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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源目不斜视,与晟洋直视而对,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可心虚的,甚至说此番作为,完全就是拼运气,毕竟自己也修行多年,知道这修行界,也并非想象那般美好,虽然一些道者大德,自然是清净无为,可正邪对立,自古从未停止,而不巧自己正是那合该被诛的邪道修士。
可那毕竟不是本心,说起来杜源本是落第秀才,那年黄河水患,豫鄂晋三州皆无幸免。自己老家本是晋豫之交,更是洪水横流,瘟疫肆虐,能够活下来的的人十中无一。自己虽然就是那个侥幸不死的,可怜自己一介书生,荒灾之年如何生存,辗转反侧流离失所,那时候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再后来谁能想到自己竟是偶遇神仙,之后便被带来这太行山一带,本以为否极泰来,仙福永享,熟知却是一不小心进了狼窝,于是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秀才杜源本性不坏,甚至说身为一个明辨真理的读书人,还是有那么点正气的,虽然误入妖窟,可是却难得能坚守本心,不愿无端杀人,也断然不会行邪道之法,故而只有会那么几手三流术法,也就能吓唬吓唬凡人,在同辈中属于垫底的角色,受尽欺负,那中条山六妖也只是拘来些杂役罢了,谁会去管这么个小角色,更惶论什么同门不得相残的门规了,这次因为祭炼天魔,更是直接做了炮灰级的牺牲品,甚至自始至终六妖都不会知道,曾经还拘来这么一个人。
即使再笨,从被派出开法坛之时,那几人也都感觉到不对了,这分明就是安排好的,虽然不知道中条山六妖的目的何在,可是被派出作邪法的九人,也都知道大抵是要被充作祭品了,尤其是得知其余等人皆死于一个年轻修士之手,杜源就知道这位修士大概就是被钓的鱼了,而自己显然就是鱼饵无疑了。杜源自问这一生没有什么对不起这天地的,那个愿意死的不明不白,于是乎,这求生的落魄秀才打算赌上一赌。
听闻来人虽是散修,可是传承颇正,若是对方真正是有道真修,或许可听自己一番真言,当然若是个疾恶如仇的主,那就怪自己命不好了。所幸,来人虽一副煞气凛凛的,可是却愿意停下来听自己说道说道,那么也许便有机会。
“真人容禀,小人本是俗家书生,因缘际会成了中条山修士,可是小人一心秉正,自问即便受尽屈辱,也未曾胡乱伤人性命,只是这次奉命前来摆坛,所幸之法尽皆是增添戾气之用,自知必然是做了牺牲品,今日见到真人法驾,始知这六仙老的目标大抵就是阁下了!”
晟洋并不傻,相反还很聪明,一听此言,自然能听出不少隐情来,看着眼前的修士,若是真如他所说,那么自己很可能就是身在局中了,枉自己还洋洋得意,以为除邪守正,是为功德无量,早就把老师的嘱托忘的一干二净,老师明明有言,外出积修善功,最忌开杀戒,哪怕是十恶不赦之人,既然存在就是有他存在的道理,作为修道人,若是见着当以劝诫为主。即便顽劣之徒,若要诛除,也不该抱着正义在我,所谓替天行道,理所应当之心万不可有。而是应该抱以对生命,对天地的敬畏之心,除邪守正,且不论所行之事正确与否,首先杀生便是业力,修行之人之首戒也,以此为戒,警示修道之途必不可走上邪路,此为“诫”是也。
自己原来还能坚守,可是后来却慢慢变成这样,若是如此下去,甚至会深陷杀戮,虽然是邪人行法,蒙蔽天机,可是这也何尝不是本心不坚之故,想到这里,不禁冷汗直下。复杂的看了眼前之人一眼,他在自己身上赌上一线生机,自己若是渡过此劫,何尝不是托他之福,天机运转玄妙,莫非如是。
定了定心神,扬起一道青金剑光,对着那修士穿胸而过。骇的杜源心神巨颤,难道还是对方不想放过自己,明明他可是听了自己的辩解,天可怜见,自己绝于半分有违,不禁心如死灰。继而,便是一阵剧痛,而后回复精神,才发现,一剑并无伤到要害,只是普通血肉之伤,不禁疑惑的看向晟洋。
“那邪修在你身上种下禁制,如今已被我除去,只要不是你自己送上门去,便不渝被他们发现,此去东南,西南之地多有正道前辈,谅他也不敢放肆,也许有你的活路,你自去吧!”
“多谢真人!”擦了一把冷汗,顾不得许多,只道谢一声便匆匆离去。
就着祭坛,晟洋兀自盘膝坐下,默运纯阳心法,这才发现浸入身体的煞气,差点就波及元神,所幸及时醒悟,如若不然,等到煞气蒙蔽元神,谁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当下不敢怠慢,一遍一遍运行纯阳心法驱逐煞气的负面影响,也亏得纯阳心法的玄妙,最能克制邪力,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若是就这样见到老师,定是会被训个劈头盖脸。
不提晟洋这边及时醒悟,不敢怠慢,立刻静坐洗心。当最后一个禁制被打破之时,中条山中的丙融立刻便有了感应,立刻安排下一步的行为。
“哈哈哈……大事成矣!老三老五老六,随我去,老二主持阵法,老四护法,事不宜迟,立刻行动。”
“恭喜大哥,地仙可期!”其余五仙一起恭贺道。
“同喜同喜,当与众兄弟同享仙福……”
晟洋猛地睁开眼睛,四道气息迎面而来,其中气息令人心惊,每个都如同老师一般,当然晟洋不知苏东明已经突破,是以十年前的境界来比较的,也就是说对手每个都至少是散仙中后期,其中更有强大的,更胜老师七分。只不过气势炯然不同,如果说老师的气息犹如山河表里,那么对方就是一头荒兽,气息爆裂隐晦。
来人毫不犹豫,共同出力,道道法力在半空中织成一张血红巨,朝晟洋当头罩来,不用问也知道,目标就是他。祭起青金剑光横冲直撞,凭借这纯阳剑诀的威力,倒也冲开几道法力封锁,奈何差距太大,对方显然也是想速战速决,也不跟他来什么单挑。一运法力,血红大一阵收缩,任凭挣扎,晟洋还是难逃法。
“哈哈哈~没曾想还是个有些手段的后辈,这样更好,天魔出世之日威力更强了……哈哈哈……”一见目标落,便即卷起血飞遁而归,丙融也禁不住心情愉悦。
就是这样,晟洋被拘来中条山中,被下了禁咒,安置法坛之上,御使魔法,需要将其炼化成魔体,幸而当初即使收束杀心,这才没让煞气入心,没有即刻成了天魔化身,只是天魔意志到底非一个阴神散修的小修士可比,慢慢便被入侵,其中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既有肉体上的也有精神上的,无奈的晟洋也只能默运纯阳心法,才能稍稍减轻痛苦,可也无济于事,如此早晚要为天魔所趁。
只是中条山六妖仙也并不轻松,尤其是主阵的老二,本以为一个初入散仙的后辈,不过手到擒来,哪知晟洋一运转纯阳心法,自有辟魔驱邪之效,在那血池大阵之中更如油锅里的水滴一般,一下子炸了起来,连带主阵之人也受了点反噬,这才平稳下法阵,即便如此,原本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功夫,又得延长了,气的丙融直咧嘴,自然不会给晟洋好果子吃了。只是被禁固的晟洋虽然有些手段,可到底经验尚浅,只是苦苦挣扎,心中默默祷念苏东明,这个唯一可以依靠之人,所幸苏东明前不久得证散仙道果,又有乙休这等高人在侧,终是天人感应,这才能够得知灾事赶来营救。
且说茫茫东海,两道遁光划破天际,直奔西北而去,一道五彩霹雳,一道玉色匹炼,便是乙休和苏东明二人。苏东明自从知晓晟洋遇险,便急去相救,虽说这徒弟收的不情不愿,可到底也相处这么长时间,总是有些感情的,就算不是如此,也轮不到那阴邪小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而乙休自然不用说,正义感满满的主,不知道倒也罢了,既然让他知道了,就算苏东明不让他来,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前方太行山脉已是遥遥在望,即便不到中条山,隔着横陈的巨大山脉,依旧拦不住那冲天而起的怨煞之气,不用说也知道,那里定然不是良善之地,若是晟洋身陷其中,必是天大劫数。中条山上,苏东明与乙休都按下云端,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眼中的沉重,显然都知道,那里阵法非是寻常货色,即便是他们二人,也是不好乱闯。
“却是连累道兄了,这事本是小徒惹下,道兄有心了,接下来就让东明自己去了,索性是救人,又不是硬拼……”
“说的什么胡话,眼见非是善了之事,若是不见也就罢了,即使让某看着了,扔下不管,其实某的个性,你直说救人罢了,岂不知除恶不务尽,必是隐患无穷,再者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我刚刚已传出灵笺,无名和尚与小男随后就到,我等就顶上几个时辰,定要叫那魔崽子知晓什么叫天理循环!”
这边不待苏东明再说什么,见得血池魔阵,冤孽冲天,乙休也是再也按耐不住那暴脾气,一张五色大手覆压而下,口中大喝道:“魔崽子休要猖狂,竟敢如此作孽,今日便是尔等劫数!”
那魔阵便也不是纸糊泥捏,眼见五色大手劈头而来,血池翻腾其阵阵血浪,幻化血色大手印,针锋相对,旁边一道道血蛇援为助力,污秽五行大手,两下一比,反而是乙休落了下风,被魔阵震了一个趔趄,气息上涌,那主阵的邪道也不好受,毫无防备之下,吃了一记法术,顿时七窍流血。苏东明不敢怠慢,出手便祭出月桂枝,洒下道道银辉,能洗去污秽,镇压邪气,立刻便压制住了血池。
只是中条山六妖已经发觉,不待分说,自然是兵对兵,将对将,那丙融自持修为,直接对上乙休,另有三人围上了苏东明,他们可不会尊什么规矩,只要能将对手消灭,围攻真不算什么,只是如此一来,苏东明只凭天府秘宝倒也不渝有事,却也再也腾不出手来救人。
中条山六妖之名,苏东明自然听说过,只是只知道一个赤霞神君丙融,其余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只是眼前一群邪道,显然不是一群炮灰角色,明明是一群恶狼,单说赤霞神君本人,竟是与乙休的境界不相上下,只是其人一看便也是只追求力量之辈,所学混杂不堪,正邪魔道皆有,法力自然不纯,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一旦渡劫时到,不消天劫临身,自身气机混乱就能要了他半条命,论起斗法,更是比之乙休五行传人差的更远,毕竟天下法术,不外阴阳五行。
但到底是能在长眉真人手下逃生之人,且不论是否真人手下留情,还是真个气数未尽,就是跨了三个大境界,还能余生,足以说明其人本事。虽然同等境界之下,比起乙休输下一筹,可是诸般法宝术诀,也能缠斗乙休不落下风,也算真个好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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