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说崔钧字州平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我不是不知道,崔州平,乃是诸葛四友之一啊,大名鼎鼎。可我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出身竟会如此不堪,父亲的太尉一职也是花钱买来的。
不过想到他和诸葛亮的交情,我便兴致勃勃地跑去问崔州平:“你知道诸葛亮吗?”
崔州平神情如常,并无波澜:“诸葛亮?他是何方名士?”
我咽了咽口水:“诸葛亮,不是一个躬耕南阳的人吗?我听说他是王佐之才。”
“王佐之才?”他挑眉:“那也许是现在尚未被世人所发现罢了。还只是一个山野樵夫。”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日若有缘相见,我定会留神。”
我兴奋地拍了拍手:“当然了!你还要跟他交朋友呢!”
崔州平似是笑了笑,仿佛不置可否。
崔锦年方十二,似乎与我同岁,是崔州平的独女。不爱女红,也不爱文墨,偏爱与侠士往来,世人都叹她是巾帼红颜,性子刚烈。
一年后,也就是初平四年(公元193年),秋时,曹操本想接父亲曹嵩回自己的根据地享福,谁料曹嵩途径徐州时,被陶谦一个贪财的部下杀害,曹操遂以此为借口进兵徐州。徐州四战之地,物产丰盈,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比之荆益二州亦有可夺之利。然而曹操围攻数月,依旧不能取下徐州,这让曹操大受打击。
曹操……最后一次见到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是四年之前。
一日夜间,崔锦哭哭啼啼地跑来,我正不解,她先道:“阿青哥哥,你快救救我!”
我心中一紧:“什么事?怎么这么严重?”
她抹了两把泪,哽咽道:“爹爹要把我许给黄承彦的大儿黄伯风!那小子我见过,呆呆笨笨的,又是一派歪瓜裂枣的模样,我要是嫁给他,那就……”
那就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心里这样想着,我却不敢说出来打击她。虽是暗暗吃惊,仍然强自镇定。黄伯风是哪号人我不清楚,可是黄承彦……那可是诸葛亮的岳父啊!黄月英的身生父亲!也不知道这老头儿前世是作了什么孽,女儿丑,儿子也丑!
定了定神,我道:“你可以跟你爹说说啊。你今年才十三岁,可以再等两年,到时候你爹觉得黄伯风不好,也便会回了这门亲事的。”
“可是……”她说:“黄承彦是名流,我爹现在家道中落,不得不……”
怎么了?跟诸葛亮玩一样的法子?想要出名,就娶别人的丑媳妇儿?现在又想着把自己金枝玉叶的女儿许给人家?不过还好,没有当什么小老婆!
我叹口气道:“你先别急,这事一定还有转机,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一个月后。”她说。
略一思忖,我便计上心来:“这样,你把你的私房钱拿点给我。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没多久崔锦就悄悄给我指了黄伯风这人,他长得倒也不算太丑,勉强算个中等,只是气质不佳,眼神飘忽,走路的时候身子跟个薄纸片儿一样,摇摇晃晃的。看着有些猥琐。我按了按假胡子让它贴牢,走到黄伯风面前去,贼兮兮地笑道:“公子,你知不知道这儿百里处有一个好地方啊?”
“什么好地方?”他两眼放光。
“你说呢。都是男人喜欢去的地方嘛……”我一脸坏笑。
黄伯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用一种近乎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你小子……不过十岁出头,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我不信!”
“信不信可不由你呐!”我得意地摸了摸下巴:“小爷我在那儿可是很熟的!有几个姑娘伺候得……那叫一个好哇!”
黄伯风就差口水流出来了:“真的啊?可是……我已经跟崔家的小姐定亲了,这档子事要是被亲家人发现,那可怎么办?听说那崔家小姐也是花容月貌,我倒真是舍不得呐!”
“公子这话错了!”我笑着摆摆手:“是男人都会去那种地方!就连成亲后去,婆娘在家也只能看不能说啥,何况你才定亲呢?”
“只是我听说崔家小姐的脾气……”他仍有些犹疑。
“黄兄,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样好了,你家婆娘要是问起,责任呐,全算在我身上!实在不行,你就说,只有跟青楼女子做过那事,才能让你娘子……嗯,黄兄是明白人,小弟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去,还是不去?”我一挑眉。
“去!”他满脸淫笑。如果这人是个浑身充满着书卷味的男子,那也算是挺有魅力的吧。真是可惜了。
舒紫阁里灯火醉人,香气氤氲,姑娘们的玉指落在琴弦上如蝶翅翻飞,弹出的声音像是月光流泻。这儿并不完全如后世人想的那般艳俗,这样一家高级的青楼,反而是十分的雅致。
走上前去我给老鸨递了一包银子过去,附耳上去说了几句,老鸨虽面有变色,但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银子,依然是笑逐颜开,喜不自胜。我转过身去对黄伯风道:“黄兄,杏花姑娘可一会儿就要来了呢!”
他频频点头,似是因为紧张,他不住地搓手,不一会儿,一个薄施粉黛的女子盈盈走来,娇笑道:“黄公子……”
黄伯风猴急地一把抓住人家的肩膀,带入怀中,说着杏花就带着他进房。
不一会儿,崔锦哭着带着老爹来了,老鸨先是假意上前去拦住他二人,架不住崔锦父女二人火气太大,便也无济于事。崔锦看了看门牌:“爹,我听说他是来找杏花的,就是这间!”崔州平舒缓了气息,敲了敲门,用一种极度压抑着的声音说道:“贤婿伯风在吗?”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我便极速闪出门去,进入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中落荒而逃。剩下的事,便都是他们的了。十有八九,我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