以忍受魔气的折磨，可以忍受十万年来流离奔波，居无定所。
他为的，就是当雷神之渊开启的那一刻，自己可以毫无留恋、毫不犹豫的冲进那暗无天日的深渊中。
可是。
白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果然还是有了割舍不下的牵挂，有了动摇他决心的那个珍贵之人。
“一定要去吗？”
云霏烟摇着头，有绷不住的泪意，顺着眼角不断划落。
她抽噎着，鼻腔一片酸涩，“白泽，雷神之渊是何等的凶险，你能保证你去了之后，一定能活着回来吗？”
闻言，白泽就像是被戳中了内心深处最担忧的事情。
他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开口，显然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能保证，是吗？”
云霏烟已经从他的表情中得知了答案。
上古应龙一族，何其的歹毒凶狠，即使云霏烟没有刻意的去了解过，也已经有所耳闻。
它们一族为了躲避白泽的追杀，躲进雷神之渊中养精蓄锐，已经有十万年之久。
谁也不知道，它们在雷神之渊的这十万年，每天到底在做些什么。
说不定，它们祖祖辈辈都在口口相传，疯狂的训练着它们的后代，为的就是有一天，让它们杀了白泽，为龙族洗雪耻辱。
它们的力量，难以想象。
白泽作为外来者，孤身一人闯入它们的地盘，生死真的很难有保证。
就连白泽自己，也必须得做好回不来的心理准备。
“阿烟……”
白泽帝尊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所以他只是轻轻唤了声云霏烟的名字，便久久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即便会死，你也还是要去？”
云霏烟泣不成声。
面对她颤抖的声线，白泽迟疑着，没有回答，可是他无声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他的选择。
“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本尊明明答应过，要护着你的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