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高达70米,胸径1米以上。耐干旱瘠薄,喜寒。身形高大,材质优良,不但可做建筑、家具、枕木,还可提取松油、松节油。
它是珍贵的风景树种,枝叶婆娑,宜于庭园观赏。
本篇主人公,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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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而且已经下过雨,盘山公路边的野花东倒西歪的趴在泥泞里。
以冀A打头的警车、消防车、起重车、救护车停了很长的一溜儿,黄皮肤面孔的同胞们在不停地忙碌着。
陡坡下遥遥地传来阵阵呼喝声,那声音里饱含着震惊以及叹惋的哀音,随着夏日湿润闷热的空气蒸腾上来,汇入不远处吵闹的哭泣和呻吟声中,一同入耳。
好吵!
乔松躺在又凉又硬的柏油路上,忍耐着连绵不绝的头晕、恶心,恍惚地想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冰天雪地的俄国,那会在哪儿呢。
冀A,是冀省的车牌,黄种人,这是华国,她心道。
“在俄国受重伤,然后在华国醒过来,这尼玛是幻觉吧!”
她稍稍撑起身子,又仔细看了看,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如果不是幻觉,她此时应该是在二十二岁那年毕业旅行结束后返城的车祸现场。
乔松记得大巴车翻下山的时候,她正好开着最后那扇窗,在感觉车子下落的第一时间,她侥幸从窗户跳出,脑袋在落地时磕到一块大石头上,因此晕了过去。
那么,她真的是死而复生了?而且光阴倒退十年?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乔松摸摸头顶的伤口,打起精神,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好疼,见了鬼了,竟然是真的!”
一个医生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姑娘,你伤得不算重,感觉怎么样?”
“很好。”
没有比死而复生更好的事情了,可为什么不再提前一天呢,哪怕是半天也好。
提前一天,她不会喝下江鸿的药,上顾泽安的床。
提前半天,她虽然失身,但至少她可以阻止江鸿那贱人发布那些该死的图片。
现在只能洗白和把影响降到最低了,该死的!乔松在心里怨怼地骂了一句,揉了揉胳膊内侧被自己掐疼的嫩肉,坐了起来。
“哟,别动,你头上有伤,快躺下,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胳膊很疼吗?”这位男急救医生压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躺回地上去。
“胳膊没关系,轻微脑震荡而已,”乔松从小习武,军校毕业,力气向来比正常男人大不少,轻易地推开这位尽职的医生,站了起来。
男医生尴尬地瞧瞧自己空下来的双手,叹道:“好大的力气!看来你真的没事,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也是,的确是造化大,绝对是古今奇谈,而自己居然还在抱怨没能提前一天,人呐,果然都是贪心的动物!
乔松真心同意医生的话,留下一声“谢谢”后,往堆放行李的地方走去。她的双肩大旅行包就放在所有行李的上面——那是她为这次旅行买的人生中第一只大牌包包,鲜亮刺眼的明黄总是让她感到说不出的愉悦。
救援现场很混乱,除了那位医生没什么人注意她,所以,她拿到包后溜达一圈,在十几米开外的马路边找到跟她一起参加这次旅行的人。
除穆雨棉伤重不治外,其他人的伤有轻有重,都还活着。
此时顾泽安还没被接走,正忍着断腿地剧痛站在穆雨棉身边!身体筛糠一样的抖着,幽深的眼里一片死寂。
“不管何时何地何事都是一副死人脸,倒是从一而终,”乔松想起顾某人的那些刺人入心、刀刀见血的言辞,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陌生男女上床,只要是女人主动,那女人绝对就是贱的一方,至于男人嘛,大多数人干的时候起劲,一旦提上了裤子,就可以把自己当成旁观者般的义正言辞。
如果她那点模糊的记忆是正确的,当时顾泽安醉是醉了,但脑子还算清醒,纸篓里的四个滴滴答答的避孕套足可以证明这一点。
可惜他大概没想到,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用套子,那就不会有绝对的安全。
此刻,她的子宫里已经有一颗小蝌蚪成功的偷吃了她成熟的大四喜丸子,补充好营养,就等着在她的身体里安家落户、生根发芽呢。
虽说私生女生私生子有些因果循环的意思,可眼下这个孩子她真的想要,免得日后想生的时候生不出来。
再者,她想让何美云看看,即便是私生子,也可以有一个全身心爱他的妈妈。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她要马上返回大清山景区。
虽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但能补救的总要做一些,因为最迟明天晚上,江鸿就会坐上飞往米国的飞机,她必须在此之前拦住她。
坐上车,松懈下来的乔松不但头晕、恶心、困倦,而且还全身酸痛,但她不能睡,即便不再是雇佣兵杀手的身份,她也习惯保持警觉。
“大妹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哇,啧啧,一车人死了一大半,真惨,听说只有坐在后面的八九个活下来了,唉……家是大清山的吗?”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人,长得面善,一看就是个健谈的人。
聊聊天也好,至少不会太困,于是乔松接口道:“不是,也是来旅行的,家在秦市。”
乔松多年不曾畅聊,此刻竟然跟这个素不相识的司机说了一路,到清山宾馆下车的时候,她已经不那么困倦了。
走到宾馆前台,负责登记的两个接待员看到乔松都有些吃惊,其中一个略有些口吃地问:“这,这位客人,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或者,我可以帮您拨一个120。”
自己的形象有这么惨烈吗?一路竟然就没想着照照镜子!
乔松退后一步,就着光亮的大理石台面整理好凌乱蓬松的短发,对沾到手上的血视而不见,拍掉身上的泥土,不甚在意地道:“不需要,开间房,替我订一份中餐外卖送到房间,”说着,她把身份证丢了过去。
两个接待员看到货真价实的国内身份证,不由得多看两眼乔松的两只灰色眼珠子,被乔松凌厉地瞪一眼才脸红地把视线收回去,麻利的办好入住手续。
房间号是9011,很巧,她和顾泽安上床的房间就在隔壁,而她和江鸿住在走廊的另一头,楼梯处有摄像头,江鸿送已经迷糊的她过来时一定会被拍摄下来。
乔松心里有了底,洗了澡,换了衣服,饱餐一顿,然后拿上手机数据线,准备去监控室。
路过楼层服务台的时候,她交代门口蹲着整理服务车的服务员:“服务员,把9011的餐盘收了,再把窗户打开。”
那服务员闻言赶紧站起来,转身面对乔松,应道:“好的,客人。”
乔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胸牌。
赵小红,这真是印象深刻的一个名字!当年她在米国杀死江鸿后开始逃亡,在墨西哥加入雇佣兵,便再没有回国,因而放她一马,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遇到了。
如果没有她,江鸿就打不开顾泽安的房门,就不会有下药这件事,就不会有发到上的床照,她就能够按照理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军官。
想到这,乔松的怒火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勾起左侧的唇角,邪邪的笑着,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她的胸牌,“赵小红,她给你多少钱?”
乔松的相貌特征太明显,赵小红认出她了,脸色登时苍白如纸,她白天本是休班的,但对班今天生病,临时顶班,她真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这么快的返回来,那姓江的不是说只要她早上跟着那帮人离开这里,就绝对不会有事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赵小红脸色苍白,艰难地说道。
乔松指了指摄像头,“那玩意能让你懂吗,若是不能,或者这样可以恢复你的记忆,”她伸出修长的带着老茧的手卡住赵小红的脖子,粗暴地把她推进9011,关上门。
“放开我,杀人啦!”赵小红反应慢了半拍,进门开始挣扎,她拳打脚踢,每一下都打在乔松身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力道极大。
但这种程度的攻击乔松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手上的力气不断加大。
赵小红呼吸受阻,喉咙剧痛,手脚老实地垂了下去,哭着哀求道:“姓江的骗我,呜呜……放开我,不要杀我,我说。”
乔松真的很想杀了她,不断收紧的指间凝聚了更大的力气,似乎只要她想就可以轻易地掐断这纤细脆弱的脖颈。
赵小红的脸色开始发青,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算了!乔松松开手,她这一辈子不想再过那种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赵小红绝处逢生,大口的喘着粗气,颓然地坐在地上,“我说,我都说,别杀我。”
乔松打开手机,忽略那两个曾经熟悉的号码打来的几十个电话,找出录音功能,开启。
“……说只要我帮她打开9009的门,就给我两万,一开始我也不敢,但江小姐说你们本来就是情侣,你就是表面不乐意心里也是乐意的,而且,她说就算你翻脸,也只会怪她,与我无关,于是我琢磨着现在不少小年轻来宾馆开房,我就……大妹子,当时我也觉得你那样子有些不对劲,像是着了道儿,呜呜……我是鬼迷心窍了啊,家里老人生病,房子要还贷,这都是没钱逼的啊,呜呜,你就饶了我吧,钱我可以还你,我一分没动呢……”
饶你?去你尼玛的!乔松狠狠地在她肚子上踹了一脚,“等警察吧,混蛋!”
出门,上电梯。
在电梯下降的时候,她想,如果当年的自己再坚定一些,不听乔少斌的话,留在这里把赵小红查到,她是不是可以不杀江鸿,不做雇佣兵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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