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儿!”
急匆匆赶来的颜卯馥刚到三层,就远远能听到前方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走过去后,果然自家儿子的门外围着十几个下人,颜卯馥的脸色又阴沉了不少。
“这么多人在这干什么!除了合庆雪留下,其他人全都下去!”
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的合庆雪心里咯噔了一下,顺从地点了点头。
“是,夫人。”
其余佣人们全都灰溜溜地离开了,其中还有几个向一脸诧异的合庆雪白了一眼。
屋子里依旧很暗,未合上的落地窗外吹来了阳台上的风,异样的湿冷。
“潭!凉儿他怎么样了?”
“唉,到现在还没醒。”
不知所措的合庆雪站在门边,完全看不清床上躺着的大少爷,便只能从家主和夫人之间的谈话中获取信息。
“气息还是平稳的,身体也没有发烫,也没有伤口……”
傅予潭就着灯光还在细心检查着,不过一旁的颜卯馥却转移了目标,看向了仍守在角落的合庆雪。
“阿雪,你过来一下。”
这回,颜卯馥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可是这倒更像是暴雨前的死寂,合庆雪听得出来,但也只能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何事,夫人?”
“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还真以为能把我耍得团团转吗?”
果然,一声雷霆之呵斥,吓得合庆雪差点失了分寸,条件反射地跪在了地上。
“夫,夫人?奴婢不懂……”
颜卯馥的脾气发得毫无征兆,不仅是合庆雪,就连一旁的傅予潭也被吓得措手不及。
“馥儿,怎么了这是?”
可是,颜卯馥这回不吃傅予潭那套了,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合庆雪。
“铎铎!”
轻微的敲击声引起了傅予潭的注意力,但是除了他,其余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
“铎铎!”
紧接着又是同样的一段敲击音,傅予潭听声辩位后,很快锁定了目标,于是起身走向了那扇小窗户。
一只白鸽正站在窗边,傅予潭看到了那份信件上的熟悉标志,便立即打开一条缝,悄悄地取走了信件,放走了鸽子。
全程下来,屋里的二人都没有注意到窗户这边的动静,傅予潭迅速扫了一眼信里的内容,便放进了兜里,又踱步回到了原处坐了下来。
看到屋内的二人仍是僵持不下,傅予潭又尝试着拍了拍颜卯馥的肩膀。
“算了,阿雪,你先出去吧!”
很自然地,这句话火上浇油,颜卯馥头上的怒火变得更旺了!
“傅予潭,你!你也要和我作对!”
气头上的颜卯馥刚要发飙,但看到傅予潭对她使了个特殊的眼色,便不说话了。
沉默期间,颜卯馥又怀疑地看了一眼傅予潭,看到丈夫依旧很坚定严肃,也只能打消了拷问的念头。
“也罢,今天就先放过你,赶紧出去吧!”
——
屋子里又只剩下夫妻二人了,颜卯馥开门检查了一下屋外,看到空荡荡的毫无一人,这才放心地进了屋子。
“别卖关子,你赶紧说,什么情况?”
“我们的那位朋友寄来了一封信,她说,想亲自来看看凉儿……”
傅予潭小声作答,从口袋里掏出了已拆封的信件。
“她来作甚?还嫌我们事情不够多吗?”
“馥儿,你别这么想。也许,现在只有她能救凉儿了!”
颜卯馥接过了傅予潭递过来的信件,读完了,又看了一眼床上昏睡不醒的傅凉,只能无奈叹气。
“唉~那也只能请她过来了。”
——
就这样“平淡”过了两日,虽然古堡里仍有些佣人在背地里谈论血族大少爷病重的事情,但是消息却从未传入到花仙族人的耳朵里。
毕竟,走漏风声可是要被处死的。
不过,花仙族的那些人也不是傻,因此,颜卯馥特地让自己的女儿女扮男装才糊弄过去了。
至于联姻的事情,血族和花仙族也是达成了协定。
为了假戏做真,这段时间麓山上下都要为了这次重大婚约而欢喜闹腾。
午后,血族主城堡,一层餐厅。
几名女仆正在布置餐点。
“唉,不知道大少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夫人不让任何一个人进去,谁都不知道情况……”
两位摆餐盘用具的女仆开始小声议论着最近的大事。
“可我听说,今天家主和夫人还招待了一位客人,现在应该人在大少爷屋子了。”
旁边另一位端食物的女仆也加入了讨论会。
“谁啊?夫人不是谁都不放进去吗?就连偷瞄一眼都要严惩的?”
“不知道,听说是个穿着红色长袍的神秘人,没人看清楚那人长啥样。”
“听说,那人手里还有一个圆滚滚的还会发光的罕见东西。”
“……”
——
主堡三层,傅凉的卧室。
一位穿着红色斗篷的女子站起身,离开了床,玩弄着她手里的水晶球,淡然说道。
“先送这位小公子去你们的血族神坛吧,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慢着!”
心急如焚的颜卯馥立即追问道,“凉儿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因为现在的巫术根本救不了他,要是现在还不去神坛的话,这小公子估计要因此殒命了。”
“胡言乱语!我的凉儿他明明还好好的!”
神情恍惚的颜卯馥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这几天她一直守在儿子身边,看他入睡,也从来没有发觉异样。
“他明明一直都有呼吸的!你听!他的心脏还在跳动!怎么就没救了?”
差点失声的颜卯馥仍在反驳着,她的儿子,这么优秀的乖儿子怎么可能就……
“馥儿,你别这样,让她把话说清楚吧。”
“没事?你若是不信……”
那斗篷女子心有不服,立即走了过来,掀开了被子,指着傅凉的胸腔位置,“你自己掀开他的衣服看看吧!”
“这,这是?”
自己儿子的胸口处竟,竟有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
可是,自己一直待在他身边,却从来没有发现!
愧疚,心痛让颜卯馥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她只能无助地躲进了傅予潭的怀抱中,小声抽泣着。
“正如你所见,你们的乖儿子早就已经腐烂了,再这样下去,最多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