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牢房中,我独自一人躺在白色的帆布床上,牢门突然被打开,我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两名高大强壮,全副武装的卫兵来到我面前。
“跟我来,雀言小姐。”其中一个对我说。
我明白抵抗是毫无意义的,但我相信我能承受未来的一切不幸,终于,随着电梯门向两边徐徐打开,我们抵达了终点,四周阴森恐怖的气氛使人感受到一阵恐惧,这里的布置本来就是要为囚犯们营造一种颤栗的氛围。应该说,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这时,两名卫兵走上来接替了之前两名卫兵,他们带我走过了一段阴暗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个房间,当我们来到尽头时,我不时听到四周传来呻吟和哭喊声。我们走到房门前,门就自动打开了,我被带了进去,底里斯正站在里面,房间中灯火通明,我看到正中央摆放的一张桌子和几个垂下来的钩子。
“你想干什么,底里斯?”
灯影下,底里斯看着我,他的声调深沉而平静,“雀小姐,我想请您欣赏一段美景。”
角落里的一台电视机亮了起来,上面的画面让我发出一声惊呼。彩朵被绑在一张桌子上,双腿弯曲在身下,像一只狗一样趴在一个拷问台上,她的双臂被捆在背后,头发被用绳索与双臂粗暴地捆在一起。她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痕。旁边仍旧有两名士兵在她失去抵抗的身体上抽打着。
“你们这群混蛋!”大厅里,我愤怒地喊着。
“她不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相信你比她要聪明地多,我相信你会给我我想要的,对么?”底里斯微笑着对我说,手指拿捏着我的下巴。
“我不会做假证的!”我坚定地说。
“这可不好,你最好配合一点,这样,你能少吃很多苦头。底里斯微笑着看着我,轻声地说。你会为我们作证的,你是想现在就同意,还是先受些皮肉之苦呢?”
两名士兵上来抓住了我的手臂,熟练地将我挂在了垂下的铁钩上。
一轮又一轮的抽打,一次又一次的昏厥,我没有屈服。
最后他们把我交给了一个屠夫,据说是这里最会审问人的家伙。底里斯给了屠夫三天时间,让屠夫逼我录下作证的视频。
他在我身上用了很多招数,蜡烛,夹指板,电击,那些我闻所未闻的招数,他都用上了,但我在一次次的昏厥间隙,一句话也没多说。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叫醒了,一盆凉水泼在我身上,我猛的惊醒。被水迷糊的视线前方,依旧是铁青色的墙壁,我身上的无数个细小伤口在隐隐作痛,辣椒水的味道呛的我呼吸不上来。手臂被钢索勒的很痛,痛到几乎要晕过去。
其实我巴不得能晕过去,那样就能暂时摆脱这生不如死的境地。可是每一次昏厥都会被一盆又一盆冰凉的水浇醒。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我的身体在发热,我感冒了,而且很严重,我眼前的画面开始渐渐模糊,头疼欲裂。这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还不打算说么?”
屠夫抓起我的头发,他的脸贴近了我的脸,呼出的气息让我想呕吐,蛮横的嘴脸让我恐惧无比。
起初在面对我的时候,屠夫脸上是满脸的惊喜,他很开心能有机会折磨这样一个美女,据说很多国家旧时的刑罚里,就是这样的,刽子手们在拷问女囚犯时,会从拷问的过程中获得快感。
但现在,屠夫已经失去了这种乐趣,他没想到我能撑这么久都不招,他审问我的时间只有三天,现在他只剩下最后的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如果我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屠夫会比我更惨。
真的好疼啊,已经撑了两天了么,好想死过去。死掉,就可以解脱了,就再也不用睁开眼睛了,再也不用看到这冰凉的石板地面和墙壁,不用面对这个残暴的屠夫。滴在身上的蜡液,布满身上的微小伤口,灼烧了自己无数次的辣椒水。这些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可是我必须活着,撑下去,这是命令,是我必须要遵守的命令。
屠夫拿着两个小夹子走了过来,夹子后面带着长长的电线。他把两个小夹子夹在了我的胸前。
“又是这招么?你还能玩出点新的花样么?”我看着屠夫,故意给出他一个讽刺的笑。
嗡----。
猛烈的电流透过了我的胸口,胸口被电流冲击得疼痛无比。
最重要的是,这道电流也穿过了我的心脏。
这是第一百四十二次,从我走进这个屋子后第一百四十二次发出这样的呻吟。每一次我都数着。
电流持续了一分钟后,我又昏睡了过去,闭上了眼。
又是那张迷人的脸浮现在我眼前,又是那种迷人的笑容,那种在无数个去春秋冬夏里温暖过我的笑容。再一次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浮现在我脑中。
我会活下去的,我会撑住的,为了你,我能做到,我在心里坚定地说。
这是你的命令啊,你要我活着,撑到再见到你,我就一定要撑下去。
冰凉的盐水再一次泼在我身上,我在梦里惊醒,眼前的景象依旧不变,不变,屠夫坐在我面前,这一次他没有再凶神恶煞地扑向我,而是呆呆的坐着,看着我,眼里没有了光彩,连他一直以来的凶残都没有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你的嘴能这么硬啊?屠夫问我,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份失落。要是别的女人这样的折磨下不管是什么条件都早就招了啊。”
我没说话,我没必要回答他,我也回答不了他,我的嗓子失声了,严重的感冒下,我只是还保持着一丝脆弱的神智。
“难道真的向他们说的那样,你家老板身边的人,真的各个都是最顶尖的精英?”
屠夫看向我,沮丧地继续说:“要是再不能逼你做假证,我会死的。”
屠夫从墙边的一个箱子里抽出了一根注射器,敲碎了几个玻璃小瓶,倒进了注射器里,说:这是我干这行三十多年来压箱底的宝贝,当年师傅把世界上最后三支留给了我,这玩意注射完,任何人都会在巨大的痛苦下屈从,不得到解药,这种毒是不会解的。
屠夫走到我身边,说:“这是一种精神类药物,直接刺激你的中枢神经让你产生巨大的痛苦感,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影响。”
说罢,屠夫把针扎进了我手臂上的脉络。
强烈的痛感随即而来,我疯狂地尖叫着,这次的痛感与之前不同,身上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却有无尽的痛感从全身上下涌来,似乎每一根汗毛都在哭喊,都在发疼。脑海中只剩下混乱的画面。画面中是这十年来的一幕幕景象,错乱的画面交织在脑中,头像是要炸掉一般疼。
如果,如果当初没遇到过你,是不是就没有今天了啊,如果当初没遇到你,我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是个舞蹈演员,是个舞蹈老师,或则是与舞蹈无关的职业。设计师?政府干部?白领蓝领?或者是一个地摊上摆摊的小贩?
你又会是什么样呢?你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为妻子啊,是不是像彩朵那么十全十美,或者是个比彩朵比我更漂亮的大美人,还是个能跳舞跳的更美的女子啊?她会不会是个更能逗你笑的人呢?
你说过的啊,说我可千万不能落到你手里,不然的话你会让我后悔的,但是你怎么没告诉过我不要落到他们手里呢?他们多可怕啊,比你要可怕的多了。
真是难过啊,这些年受够了你的欺负,到头来还要被这个屠夫折磨。
真希望当初没遇到过你啊,遇到你,几乎就是把我一辈子的坏运气都用光了的一件事啊,如果不曾遇到你就好了,不用吃这么多苦,丢这么多人了。
要是能再回去选择一次就好了,要是能再回去选择一次的话……
我还是会选择认识你吧。
当初,当初的我,真是太傻了啊,其实现在也是一样的吧,好像还比之前更傻了,竟然为了你这种人在坚持着,那个时候,我至少还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现在却心甘情愿地愿意为你吃这么多苦了。
我不后悔的,从一开始就不后悔的。
你借走我的十年,其实是偷走了我一生的光阴啊。
从最开始起……应该是从我高考之前的那一个月说起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