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带我去外面吃了午饭,在迈阿密的大街上找到了一家小青看得上眼的高档韩国餐厅。下午开车带我去了圣心仁爱医院看望妈妈。
其实也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不见,但看起来妈妈的气色已经好多了,本来妈妈的病情是很危急了,又一直得不到该有的治疗,健康情况每况愈下,现在终于得到了很好的药物的治疗,应该是身上原本情况危急的脏器得到了喘息吧,她的脸上终于不再那么愁眉不展了。
“还那么疼么?”我问妈妈。
“好多了,雀儿,你真是长大了,都能让妈妈住这么好的医院了。妈真是没用,一把老骨头了还给你添麻烦。”说这话的时候,妈妈的声音非常悲伤,眼里几乎要流出泪来。
“您说什么呢妈!您才没有给我添麻烦呢,给您治病就是我最重要的事啊!还能有什么事比您重要呢?”
我在妈妈的病床边坐了一下午,看着她虚弱的身体。小青一直在妈妈病房外的草地上坐着,看着远处迈阿密的高楼,看着太阳从最高那栋大楼的楼顶旋转到海岸线上,映出了如血的夕阳。
秋天,迈阿密的夕阳总是如此的美不胜收。等夕阳最盛的时候,小青推开了病房的门,对我说:“原少爷该回来了,咋们要回去了。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之前在飞机上,彩朵就和我交代过,原野在公司的时候,我必须也在。
坐着小青的车,走的是与昨天一模一样的路线,夕阳下,迈阿密大楼上巨大的玻璃幕墙把夕阳折射到城市的每个角落,这个城市像是刷了红漆一般美。昨天的我还是个高中都没读完的小丫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今天的我依旧如此,但却多了一份信心,一份底气。
因为有了一种归属感,莫名有了一种归属感,早上的早餐,小青的友谊,同事们看我时友好的目光,甚至遇到的麻烦,都让我觉得,我属于这个地方了。
“小青,我们之间的友谊,是真的么?还是说那只是你的任务?”夕阳里,我问小青。
“你觉得呢?”小青在夕阳下看着我,微微的凉风吹在我脸上,我很清醒,却不能判断小青的意思。她看向远处的夕阳,这两天里的她,还像是我那个高中同学一样,温柔,又有些冷漠,神神秘秘的,不爱回答我的问题,却总爱陪在我身边,爱帮我处理麻烦。
原野在大楼门口等我。把我放到大楼门口后,小青就走了,她说还想去海边散散步,我问她什么时候能带我一起去海边,她答应了我有时间就带我去。
真是奇妙啊,这种感觉,之前我从不知道小青会开车。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就和我一样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可现在,她突然在我面前变了个样子。
原野站在大楼门口的夕阳下去,微笑着看着我,我走过去说:老板,您回来了。
原野转身走向了电梯,我跟在他身后,已经习惯了他的一言不发,但是还是会觉得很别扭,他的无言总让我对他有一些恐惧。
人们总会更喜欢柔软的事物吧,那些冰冷坚硬的东西,谁会愿意去碰呢。
四十二楼。进入电梯之后,原野说。
“我的房间在四十二楼么?”我问。
“不,你的房间还没装修好,在四十一楼,明天应该就能弄好一切了,今晚你还去四十二楼睡。”这次他回答了我。
我咽了咽口水,又要睡他那张床了诶,昨晚我就睡了他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去哪里睡觉的。
“那你呢?你去哪睡?”我问原野。
“我和你一起睡。”原野淡淡地说。
什么!我一声惊呼:“一起睡?”
“大惊小怪什么?”
“我怎么可能和你一起睡啊!我是你的秘书啊!来这里一天了,我也没做什么秘书的工作!你让我跟你一起睡觉这算怎么回事?”
原野说:“我愿意。”
“你愿意你就能这样?!你开玩笑的吧?!”
原野突然暴怒地吼我:“你当初背弃承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还不就是你自己愿意你就背弃了么!”
狭小的电梯里我被他吓得向后倒退两步,撞在了电梯墙上,原野愤怒地看着我,捏紧拳头,拧住眼角,像头发怒的野兽。
我……
我没敢说话,原野往前一步把我按在墙上,盯着我的眼睛说:现在你在我手上,我愿意怎样,就怎样。
这像是个壁咚的动作,但我觉得我不是他壁咚的女孩,而是被他逼到了角落里的猎物,无处可逃了。
但是不管是怎样温和的动物,在被食肉动物逼到无处可逃时,都能爆发出生命中最后一点爆发力来抵抗的。
“放开我!”我喊道,但是挣脱不了他的怀抱,而且,就算我能,我也跑不掉,电梯里我无处可逃,这是他绝佳的猎食场,一个封闭的空间,四周都是铜墙铁壁,猎物无处可逃。
电梯已经到三十楼了,我不能再往上。“一楼!一楼!”我喊道。
没有反应。
“雀言!一楼!去一楼!”
“检测到有未录入系统的人声给出指令,未经授权,您的指令无效。”
原野看着被他按在墙上的我,冷笑着说:“想去哪啊?”
我没说话,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呼出的气吹在我脸上,男人的味道,他就那么看着我,不动,也不说话。四十二楼到了,他直接把被他逼在角落里无路可逃的我抱起来,走出了电梯。径直走到了那张大床边,把我扔了上去。现在我被困在四十二楼了,我无法命令电梯带我走,也没有身份卡。
“把外套脱掉。”他命令道。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平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抵抗是没用的,但是怎么可能真的就这么束手就擒?我没有动,也不说话,就算是背他扒了也比自己脱好啊,起码性质不一样啊。
看我不脱,原野皱了皱眉头,问:“你睡觉都不脱衣服的么?”
“跟你睡,不脱!”
“穿着衣服去睡觉不舒服的。”原野说。
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这不是重点好么!你当我一个花季少女跟你一个男生睡觉我会舒服么?我又不是自愿的啊!你还有时间在乎我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你真是温柔体贴啊!不脱!就不脱!”我看着他,义正严辞地说。
“那算了。”原野耸耸肩。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在我面前。
“你干什么!不要乱来!”
原野脱掉了外衣,胸膛和坚实的小腿裸露出来,他的肌肉线条很美,但是现在我完全无心顾及这些,他走到另一个房间里,穿了一件睡衣出来走向我,上了床。
“你干什么!你离我远点!你别碰我!”
“雀言,抬高。”
“什么?什么抬高?我精神极度紧张,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机器运转的声音,床在不断升高,四十二楼的屋顶本就很高,床一直升高到了离地板有三米的高度,现在我连下床都下不去了,会摔断腿的吧。”
他开始向我挪动。我瑟瑟发抖不断后退,他步步紧逼步步为营,最后我被他逼到了床边终于无路可退了,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脚踝,站了起来,像拉一只动物一样把我拉到了床中央。
我像只被杀的鸡一样尖叫着,但是无济于事,他躺下,顺手抱住了我,把我拥在怀里,
这下,我彻底被控制住了,他右手从后面死死地抱着我,用左手拉过来了枕头放在我们头下,又把被子盖在我们身上。之后他把左手也伸进了被子,两只手抓着我的手,搂住了我的腰。我背对着他,他随即将头埋在我的肩上,埋在我的头发里,说:“关灯。”
四十二楼的灯被关掉了,我有夜盲症,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人在丢失视野的情况下会自然地恐惧,现在我就陷入了这样的恐惧之中。
但是接下来就什么也没有了,我的意思是说,原野什么也不做了,他只是抱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肩上,就不动了。我的后背贴在他的胸前,他的小腿碰到了我的小腿上。
黑暗里,我们静默了很久,听着彼此的呼吸。
“你说的和我睡……就是指这样?黑暗里,我轻声问。”
“嗯。”身后的男孩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有滚烫的液体滑落到了我的肩上。
他……哭了?
身后的男孩带着哭腔轻声说,声音轻的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只是想抱抱你,就这一次,就一次。”
这一句话,突然把我拉到了非常悲伤的情绪里,我无端地生出了一种自责。很深的自责。
他还是那个样子,没变过啊。
我的手搭在胸口,没有动。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原野也是用这样的姿势抱着我的,那次,他就这么抱着我度过了一整个夜晚。
一整个,冰凉苦涩的夜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