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他们静静的坐在地上,沉默,沉默。
他们各自抱着一部手机,盘着腿坐在地上,谁也不肯说话。
房间里静的能听到他们的心跳。
“小楠子,你准备好了吗?”女生转过头,一脸严肃的盯着身边的男生。
“嗯,我准备好了。”被唤作小楠子的男生僵硬地点点头。
“蒋一楠......我是真的希望我们都能成功。”女生道。
蒋一楠愣愣地看着她,随后,缓声道:“柯然,你比我认真多了。”
律柯然瞪大了双眼,道:“你在说什么?”
蒋一楠道:“师父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
“难道你不是吗?”律柯然愠声道。
蒋一楠似乎听出对方话中的带着火焰味的怒气,他赶忙摇摇头道:“当然了,对我而言也是很重要的。”
律柯然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我数三声......”她道。
“3......2......1...”
他俩双双闭住眼,一鼓作气地点下一个查询的按钮。
“424...”律柯然茫然地盯着眼前的数字。
时间定格了两秒,她兴奋地跳起来,一手揽过蒋一楠的脖子,道:“我这个分数稳了啊!”但是对方却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律柯然感觉不对劲,只见蒋一楠回过头,却是笑道:“恭喜你啊,然然姐。”
律柯然却笑不出来了,蒋一楠手机上,赫然写着三个数字‘370’。
如果是很几年前,370的成绩确实可以考上一所不错的学校,但他们所处的,是一个名为“诸神黄昏”的时代。
大批的本科生毕业即失业,大批的公司招聘要求是硕士研究生学历。今年,研究生报名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前几年,且不说是新一届决心冲刺的,单单是上一批落榜的二战甚至是三战的学生,加起来就有几十万。
律柯然安慰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感觉喉咙里涩涩的,什么话也说不出,一时间,她连如何安慰也不知道了。
蒋一楠看起来比她冷静多了。他把律柯然的手挪开,缓缓起身,双手叉进口袋,笑道:“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学习~以前是,现在也是。”
律柯然没有回话,她一时间是高兴的,可是现在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蒋一楠跟她是同时备考的,他们每天早五晚十,没日没夜的面对着厚厚的一叠书,听不完的考研英语。可是成绩这个东西可能真的是跟运气有着很大的关系,在考场的一念之间,心态的调控若是不把握得当。或许,前功真的会......
“然然姐”蒋一楠看她没反应,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律柯然突然反应过来,她站起身。
“没关...”蒋一楠正思考着如何去安慰她。
“我会连着你的那一份照顾好师父的!”律柯然一把抓过蒋一楠的手,义正言辞道。
蒋一楠笑道:“对嘛,这才是我的然然姐。不过你别高兴太早啊,初试过了,还有复试呢,要是复试被刷了,我们只能再战一年了。”
确实,研究生的招生不同于普通高考。
初试是过了,但是还有一场复试,复试,将会是每个学生的小丑舞台。啊对,他们是小丑,那些看小丑表演的人里面说不定就有小丑的导师。
律柯然挠挠头,笑道:“我觉得我这个成绩应该是导师们争着要我。”
这当然不是自吹自擂,自古以来,考研上400分的人本就不多,尤其是初试420的成绩,网上传言,就这420的成绩,你甚至可以当导师的爹了。当然,这一听就是看玩笑的。意思便是导师们会争着要你,也便不用太担心复试。
蒋一楠却道:“那不一定,师父一直都喜怒不言,以前我难得练出决生符,也不见得她表扬我。”
“那是因为...”柯律然正想反驳,却被掐住了七寸一般,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什么呢。柯律然知道为什么,但是毕竟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提了的话蒋一楠未必会开心,算了,还是不说了。
她笑道:“你放心!我相信我和师父一定可以一眼定生死!”
蒋一楠扶额:“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然然姐自大的毛病是不会根除的了。”
“不过回过头来,你打算怎么办?”柯律然问到。
蒋一楠道:“无碍,无非是这个六月过后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工作。”
“你不打算二战吗?”柯律然问到。
蒋一楠摇摇头:“二战代价太大了,我本科在校就拿过很多设计类竞赛含金量很高的奖状,其中有一份是tx公司组织的比赛。”
柯律然突然想起来,这小子背着她参加了很多的竞赛,他虽然不是美术生,但可能是因为以前是符修的关系,笔拿的极稳,画也很好看,更重要的是,这小子从来不走寻常路,他点子很多,经常做出很多创新创意的东西。
对的,蒋一楠最好的出路可能不是读研,他或许真的更适合去设计各种有趣的东西。
蒋一楠到:“如此,我也能多去积累一些社会经验。到时候然然姐出社会了,我能在这个地方有一点立足之地,可以帮到你。”
“你有想过去做什么工作吗?”律柯然问道。
“自然....”蒋一楠道。
自然是没有的,但是蒋一楠觉得这句话不太能说出口,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更应该表现的成熟一点。
于是他紧接着道:“自然是早有准备的,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柯律然感动道:“不亏是我的好师弟呜呜呜,无论如何都不会忘了我,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
“好了好了。”蒋一楠打断她,她是真受不了这种风格的律柯然,好吧,任何一个女生这样他都觉得恶心。
律柯然被他突然打断,一腔感动和热情突然消退了很多,她轻轻咳了两下,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你就等着吧,咱的师父肯定会很给我面子的!”
当然了,给不给面子,这一厢情愿的事情,双方当事人如若都同意,那才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