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绝山并不是很远,从夏子言现在的位置向西五百里便是。并且,这座山在这个世界上很有名,它是有名的死亡之地。
传说它终年被浓重的雾气笼罩着,无数冤魂妖物隐藏其中。进入其中的人全不见了踪影,就算是修行之人进入其中,也是凶多吉少,就算是回来的寥寥数人,也没有带出来多少有用的信息。
久而久之,那里就成了一个让人闻名色变的禁地。
夏子言从鬼面佩中得到的消息却是让人到那里集合。这让他不得不猜测,阴绝山这种局面是不是人为的。
一路西行,一直走到一片山脉下。按照他的估算,差不多应该到了,他还担心自己无头苍蝇似的直接闯进去,稀里糊涂的丢了自己的小命。
半天才找到一个人,打听才得知,阴绝山还在山脉深处,被乌云覆盖那个就是。
按着那人指的方向,他继续往里面深入。
这里人烟稀少,几乎没有路可谈,他一边小心地观察四周有没有危险,一边向里深入。
过了两个山头,进入一个山谷,他意外地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废弃的山寨。
这里有山溪流过,山溪两旁还有耕种过的痕迹,只是时间太久了,农田已经长满了荒草。
进入寨子中,建造木屋用的都是原始的木头。但是内部都布置的井井有条,看来是经过精心整修过的,就连一些生活用品都还在,不知道为什么居民们突然把它放弃了。
他随便收拾出来一间房子,晚上就准备在这里过夜。
本来就是在陌生的山中,还有那个隐形的存在一直在和他捣乱,所以一直没有睡着。
等到下半夜,月亮出来后,月光透过窗户,斑驳的影子在墙上形成了一个鬼脸的影子。
确定这仅仅是一个图案后,他灵机一动,掏出鬼面玉牌,用上面的图案和墙上的影子做对比,发现竟然是一样的。
他来了精神,走出门外。
经过山谷的只有夜风和山溪,灵气的运转也没有什么异常。
他探索了一间又一间的木屋,和他猜想的差不多。月光在每间屋子的墙壁上都留下了鬼面的影子。
他的脑海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画面,曾经有一群人信仰着某个神,这个神肯定是和阴绝山有关系的。就在某天,他们觉得时机已经到了,就走进了阴绝山,留下这个空荡荡的山寨。
想来想去,想到的东方发白,他索性也不睡觉了。找了一个高处的山峰来进行修炼。
真气运行几个周天后,他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能感到身边的灵气往一个方向流转而去。
书中记载,山中有宝现世或者有妖兽即将开灵智的时候,就会吸收灵气,引动灵气流动。
可以确定周围并没有野兽,很大可能就是有宝即将现世。
顺着灵气寻去,越走感觉灵气越浓。
转过一处山崖,是一片密林,里面的情景让他惊呆了。
树木繁茂,地面不见天光,以它中央一个土台子为中心,密密麻麻的枯骨散落地上,肉眼可见黑色气旋在这些枯骨上盘旋,发出阵阵呜咽的声音。
这里好像举行过某种仪式,这些死去的人就是祭品。
前一步的世界还是山清水秀,这一步就如同来到地狱。
这让他头皮发麻,如同置身冰窖,赶紧后退一步,初升的太阳将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顾不上土台上那颗艳红如血的灵药,他盘腿坐下来,开始吟唱救苦经和救苦宝诰,虔诚地为这些冤魂超度。
在一遍又一遍的吟唱中,他渐渐的看到了一群人,有成年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初始,这群人在原地迷茫的转着圈圈,听到他吟唱的声音,眼睛渐渐清明。
成年人抱起孩子,扶着老人,朝着他挥了挥手,走进山崖石壁中不见了。
直到最后一个人影消失,他才停止吟唱站了起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粗粗估算,刚才能有五百多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人,能有这种狠毒的心肠,让这五百多人充当祭品。
枯骨上黑色的气旋消失了,天光依旧不能穿透密林,但是林中已经没有了那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灵气流动的更快了,向土台涌去。
他想到了那棵植物的名字,血魂草。在大规模的人死于非命的地方,灵魂不甘,守护着尸身才有可能生成。比如战场、山洪等地质灾害摧毁的村庄……以及这种邪恶祭祀的地方。
灵气这样异常,预示着这颗血魂草即将成熟。血魂草又有剧毒,他掏出一张避毒的符箓,又用灵气护住身体才敢进入林中去查看。
他刚刚进入林中,身体周围的灵气就被灵气流带走。手中避毒的符箓也由黄变成了黑色。同时,腹中肠胃一阵阵抽搐,臀部就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他急忙退出密林,不禁感叹这毒素也太厉害点儿吧?但是当下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解决这内急的问题。
虽然在这荒山中,还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还是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去解决。
他也不知道这毒到底有多么厉害,这蹲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腥臭的汁水无穷无尽,大有不把他体内最后一点水分不榨干就不罢休的架势。
最后,无奈他服下了一颗解毒的丹药这才舒服一点。
等他做足了准备,再次回到林中的时候,正好看到血魂草已经成熟,一个全身黑色练功服的女子正在把血魂草装入冰盒中。之所以他能认出那是冰盒,因为他对它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十年和千魔门的交易,每次都是用这种冰盒来存放灵药。
她刚刚封好冰盒,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人反持一把雁翎刀,悄无声息地用刀把向女子后脑勺撞去。
夏子言不由地惊呼出来:“小心!”
女子听到声音,身体向前一个翻滚,躲开了身后的袭击,顺手抽出来了缠在腰间的鞭子:“谁?”
持刀的男子先是凶狠地看了一眼夏子言,然后双手抱拳:“惊扰到惜柔姑娘了。在下给惜柔姑娘道个歉先。你看这山中如此的美景,又有现成的房居,不如在下在此陪同姑娘共度几个良宵可好?”
这一幅轻佻的模样,哪里有道歉的样子?
女子神色变了变,恢复了正常:“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的名字?”
男子收起刀,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千魔门的大小姐,在下已经仰慕多日。刚才你给这个菜鸟下药的时候,在下就在旁边看着。本来在下还想等两位到两败俱伤时候,取个渔翁之利。哪里想到这菜鸟实力如此的弱。”
夏子言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很悲催的,自己就是那只蝉。他连忙拱了拱手:“这山中之宝,有缘得之,在下与此灵药无缘,先告辞了!”
男子双指大并拢,身形晃动向他戳来:“小道长莫要着急,在下还要你给殿后呢,作为报酬,在下让你欣赏几天大戏!”
夏子言的实力不行,但是逃跑很行。男子刚刚动,他已经土遁出去,准备溜走。
看样子,这两个人都不是好鸟。他这只蝉,就不准备掺和了。
惜柔却喊了一句:“我认识你,你就是云景光的掌门!我已经千里传音到了门派,今天我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情,看看我爹去不去找你!”
夏子言无奈地从土中钻出来:“姑娘,在下对灵药已经不抱奢望了!何必这样苦苦相逼?再说了,贫道实力有限,实在是帮不了在下。”
惜柔姑娘没有搭理他,反而是冲着持刀男子问:“你就不怕我爹么?”
男子依旧事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在下李桑冲,本已经就是该死之人了,活一天就快活一天,有什么可怕的?大小姐,你就从了我吧!这样咱们都能快活,省的在下还要用强!”
惜柔脸色大变:“你就是被天下通缉的淫贼李桑冲?”
李桑冲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大小姐过奖了,以在下御女三千的手段,定会让大小姐欲死欲仙,体味一下人生极乐!”
说完,左手突然甩出一捧药粉,右手持刀开始抢攻。
李桑冲的手段也被人研究透了。
他刚有动作,惜柔姑娘已经把一粒药丸塞入嘴中。挥舞着长鞭迎了上去。
两人的实力不差上下,你来我往,刀光连成一片,鞭影飞舞密不透风。
夏子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过他能确定,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在瞬间秒掉他。
李桑冲有意作出不敌的样子,慢慢往的密林深处后退。
这可是在密林中,刚才在土台的时候,没有树木遮挡,长鞭还有施展的空间。
离开了那块空地,长鞭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一颗颗大树被皮鞭抽中,拦腰折断。
鞭影也慢了下来。
李桑冲寻找到一个机会,伸手将鞭梢抓在手中,邪魅地笑出声:“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