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至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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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接住,展开,竟然是契约卷轴!契约纹印直接显现,扩大,将喆玉庞大身躯整个笼罩,光印竟然还将他活动范围缩小,似乎只要不完成契约,一切都将被禁锢在原地。

   “背…叛…者…吼…”龙吟声伴随多个咒印,直接冲击向刚刚卷轴飞出的地方,尘土四溅。

   我心里也惊讶,影栎老头不是一直站在喆玉那边吗?怎么会这么好心?!

   而且这咒印光圈所化咒文跟我所认知的兽契约还是不一样的,也跟我和喆玉之间的变异契约不同,还没等我细看,光圈已经进一步缩小。

   果不其然,还没等我刻画下防御咒文,神识被一下子拉扯出躯体,再睁眼时周围一片漆黑,我心里还在想着,照刚刚喆玉的话语,在他体内那就还有一个神识,跟他签订了契约才有可能解决问题,那…是不是也有可能解救真的喆玉?

   我正这么思索着,远处两小个子的谈话声吸引了我的注意,让我不自觉靠近。

   等近了才发现,是两个幼儿时期娃娃脸的喆玉,唯一的区别在于,其中一个头上有两个犄角,四肢与脖子套着不自然的咒印枷锁。

   “我已经很用力了,可是打不开啊!而且,”人型奶娃娃紧皱着整张脸,用手拉着龙型奶娃娃脖子上的枷锁,“而且好疼啊!”

   “你真没用…”龙型喆玉金色眼眸紧盯着面前的小人。

   “可是,”人型喆玉嘟起小嘴,眼眶渐渐湿润,“可是真的很疼啊,你看手都红了!”举起那双被咒印反噬的双手,可龙型喆玉也只是淡淡“哼”了一声。

   “我…”人型喆玉话都没讲完,身形渐渐暗淡消散,不见了。我刚想再上前一些,连龙型喆玉也突然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这里是喆玉的神识空间吗?为什么这么黑暗且虚无,竟然连一点景象都没有,平常人再怎么静心摒除杂念,他的神识空间也都有他往日环境的映射,“喆玉!”,我明明也已经大声呼喊,可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黑暗且深邃的空间,好像连声音都是种奢侈,在这仿佛时间都被静止。

   环境的虚无让我开始渐渐情绪低落,内心的悲伤蔓延得无法忍受,想着所有人都已经不在了,回想起刚来这的事情,阿彪师傅和白清师叔一起渡劫却身消道陨,虽然这个便宜师傅相处时一直吵吵闹闹,但毕竟是我所有知识的启蒙老师,而且真心的是爱护我。

   白清师叔是我在这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更是教会我温柔与坚韧,他的偏爱让我自信得有恃无恐。

   还有一开始把我当宠物养着的洪眉师兄,从小到大都照顾着我,没等我继续哀伤,人型喆玉突然又出现,还兴高采烈地在黑暗中狂奔,嘴里喊着:“我学会了!我学会咒印了!我有灵力了!”一路飞奔至龙型喆玉面前,“看!我学会咒印了!我一定能打开这些枷锁的。”

   我抓紧机会向他们冲去,却像排斥的两极磁铁,无论我怎么前进,他们始终跟我保持着距离。

   “哼!他们会教你?”龙型喆玉嗤之以鼻。

   “我偷偷学的,有人在偷偷帮我的!今天我还见到白大人和他的黑猫,好帅气!”人型喆玉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他所看到的一切,“阿爷和阿奶还给我买糖吃,可惜不能带进来,要不然也给你尝尝。”

   龙型喆玉只是轻哼了一声,转头傲娇的不看人型喆玉,但是耳朵轻动,明显还仔细地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我努力地想再靠近一点,却突然被推远,他们俩又渐渐暗淡消失,不见了。

   难道我要一直被困在这吗?突然对这困境有种无力感,想起无法化形时被骆笙云困住的无能为力,想起喆玉被抓走时的挫败感,更有面对玄星殿他们众人逝去的无可无奈,心里又渐渐悲凉。

   “阿龙!阿龙!今天黑猫救了我呢!真帅气!”人型喆玉拽着龙型喆玉手臂上的锁链,“我猜它明天还会来看我!”

   “嗯?!”龙型喆玉紧皱眉头,“知道你的秘密了?”

   “不是,”人型喆玉自信摇了摇头,“家附近蹲着好几个修炼的,它肯定会为了福苑安全再来的。”

   龙型喆玉翘起一边嘴角,“那想办法取它的兽珠给我,我就能自由了!”

   “啊?”人型喆玉惊讶道,“那它不就死了吗?怎么可以?!”

   龙型喆玉阴测测笑道,“不然你让我吃了?”人型喆玉望着他沉默不语,随即又是一片漆黑。

   我依然无法靠近他们,到底该怎么办!心里明知道那龙型喆玉就是我的目标却无法更一步接近。

   突然间黑暗中划过一线,空中渐渐形成一块天幕,里面景象竟然是我坐在湖边长椅上,而小黑猫在我身边扑蝶,那一霎那的不真实感瞬间让我惊觉,这是我与喆玉签订契约之时?!当看着一双手把玉珏放在黑猫脑门,玉珏消失之际,黑暗中龙型喆玉发出一声龙吟,脖子间的咒印枷锁直接就断裂了!

   龙型喆玉却在黑暗中嘶吼:“啊啊啊!为什么要和黑猫签订契约?!!”景象又随即消失,周围恢复一片黑暗。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能在黑暗中继续思考,那时的契约能让龙型喆玉挣脱束缚,可是当时的我并没有觉得异样,也有可能我一直只是在担心自己,没有注意。

   “阿龙,我把黑猫收了做契约兽了!感觉灵力瞬间就涨了许多,每天也进步很快。”人型喆玉又高兴得跑向龙型喆玉,“啊?!枷锁已经解开了一条?!太好了!”

   “哼!好什么好?”龙型喆玉撇了撇嘴,“直接给我兽珠更好!”

   “阿龙,你看,我只要灵力境界有提升,你也可以挣脱咒印,没必要取别人兽珠。”人型喆玉信心满满,“我一定能很快提升境界的,你等我!”

   “哼!你怎么又进来?老婆子他们不是没压制你了吗?”龙型喆玉皱起眉,“还是有什么变故?”

   “福苑白大人正在渡雷劫,我只好先躲起来,”人型喆玉傻笑道,“等我到了他那样的境界,解开这些一定不在话下。”

   龙型喆玉望着他不语,眼见人型喆玉又要消失,龙型喆玉淡淡开口:“你可知为我解开咒印意味着什么?”人型喆玉也来不及回答,只是露出疑惑的表情便消失了。

   所以是因为喆玉灵力境界得到了提升才解开这些龙型喆玉身上的咒印枷锁?我明知他现在依然像之前会消失不见,但也努力朝龙型喆玉靠近,只是,还是只能徒劳眼睁睁看着他暗淡消失。

   “阿…龙…”这次人型喆玉躺在地上叫着,“…阿…龙…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怎…么…这…么…难…受…啊?”

   “哼!”龙型喆玉微微动了动右手枷锁,“要死也是黑猫先死,你肯定稳赚一条命!”

   “啊?!”人型喆玉突然沉默了,“那我……岂不是…害了它?”

   “放心吧,听你说过的白大人既然那么宠爱它,必然不会看着不管的,而且,”龙型喆玉继续转动着右手枷锁,“你没感觉灵力不同了吗?”

   “嗯?”人型喆玉仔细感受着本身,果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中毒症状都减轻了。

   “你该出去了!”龙型喆玉刚说完,右手竟然打出一丝灵力将人型喆玉给打散了。

   我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能在喆玉神识空间将他本体神识打散?!头顶竟然又亮起了天幕,赫然显示的我呈黑猫姿态趴在白清师叔腿上撒娇,看着记忆中还不能化形的自己,白清师叔明明刚提升境界,自己境界还不稳也要帮我梳理灵力,心里瞬间好想念他们,想念跟他们一起的时光。

   “哼!伪君子!”龙型喆玉在黑暗中冷哼,只见他右手枷锁似乎又松动了些许。

   “不许这么说我白清师叔!”飞身想上前却依然无法靠近,伸手直接发射灵力弹却发现灵力弹在半空竟然就消失了,因为这里是他的神识空间吗?

   随后竟然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荡,原来小小一块天幕渐渐扩延整个上空,是洪眉师兄在帮忙梳理喆玉的灵力,随即还能听到上空渐渐传来喆玉痛苦的叫喊,只见一道白色灵力悠转出现,在龙型喆玉的腰间形成一个虎型腰带,龙型喆玉发出一声龙吟,四肢的枷锁竟然又加粗几分,原来他能微动的右手直接被禁锢。

   “啊啊啊啊啊!混蛋!你们竟敢!?”龙型喆玉怒吼也没能挣脱更多的束缚。

   我明显在那虎型腰带上感受到了阿彪师傅的气息,原来,就算他身消道陨,他最后依然时刻守护着我,我的眼泪瞬间不能控制,“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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