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传闻流传多久了？”承嘉帝的语气很淡，看不出喜怒。
李德福小心翼翼地道回答，“已经有五六天了。”
“查出来是谁开始传的？”
“这……奴才没有去查。”
“现在就让人去查，记住了，一定要把始作俑者给朕查出来！”
“是。”
李德福吩咐人去调查这件事情，自己却时刻注意着承嘉帝的脸色，揣度着承嘉帝的心思。
以他对承嘉帝的了解，承嘉帝应该会非常生气。
太子才刚刚出事，外面就传出了废太子的传言，这种妄图揣测君心的做法，承嘉帝绝对不会放过！
不过，承嘉帝的表现却出乎李德福的意料。
承嘉帝并没有生气，而是冷静地坐下来看起了凑折。
……
“干什么？瞧你那样子，给我端庄点！”
李德福出来小解，就看到认的干儿子在那儿朝自己挤眉弄眼，一看就是有事情的样子。
小太监往旁边瞧了瞧，见没有人，忙上前小声地说道，“干爹，皇上今天的心情怎么样？”
李德福瞥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嘿嘿，”
小太监搓了搓手，说道，“这不有人问起来嘛！我就帮忙问问。”
说罢，小太监还往衣袖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张银票，“喏，银票都收了，也不好意思不办事。”
说罢，小太监便把银票递到李德福的面前。
李德福瞥了一眼，将银票收到自己的袖子里，这才说道，“皇上今天的心情一般般，不气不怒。”
“啊？”
小太监惊讶，然后奇怪地问，“儿子听说皇上在御花园里听到两个小太监讲废太子的事情，皇上竟然没有生气？”
“没生气。”
“这……不可能吧！”
小太监更加奇怪了。
“难道干爹还能骗你不成？”
李德福瞪了小太监一眼，转身回了御书房。
小太监等到李德福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跑了，然后七拐八弯，走到一处僻静的大榕树后面。
“王公公，”
四皇子的声音从大榕树后面传来，接着他也从树后面走出来。
小太监赶紧向四皇子行礼，“四殿下。”
四皇子虚虚一扶，笑着问道，“王公公，事情问得怎么样了？”
“刚刚我跟我干爹打听过了，皇上今天的心情还行，不喜不怒。”
四皇子对这个答案很意外，眉头微微皱了皱，“父皇没什么异常的表现？比如摔杯子？”
承嘉帝生气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摔东西，可能是摔杯子，可能是摔笔，也可能是摔砚台，甚至有一次把玉玺都给摔了。
“没有。”
王公公摇头。
“多谢谢王公公。”
见王公公这里问不出什么了，四皇子也没再多问。
王公公却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摆手，“四皇子您客气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四皇子温和地笑了笑，便离开了。
他一走，王公公立刻恢复了正常，哪还有刚才受宠若惊的模样？
他摸了摸怀中的银子，低低一笑，“这些皇子啊！”
这句话的尾音拉得老长。
王公公忙碌了一天，等下值的时候，就被李德福叫去了。
“干爹！”
看到李德福，王公公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
李德福嗯了一声，“你昨天不是得了一罐子好茶吗？干爹正好口渴了，过来讨杯茶喝。”
王公公跟了李德福好几年了，立刻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笑道，“干爹，儿子就打算下值后把茶叶给您送过去呢！”
“不用送了，我亲自过来。”
“是是是，您里面请，我这就给您泡，保管您喜欢。”
两人进了客厅。
因着李德福的关系，王公公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太监，因此他的房间格外大。
除了一间卧室之外，还有一个小型的客厅，旁边还有小厨房。
两人进了客厅，门一关，里面说话声音稍微小一点儿，外面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王公公殷勤地泡好了茶，还让人送了一盘子新鲜的水果和糕点过来。
“干爹，您喝茶。”
李德福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最近一段时间你少跟皇子们来往。”
王公公神色一滞，讷讷道，“干爹，您都知道啦！”
李德福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跟四皇子走得很近。”
“那……哎，干爹，其实我跟四皇子也不算走得近。就是有时候四皇子过来找我，让我帮点小忙。人家毕竟是皇子，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
李德福冷笑，“有什么不好拒绝的？你是给皇上办事的，又不是给四皇子办事的，他难道能强迫你不成？我警告你，四皇子这种人你还是少接触！”
“是是是，干爹，儿子一定听您的！”
虽然王公公不明白为什么干爹要刻意过来警告自己，但也知道干爹是为了自己好，所以王公公将他的话牢牢记住。
李德福见王公公虽然答应了，却还是不太情愿的样子，缓了缓语气，解释道，“干爹也是为了你好。最近太子出事情，外面又在传皇上要废太子，立八皇子为太子。”
王公公好奇地问，“干爹，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李德福摇摇头，“皇上现在并没有废太子的打算。”
“那……外面怎么会有这些传言？”
“呵呵，当然是有心人故意搞出来的！”
“嘶，八皇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他就不怕这个传言会惹得皇上不喜？”
李德福嗤笑，“谁说这传言就是八皇子搞出来的？就不能是别人？”
“别人？”
王公公一脸的懵，接着脸色大变，“这个别人，该不会是四……”
“慎言！”
李德福严肃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胡说，也不要胡乱猜测！”
“是是是，干爹，儿子一定谨记！”
“行了，这茶我也喝了，糕点也吃了。我这把老骨头劳累了一天，也该去休息了！”
李德福站了起来，伸个懒腰就迈着步子离开。
“干爹，我送您！”
王公公赶紧上前去扶李德福。
手才刚刚碰到李德福，就听到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来，“与其去讨好四皇子，不如讨好八皇子。”
王公公一愣，就在这时候，李德福已经抽回自己的手，打开大门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