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先生!”
苗素问见梁言同意医治母亲,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急忙伸手擦干泪痕,转头在前领路。
梁言跟着苗素问,不多时便看见了一个典雅的小院,院中有一座朱红色的阁楼,阁楼门外还站着几名侍女和家丁。
此时一个阔鼻方脸的中年男子正推门从阁楼中出来,旁边还跟了一个弯腰驼背,年近古稀的白袍老者。
这个中年男子赫然正是太常寺卿,朝廷正三品大员苗岳。
他此刻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一股深深的忧虑之色,又与身旁的白袍老者交谈了两句,脸上愁容却没有丝毫减少。
“爹!”
苗素问叫了一句,眼眶已经先红了。她平素性子要强,即便是偷学武艺挨了父亲的臭骂,也都是一声不吭,从未有过如此哭啼之态,只是事关母亲性命,终于还是让这个心高气傲的少女软了下来。
苗岳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目光又落在了旁边的梁言身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问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府上新来的账房先生吧?不知所为何来?”
梁言拱了拱手道:“唐某以前学过一点医术,也有一些独门秘方,听说贵夫人身体抱恙,特意过来看看。”
苗岳点了点头道:“难为你有这份心了,只是内子病情古怪,许多名医国手看了也无办法,你还是请回吧。”
梁言知道这苗岳虽然话说得客客气气,但到底还是不信任自己的医术,更何况他身旁就有个大夫,显然也是不想扫了此人的面子。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苗素问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爹,您就让先生去看一看吧,先生他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治好母亲的病情。”
“胡闹!”
苗岳呵斥一声,怒道:“你不好好在家学做女红针线,又自己偷偷跑出来瞎闹,我还没教训你,你倒有底气了?”
苗素问见老爹发火,自己却是一步不退,脸色倔强,依旧说道:“爹,您请了那些名医,也没见治好我娘,怎么不让唐先生试一试?”
“你!”
苗岳的脸色本就阴沉,此刻更是被苗素问气得发青,怒喝道:“真是...........逆女!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他身旁那个白袍老者见这一对父女针尖对麦芒,吵得不可开交,也自觉无趣,就拱了拱手道:“苗大人,贵夫人的病情实在诡异,请恕鲁某无能为力,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态,还请苗大人看开一点,鲁某就先告辞了!”
他说罢也不等苗岳开口挽留,直接一拂衣袖,就此离去,临走前还瞥了梁言一眼,颇有些不屑之意。
梁言自然不会去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夫怄气,自古同行是冤家的道理他也懂,只是自己此来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并非抢他饭碗毁他名声,又何来冤仇一说?
苗素问见自己老爹的古董脾气上来了,忽然就放软了声音,柔柔说道:“爹,您忘了今年中秋娘亲给您做的月饼了?就在几天之前,那时您还说想吃一辈子的呢.........”
今天正好是寒露,七天前乃是中秋,苗岳听了女儿的话,忽然就回想起中秋节那晚,一家人还是和和美美,没想到这才短短七日的功夫,就发生了如此巨变!
一想到爱妻的点滴过往,苗岳就不由得心头一软,脸上露出一丝哀痛来,他摆了摆手,十分疲惫地说道:
“就由得你罢!”
苗素问脸色一喜,急忙拉起梁言,恭恭敬敬地说道:“耽误这许多时间,还请先生快替我母亲诊治!”
她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下人把一副银针和药箱捧了上来,梁言也只好装模作样的接过,又转头叮嘱道:“我进去治病的时候,外人不得入内打扰。”
“先生放心!素问就守在门口。”苗素问一脸郑重地说道。
梁言点了点头,直接走进了这座朱红阁楼,接着反手把门一关,就把银针和药箱丢在了一旁。
阁楼内正中间有一张大床,床上平躺着一个中年美妇,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两头云鬓,肌肤白皙,只是嘴唇泛黑,双手指甲上亦有浓黑之色。
这些只是在普通人眼中的景象,但落在梁言的眼中,却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正盘绕在这中年美妇的头顶,并且在她的七窍之中来回穿梭。
“果然如此!”
梁言眼中淡蓝色的光华一闪而过,心中恍然道:“这苗家夫人并非是生了什么怪病,而是被人以邪法伤了魂魄!”
他走到床前,单手按在美妇的头顶,一股神识探出,便把此人经脉中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请灵术?”梁言自言自语道。
这“请灵术”乃是一种低阶的法术,属于旁门左道,不入四大统之列。施法者可以操控一些低阶精怪的灵识,让它们为自己所用,帮自己御敌。
梁言右手食指轻轻一点,便有一道蓝色灵力注入了美妇人的眉心,那美妇人唇角微动,脸上忽然扭曲起来。
一股股黑气在她的眼耳口鼻之间翻腾不定,时而穿入,时而穿出,好似被什么惊动了一般,正在不停地挣扎。
梁言眼神一凝,单手虚虚一抓,那美妇人的嘴巴立刻张开,一条黑乎乎的物事就从嘴里蹿了出来!
这东西被梁言探手抓住,只见是一条六寸长的小蛇,通体黑色,蛇身上有一些树叶状的纹路,蛇口大开,正对着自己嘶嘶吐信。
“原来是一条黑叶蛇精!”
梁言微微一笑,手上稍稍用力,一股蓝色灵力便渡入到了黑蛇腹中,紧接着身形一晃,整个人都消失在了房间内。
就在梁言把灵力打入黑蛇腹中的同时,苗府某处的一间房内,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声!
一个身穿白衣相貌俊逸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嘴角处还留下了两道鲜红的血迹!
“不好!这苗府之中,还有高手!”
中年男子额头冒汗,几乎想也不想的就蹿出了房间,又翻身上了高墙,正待拍马走人,却见一个青衣儒袍的俊秀书生,已经站在了房顶,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