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阳后妃一声叫喊,倒是把几人的注意又移到了她身上。
她见众人都不说话,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瞅着她,便不知死活的嚷嚷了起来:
“她是什么人,端王又是谁?本贵妃怎么不记得我封阳有这么个王?”
“凭什么你们对她都毕恭毕敬,对我却是这个态度,她端王妃再高还能高得过我虞贵妃?!”
“大胆!死到临头了还敢对王妃无礼!”侍从们见她说胡话,便立刻爆喝出声,吓的她浑身一抖,花容失色。
姜婉茗匪夷所思的看着她,这个虞贵妃似乎是把她当成了封阳人?
都到这种时候还搞不清楚情况,身为贵妃位居高位,竟还如此愚蠢。
姜婉茗讽刺的笑了笑:
“现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封阳覆灭的如此轻易了,若这宫廷和朝堂之中都是像你这样的蠢物,这国不破才是怪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再蠢也应该知道姜婉茗不是封阳人了,虞贵妃脸上一惊,质问道。
姜婉茗脸上似笑非笑,略带几分嘲讽的告诉她:“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封阳已经亡国,你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贵妃了。”
虞贵妃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她拒绝相信的大喊大叫起来:“你胡说,封阳不会亡!你们这群骗子,哪里来的乱臣贼子在这里胡言乱语!”
她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脸色一狠就要向姜婉茗抓来。
姜婉茗轻轻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轻巧的躲过她的手。
那虞贵妃还想再抓,可玉景侍卫们怎么会看着她再次攻击姜婉茗,不等她反应,就将她按倒在地,嘴里还叱骂道:“端王殿下让我们优待无辜妇孺,你却还不知好歹,屡次放肆!”
那侍卫抬起头对着姜婉茗道:“王妃,不用跟她废话了,这女子恐怕是疯了,瞧她这样想必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平日里定是没少仗势欺人。”
姜婉茗点点头表示认同,眉毛一扬,低头俯视着被按倒在地上,满身狼狈面上却犹有不甘的虞贵妃:
“现在已经不是你们逞凶逞能的时候,封阳的这片天已经变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平日里犯下的恶事按律会受怎样的刑罚。”
姜婉茗说完便不再看她,带着侍从转身就走,留下那虞贵妃在原地徒劳的挣扎,再次哭嚎了起来。
……
走了半天终于到了安排下榻的地方,是封阳皇宫中的一处宫殿,殿外提了牌匾叫做“延夏宫”。
宫殿自然富丽堂皇,陈设奢靡,各种古玩金器等等将延夏宫装点的简直要晃晕人眼。
只是姜婉茗想起这宫殿中原先住的人,心里却是感慨了一声。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这皇宫众人的命运也是瞬息万变,想起方才路上见到的那个虞贵妃,亡国之后还在强撑着贵妃的气势,却不想那原本支撑着她猖狂的底气都已经灰飞烟灭。
或许她不是不知道封阳已经亡了,她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这个被从天上打落下来的命运。
不过这一切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封阳贵族的奢靡生活和暴虐无道,让这个国家的衰落灭亡成了必然的结果。
想到这,就不得不提玉景的皇帝。
这也是个顽劣无能的人,这么些年若不是谢槿云支撑着玉景,恐怕玉景早就被周围几国瓜分殆尽了。
先前邢战天为何能连夺多城不就是最明白的事情,不是邢战天有多么无敌,而是玉景也正在走向衰落的进程当中。
按照她记忆里那本书中的剧情,此次大胜归来的谢槿云即将被皇帝鸟尽弓藏,也是,经此一役谢槿云的名望再次提升,功高震主难怪那昏庸的皇帝要坐不住了。
眼下封阳已经被灭,处理完这里的事物他们就要回京,谢槿云也将要面对皇帝的迫害了,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必死的结局?
姜婉茗的眉头皱了起来。
但她没想多久,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在想什么,眉头皱的这样紧?”
抬头一看,是谢槿云。
他似乎已经洗漱过了,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衣,头发松散的系在身后,还带着刚刚洗过的水气。
他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笑,向着姜婉茗款款走来,得胜后的放松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闲适又慵懒。
姜婉茗有些不愿说出那些烦心事打断他此刻的这份安宁,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谢槿云剑眉轻轻提起,问她:“瞧你这表情,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
姜婉茗闭口不提,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心思。
谢槿云只好自己胡乱猜测起来:“是太累了?渴了、饿了?愁自己记忆什么时候恢复?还是愁女娲石不见了?”
姜婉茗头摇个不停,谢槿云走上前双手抱住她的脑袋按住:
“傻丫头,这样摇头,不晕吗?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别让我猜了。”
谢槿云一直不放过这个话题,姜婉茗憋了半天终于勉勉强强的开口了:
“你这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咱们玉景那位皇帝能放过你吗?”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自相矛盾,但谢槿云自然能听懂她在说什么,立刻会意然后愣了一下:“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谢槿云微微一笑:“你同我说过的,不必担心这些,我早已有了成算,就算皇帝对我发难我也有应对的办法。”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脸上的笑意还是减淡了几分:
“现在忧心这些也是无用,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走一步是一步吧。”
谢槿云态度淡然,但姜婉茗因着那书里的设定确是不得不担心,尤其是谢槿云说“走一步是一步”,这听起来像是随波逐流一般,可谢槿云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她脸上担忧的表情更甚:“真的会没事吗,会不会是你低估了皇帝的恶意。”
谢槿云面上一片淡然,眉目中竟是流露出几分蔑视:“咱们那位皇帝的手段,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轻哼了一声,复又笑了起来:“能不能对你男人有点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