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侧妃,这是您的寝室,如您有什么需要的,跟鸿胪寺内的侍监们说一下。”
宫里来的公公把锦儿引了进来,耐心地一一介绍起来。
只因为大监说着章锦儿身份特殊,既是旭朝的绣娘代表,又是世子府中的侧妃。
需要好生照料,切不可出任何差错。
“好的,公公,感谢您。”锦儿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
这侍监点点头,心中感叹,这小侧妃还真是个好相与的,不像是那些异国的贵客,挑挑拣拣。要求颇多,实在是难以招架。
真希望这次章侧妃能代表旭朝,一举击败其他国家,为旭朝苏绣扬名。
章锦儿和侍监分别之后,放下包袱在自己的院子里转悠起来。
她前半辈子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入住鸿胪寺?以往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锦儿倍加珍惜,带着一种激动的期许,澎湃的心潮,她走出自己的屋子,想着到处转转,熟悉场地。
与此同时,远在小渔村的徐佩霖却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阿牛大哥,我喜欢你。”
这里没有漫山遍野的鲜花,亦没有绿草如茵的诗意,因而盼盼的性子便如这潮起潮落的大海,有什么情绪都藏不住,摆在脸上。
徐佩霖挠挠头皮,就算他失忆了,也没有失去正常的思维。
这些日子,盼盼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老夫妻的收留,都让他颇为感激,但若是说感激到要娶盼盼,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眼下是骑虎难下,一个情窦初开的明朗少女,天天表露出赤诚之心,而她的父母自然也乐见其成。
这么好的一个夫婿,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若是徐佩霖肯娶盼盼,真是他们家的造化了。
两人没少咬耳朵。
这么好的一个后生,面皮生得极俊朗,又知分寸懂感激,干活也是寸寸劲儿都用上了,毫无偷奸耍滑之相,又无任何陋习。
自己家的宝贝女儿盼盼又是正当妙龄,活泼烂漫,真真是天造地设一段良缘。
但夫妻俩并不像盼盼是个头脑发热的,观察揣摩这么久,盼盼跟别的后生说话,徐佩霖从不生气,盼盼打扮得鲜亮点,他也丝毫不为所动。就算是在饭桌上吃饭,盼盼帮着阿牛夹菜,可这所谓的阿牛却依旧保持一定距离,只当是兄妹之间正常相处。
真是愁煞老爹老娘了。
如果有朝一日这什么阿牛回忆起自己的往昔,很可能就会离开渔村认亲去。到时候盼盼伤心欲绝,他们后半生养老的福气也会付之东流。
因而个性本就直爽的老娘更是建议盼盼与她的阿牛哥摊开来说清楚。
于是就有了这件事儿。
徐佩霖无奈地抖擞着渔网,只能招架不住地低头:“盼盼,感情这件事是要讲缘分的。我……”
忽地,有一句话在耳边炸开:“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啊……”徐佩霖抱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是谁,是谁说永远不会爱上自己?
那决绝的口吻,封住了春光。
锦儿方转至一个洞口,正要欣赏这白花花的银子打造的洞天福地。
“王子,打探清楚了,确实如此,宋家小少爷最近癫痫时常发作,旭朝的名医被宋府请了个遍,可皆是束手无策。”
“好哇,那么王子您?”
“哈哈哈。”几人走远。
锦儿听得汗毛竖起来,一身冷汗。
春风吹散了所有的暖意,却显得冷汗涔涔。
步履匆忙,锦儿急急走到大门口,却被侍卫挡了回去:“章侧妃,比赛期间,为确保公正,代表绣娘必须在鸿胪寺,一步不得离开这是规矩,您应当清楚。”
“我有急事。”锦儿情急之下又不能实言相告,急得如同砧板上跳脱的一尾鱼。
到东门、西门皆是如此的回复,那些侍卫们也是尽忠职守,难不成还能放跑一个绣娘?
可让锦儿十万火急的事情,并不是简单小事。
多部壬和下人的话语,关乎着纤纤的安危。
向来知道多部壬是登徒浪子,可未曾想他如此卑鄙。
竟然拿着纤纤弟弟的病情,来做一个幌子,让纤纤心甘情愿嫁给他。
绝不容许!
自己的好姐妹被如此觊觎。
而她却身陷鸿胪寺,该怎样才能告知纤纤,让她避险呢?
黄昏带来无端压抑的愁绪,锦儿握紧双拳,无奈地咬唇。
“小姐,多部壬王子求见。”
“他来干什么?”纤纤嘀咕着,自己和锦儿的感觉很相似,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她现下正在臻绣坊,想着见面只是关于刺绣的交流,应是无碍,便派人好茶伺候着,请了进来。
“纤纤小姐,我想令弟这几日应是很痛苦吧,头风癫痫一齐发作,对于小孩子而言无异于炼狱般的煎熬。”
纤纤抚茶盖的手忽地停滞。
他怎么知道,此次前来何意?
“纤纤小姐不必讶异,因为我正是急人所急,难人所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