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温热柔软。
不知是否刚吃过糖，竟有淡淡的甜味。
还挺香的……
这个念头只在婰婰脑中晃过了两息。
待她看清近前这张脸后。
天地良心，不管是狗贼扶苍还是此刻的幽王殿下都没受过这等屈辱过。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他被婰婰大力推回床上，力道之猛，差点没把床板子给撞穿。
“呕——”
呕吐声叫个翻江倒海，像是要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似的。
萧皇极嘴角扯了扯，面无表情的撑臂坐起，看着对面那个蹲地上抱着盂盆吐的稀里哗啦的某人。
“丑死爷了呕——”
婰婰还没嚎完紧跟一个干呕，脑袋又埋进了盆里。
惊鸿好死不死在这节骨眼醒过来，贼嗖嗖的目睹了事发经过。
还没来得及震惊自家主子竟然主动献身，就被接下来的反转弄得差点笑掉头。
不行……
他现在是昏迷人士，不能笑出声啊！
这怕不是现实报吧？
主子你当初扭曲她审美观的时候，又想到有朝一日会报到自己头上嘛？
啊！肚子好痛，要不行了……
惊鸿紧紧咬着牙关，但控制不住腹部抽搐啊。
幽王殿下面无表情的起身，朝婰婰走去，经过惊鸿身边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脚踩在他肚子上。
“啊！”
短促的一声惨叫后，惊鸿成功的又晕了过去。
“喝口茶，缓缓气儿。”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婰婰刚捯饬过劲儿，抬起头就看到眼前递了个茶杯来。
她看了眼萧皇极，猛的又捂住嘴。
然后一巴掌盖在他脸上，“你离我远点……”
这尊容太带劲儿了！
她这小爪子自然是盖不住他的全脸的，透过指缝，萧皇极看到她那一脸嫌弃。
心里是九转愁肠，只觉一股股郁气顶在胃里。
郁闷是真郁闷，但这事儿好像也没处说理去……
谁让婰婰分不清美丑这事儿，是他自个儿作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把茶杯塞她手里，径直起身走向右侧书柜。
婰婰饮下大口茶疯狂漱口，终于将那恶心劲儿压下去之后，听到萧皇极的声音从后传来。
“这样可好？”
哪样？
婰婰疑惑的转过头，嫌弃的表情僵在脸上，一瞬怔住。
萧皇极的脸上多了一张油彩面具，只有那双眼还露在外面。
而就这一瞬，婰婰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扶苍的身影。
她脸色煞白了片刻，恢复正常后，眸色更多了几分阴沉。
“你到底是谁？！”
“萧皇极。”他眸中闪过黯然，面具将神情遮掩。
婰婰抿唇看着他，眸色阴晴不定。
太像了……
戴上面具的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是那扶苍狗贼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两者间灵魂的气息完全不一样。
婰婰的气息渐定下去，冷笑站起身，抹了抹嘴：
“打不过我，就准备恶心死我是吧？”
“看不出你这丑贼如此心机！”
萧皇极：“……”我不是，我没有，不是你要吞我的灵魂嘛？
他主动送上门，就为了让她啃的舒坦，怎还错了呢？
婰婰看着那双灰眸里透出几分委屈之色。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把爷丑吐了你还委屈了？
吐槽之际，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细碎的画面。
却是萧皇极的记忆。
只是这些记忆并不完整，只有他暗戳戳算计她，让她处理收拾了先帝怨魔，他黄雀在后的这件事……
婰婰眉头微蹙，看向他冷笑道：“人间的修道者连魂镜之术都会？”
将自身记忆分于他人观看，乃魂镜之术。
此法对魔族和神族来说，算不上多么高深，但对人族来说，却不是谁都有本事能学会的。
“萧某天赋异禀。”
这不要脸的话听得婰婰频频皱眉。
怎么连这种迷之自信也像极了扶苍那狗贼？
不过，对面这丑贼一身正气与功德倒是不容置疑的，这样干净的气息，是不可能施展出邪术的！
怨魔珠是他偷的没错。
不过让先帝执念入魔的，只怕另有其人。
“本王虽会一些灵法，但也只是微末伎俩，不能与婰婰相比。”
“之前不清楚婰婰你是敌是友，所以才藏在暗处，想以怨魔珠引出真正的背后黑手。”
“此举的确阴险了些，请婰婰莫要怪罪。”
萧皇极说着，对她拱手一礼，这言语倒是恳切无比。
婰婰听他一口一个‘婰婰’叫着自己的名字，叫的自然无比，不由冷呵了起来。
“真是会装模作样啊……”
“叫什么婰婰，我与你很熟吗？”
她信步走了过去，眯眼道：
“你的本事可没你嘴巴上说的那般微末，既是修道者，那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并非原来的凤婰婰吧？”
“知道。”
这层窗户纸迟早是要捅破的。
早捅早好。
“知道？”婰婰笑的更加玩味，眼里藏着几分凶光。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本王才愿意相信你。”
萧皇极一字一句，无比笃定。
他虽话里有话，但这份心意却难以被人感知。
他垂眸看着婰婰，轻声道：“过去的凤皇后是何性情为人，想来你也清楚。”
“而你，与她不同。”
不同？
婰婰险些笑出声，但更多的是牙痒。
“你救了容与，不是吗？”
萧皇极眸光深邃，“还给他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
“猪养肥了肉才好吃。”婰婰凶巴巴的冷笑着，舔着小白牙：“此刻不杀那肉团子，不代表以后不杀。”
萧皇极忍不住笑出了声，似将她看穿了一般。
“口不对心。”
若不是她当初给了萧容与一缕魔气，怕是先帝怨魔第一次找过去时，萧容与便死了。
如果真是为了养肥了吃肉，她何必多此一举，还将萧容与的记忆给抹了，让那小家伙忘记自己父皇索命的事？
萧皇极垂下眸，压住眼底的骄傲。
他的哭哭包，明明就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啊。
既然善良又乖巧。
他心甚慰啊！
下一刻，老父亲般安慰的幽王殿下腹部传来剧痛，狠狠挨了一拳。
他心中善良又乖巧的小姑娘狞笑着：“那你这双眼可真是白长了！”
萧皇极：“……”
打脸大可不必如此迅速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