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在墓道中已是轻车熟路,转眼就到了墓底溶洞。
溶洞里仙儿正在河间玩水,那头大野猪跟在身后,拿头拱着河泥,不时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察觉有人进来,警惕的抬起了头。仙儿回头一看,见到是方仲,喜道:“夫婿,你来了。”转身向方仲走来。方仲问道:“仙儿,婆婆呢?”仙儿道:“婆婆陪着瘦公公唱歌给他听,这会儿不唱了。夫婿要听歌么,仙儿跟着婆婆学了几句,也唱给你听。”方仲道:“不用了,我去找婆婆。”仙儿见方仲进来先找婆婆而不是找自己,撅嘴道:“夫婿只喜欢听婆婆唱歌,不喜欢听仙儿唱。”俏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随即转过身拨弄着衣角。方仲想不到她竟为此事生气,真的是无心之失,忙道:“夫婿现在是有事找婆婆,不是听她唱歌。仙儿要唱歌给夫婿听当然好了,夫婿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仙儿唱。”仙儿转嗔做喜,说道:“夫婿喜欢听,仙儿就一直唱一直唱,唱给你听。”方仲笑道:“好,你唱我听,不过现在你和我先去找婆婆。”仙儿答应一声,兴冲冲的走上岸,和方仲去见‘婆婆’。
方仲和仙儿来到石棺前,只见那‘婆婆’正孤立在石棺上冷冰冰的望着二人,那冷漠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她会对着一具石棺内的枯骨诉唱衷情。方仲躬身道:“方仲见过婆婆。”那‘婆婆’只是轻嗯了一声,却把眼光望向墓道来路,淡淡道:“追你的人是谁?”方仲一想便已明白,这必定是司空谅不舍也追入陵墓来了。方仲道:“据其所说乃是役鬼堂的人,也会役鬼法。晚辈学艺不精,破不了他的法术,被他追来这里。”那‘婆婆’冷笑道:“役鬼堂的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胆,敢到我这里来放肆。等他来了,你再与他打过,我倒要看一看,那化鬼王传了些什么本事下来,连手下走狗也这么嚣张。”
这里才说几句话,司空谅已摸到墓道尽头,一进来便为此地景致而感慨,把消去小半截的扇子打开来,故作潇洒的扇了扇,赞道:“好一个洞天之地,是谁死了埋在这里也算死后有福,不错不错。不过既然被我看到了,这地方以后就归我了,把这地方改一改修一修,立个亲人牌位,时不时来拜祭一番。”游目四顾,猛然见到除了方仲外还多了两人一兽,愕然道:“原来此地有帮手。”他不知其他人的底细,倒也收敛了一些,尤其是见到那‘婆婆’绝世身影时更是惊为天人。
“你想把此地占为己有?”那‘婆婆’冷冰冰道。
司空谅故作温文尔雅的道:“若这里是无主之地,在下当然不想暴殄天物。姑娘,莫非你常住此地?你不如把这地方让与我,我给你在外面寻一个桃红柳绿小桥流水的地方,住在那里,方才配得上姑娘无暇容颜,而不是这森森地底,暗不见天日。”
“好,我也住的腻了,你要是能把我请出去,这地方就归你。”
“不知姑娘要在下怎么请呢?”
“你只要在这里不被他捉住,这地方就归你,我择地另居,也不用你寻什么桃红柳绿小桥流水之地。”那‘婆婆’伸指一点方仲,缓缓说道。“你敢答应么?”
司空谅差些笑出声来,摇头道:“我看姑娘有些失算了,这位小兄弟被在下一路追逐才逃到这里,能不被我擒住已是万幸,却让他来擒我,这不是自不量力吗?姑娘如果一定要这么做,那你输定了。”司空谅根本就不信方仲反过来能够捉他,自己擒住方仲还差不多,虽然有些难度,但只要方仲不再逃跑,早晚能够擒获。
“你既然如此自信,自然是不会反悔了,可是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在下怎么会输,要是输了,随你怎样。”司空谅毅然决然道。
那‘婆婆’淡然一笑,对方仲道:“你去和他打过。”方仲一呆,道:“这就去打?”硬着头皮,提了剑来至司空谅面前。仙儿见方仲要与人斗,此人她又不识,痴痴的道:“夫婿要干什么?”‘婆婆’道:“他去捉个人来给仙儿寻开心。”仙儿道:“仙儿不喜欢这个人,只要夫婿陪着仙儿就好了。”‘婆婆’道:“那也容易,等捉住了这个人,仙儿要是不高兴时打他几下出气,高兴时也打他几下出气,岂不是好?”仙儿喜道:“那好,我和夫婿说。”冲着方仲娇声道:“夫婿,婆婆说要捉了打他出气,仙儿也要捉了打他出气,快捉了他。”
司空谅听了这话鼻子差些气歪了,见方仲来斗他,讥笑道:“你这小鬼头有什么本事,居然让人相信你无所不能,反过来要捉我,我现在就把你打败,看旁人如何看你。”
方仲的剑法展开来时司空谅并不占优,所以只要司空谅不施法术,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方仲。司空谅有心要他输得心服口服,所以一出手就把紫金香炉拿了出来。阴风一起,迷雾顿生,这溶洞内本就是靠着无数颗夜明珠的光辉照耀才能勉强看清物事,被白雾一遮,更是显得阴暗无比。
司空谅转眼就溶入迷雾之中。
方仲吃过一次亏,正自苦思破解之法,只听耳旁那‘婆婆’的声音道:“这是鬼迷之相中的变化,迷人眼迷人魂迷人智,役鬼就在你的脚下。”方仲一惊,连忙看脚底,可是脚下空空如也,并无役鬼出现。就听司空谅喝道:“你看哪里?看扇!”呼的一声,人影出现,折扇往方仲头上便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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