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拨云见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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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泽山的夜色醉人,绚烂的星辰点亮了原本沉寂的黑夜,峨眉弯月高悬于中,连风都显得格外温柔,本已经到了就寝之时,可颜慕雪却为了藏于夜色,身着夜行衣从房中的窗口轻声飞出,这一幕恰巧被独孤清雨撞见,独孤清雨只觉得是有不速之客,他便二话不说追了上去,独孤清雨一路尾随着乔装打扮的颜慕雪来到了东昼峰的藏书阁。

   “何人?”

   颜慕雪转身施法与独孤清雨过了两招,独孤清雨这才看清是颜慕雪身穿黑衣。这时,二人看到远处的光亮,独孤清雨拉着颜慕雪便钻进了藏书阁,二人躲在藏书阁里,相互看了看,独孤清雨却说道:“你怎么又夜里出来?”

   颜慕雪一改往日的活泼性格,表情尤为严肃的说:“你当这里是家?醒醒吧,也许师父对我们是不错,可从我们入天泽以来,那个赫连明就从没有教导过你我,想学什么都要偷,你挨的罚还少么?”

   话音刚落,颜慕雪便拿起一旁的烛台,翻看着一本又一本的书籍,独孤清雨站在一旁回味着颜慕雪说的话。这时,颜慕雪拿起了一本名为《不古山年纪》的书籍丢向独孤清雨,独孤清雨瞬间想起十多年前的往事,他翻开这本年纪,却发现里面是一片空白。

   在颜慕雪的提醒下,独孤清雨才知道,天泽派每年都会派人去游历各地记录不同区域的事物,可不古山与东方沧海只有书名却没有内容,不管是十几年前的屠杀,还是更为久远,一切事物全被抹去。二人不禁觉得费解,这时的独孤清雨也明白了为何颜慕雪总是夜里出动,而且派中弟子也没有人敢提不古山和东方沧海之地的事情。

   次日清晨,西极峰天泽大殿中,不怒自威的赫连明坐在掌门之位,殿中及殿外站满了弟子,足以见得天泽派的人数之多。作为资历与实力并存的大弟子,乔影是一众年轻徒弟中最得赫连明所喜爱,甚至为了能够让乔影尽早成为掌门继承,居然要提前举行试炼之战,而独孤清雨与颜慕雪因为并不受到重视,所以站的位置也离掌门宝座很远。

   在天泽派,试炼之战的开启并不意味着只有两两相对的比试,最终能够进入对决的只有两个人,而在之前,一众资历出众的弟子需要前往下六界中的下三界妖、鬼、人三界进行历练与考验,当经历一切磋磨与凡尘后,最先归来并踏入天泽门的两个人就是最后试炼之战的人选。随着赫连明公布这一事件后,众弟子相互对视,而且赫连明居然破例,可以允许所有弟子共同出山历练。

   独孤清雨与颜慕雪几人回到南玄殿便将赫连明的话同夏风兮陈述了一遍,夏风兮虽然一直听闻,却也没有想到百年一次的试炼之战不仅被提前了几年,而且赫连明居允许派中弟子全部能够参加第一关的历练,这着实有些让夏风兮看不透师弟赫连明的意图。

   此时,北冥殿中,赫连明单独召见了乔影,殿门紧闭,师徒二人仿佛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乔影忽然跪在赫连明的面前,眼中带着一丝渴望的目光。赫连明表露出些许的温和说道:“为师很器重你,所以提前了试炼之战,以派中这些弟子的资历根本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你只需要胜利,坐稳天泽派的掌门之位,师父也好安心做其它的事。”

   “弟子明白,弟子一定不让师父失望,只是我想在试炼之战结束之后能够娶颜慕雪,我希望师父成全我。”

   听到颜慕雪的名字,赫连明表情怪异,但又在转瞬间想到了往事,想起来他所钟爱的花月,意味深长的对乔影说道:“没有什么所谓的成全,你想要的一切都要自己去争,有些手段也无妨,明白吗?”

   乔影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师父,此刻的赫连明应该是在惋惜自己与花月之间的悲剧,如今花月身处无极宫的结界之内,二人相爱百年却再也没有见过一面,这也让赫连明变的更为争强好胜,就连教导自己的弟子也一样,这与年少入天泽的赫连明简直是天壤之别。

   南玄大殿中,几人围坐在夏风兮的身边,此时的夏风兮正在讲述百年前的一些天泽往事,提到了花月小师妹,夏风兮竟然不自觉的笑了一声,聪明的独孤清雨给身旁的颜慕雪使眼色,仿佛在暗自分享他发现的关于师父的小秘密。

   夏风兮提到了极为重要的试炼之战,百年前的试炼之战。百年前,出山历练的弟子有百余人,最先回到天泽山的是夏风兮,紧接着就是赫连明,但夏风兮并没有提及在最终对决的前一夜,是赫连明与之对饮时在酒中下了忘忧蛊,导致对战之时夏风兮使不出任何仙术。可见,夏风兮仍然顾念着师兄弟多年的感情,不愿提及这些丑事。

   正当所有人听的聚精会神时,夏风兮却支走了众人,只留下了独孤清雨与颜慕雪二人。夏风兮早就知道多年来二人一直暗中调查关于六道生杀和十多年前那场屠杀事件的真凶,夏风兮并不知道是何人抹去了书籍中的所有记载,也没有任何一本书籍是记录关于神剑往事的,一切都陷在迷雾中。

   但是,夏风兮却告知二人,此次可借助出山历练之机去往鬼界,去往到黄泉宫和忘川河打探,传说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在进入鬼门关之后进入黄泉,途径忘川,如果是冤魂就会化为厉鬼无法投胎转生一直游荡在鬼界,想要与十几年前被屠杀的那些人再次对话,这是不二的选择。独孤清雨与颜慕雪似乎看到了希望,越发的期盼出山历练的那天快些到来。

   伴随着夜幕降临,天泽山也陷入了沉静。此时,北冥峰的北冥大殿中,赫连明孤身走入大殿,他左右张望的熄灭了殿中所有的灯盏,走向了殿中央的宝座,只见他搬动了宝座旁的烛台,左转三圈,宝座便向后移动,原本的宝座地面出现了一个井口般大小的洞口,赫连明纵身一跃跳下洞口,殿中一切恢复原样。

   洞中烛火通明,走过狭长的暗道,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密室,密室四周的墙壁上除了摆放烛台的凹槽,便是篆刻的各种心法,而在密室最中央的石台上,一把宝剑横躺在上方。

   原来,这就是导致十多年前颜氏一族惨遭灭门的两把神剑之一的“烛照剑”,彼时时的烛照剑黯淡无光,如同废铁一般,十几年来一直躺在这冰冷的密室中不见天日。

   赫连明走到烛照剑面前,抬手拂过剑身,依旧毫无改变。这时,密室墙壁上的心法突然脱离墙壁,逐渐凝聚形成了一个半魔半妖的幻影,那幻影披散着头发,幽暗的衣袍,脸上戴着铁青色的面具,处处散发着邪恶的力量,只见它缓缓来到赫连明的身旁,赫连明的面容变的严肃异常,侧脸望着那幻影,而那半魔半妖的幻影一手搭在赫连明的肩膀说道:“你这个老顽固,都跟你说过了,神剑如果没有宿主,想要拥有神力就要同时拥有两把神剑,你既不是神剑的主人,也没有另一把神剑,你在怎么摸,它也是块废铁。”

   赫连明的眼神变的愤怒,盯着那半魔半妖问道:“那另外一把神剑在哪里?已经过去十几年,那座岛已经毫无生机了,难道上古之物会凭空蒸发吗?”

   那半魔半妖笑说:“我可以帮你,不过我被镇压了几千年,需要大量的元神和功力来凝聚真身,这十几年躲在你这冰冷的密室里,四方天君那个蠢货也没有找到我,如今六界太平,我们可以行动了不是么?我帮你扫平障碍找到神剑,你做你的事情,这六界你我平分如何?”

   眼前这半魔半妖的幻影正是千年前神界之主用两把神剑所镇压的六界邪魔“六道生杀”,如此看来,十几年前在不古山接触封印的人也正是赫连明,赫连明深知六道生杀没有实体,不属于六界,却也拥有着六界之内的力量,他想拥有能够推翻四方天君并主宰仙界的力量,所以在十多年前借助星象,不惜铤而走险释放六道生杀,

   盘算着六道生杀的话,赫连明一丝冷笑道:“平分六界我不敢兴趣,我要神剑的力量不是为了这万物,我和你不同。”

   六道生杀如同幽灵一般盘旋在赫连明的身旁,婉转间它突然停留在神剑前,嘲笑道:“北冥上仙又如何?你百年修行还不是脱离不了人类的贱骨?为了那些情情爱爱和所谓的自尊就要与这万物为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壮志雄心?”

   面对六道生杀的嘲讽,赫连明掩饰着愤怒,为了能够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赫连明只能隐忍,并将他开启试炼之战的事情告知了六道生杀,而六道生杀也提醒着赫连明颜氏一族的还尚存活口,赫连明随即瞪大着瞳孔,脑海中闪过的正是颜慕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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