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大惊,实是想不到这一锄头下去,怎么就触了孽镜台呢。眼见天宁子满脸狰狞而来,解释显然无用,但也不能束手待毙,正想凭本事战一场自保,那个老者忽然挡在方仲前面,叫道:“不关这后生的事,是老儿叫他这么做的,你要杀人,不如还把这莲子拿去。”
天宁子大怒道:“谁稀罕你的莲子,我连你一起杀了!”火红色的剑芒一闪,那老者如何躲得开,顿时被剑芒洞穿胸口,人已倒在尘埃。那粒莲子从他手中飞出,翻着个的撞到天宁子身上。
天宁子的阴魂之身一被这莲子沾到,如**一点就着,整个身子竟然燃起了汹汹烈火。这火纯白无暇,不见一丝红焰。天宁子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之声,不过片刻,整个阴身化为飞灰。天宁子就此消失不见!
莲子落地,蹦蹦跳跳的滚落到方仲所挖那一个坑中。
方仲疾步走到那老者跟前,但见这老者盘腿危坐,闭目不言,胸口处洞开的伤口兀自向外留着鲜血。方仲难过地道:“老人家,是晚辈让你横遭此害,真是对不住。”
那老者并不开眼,只是低声道:“是老儿自己挡在前面的,不关你事,那莲子种下了没有?”
方仲道:“已种下了。”
“可曾芽?”
方仲道:“不曾,万物滋生,那有如此快法。”
“唉,可惜了,听说这因果莲有违常道,结下的因越重,那果儿也就开得越快,怎么就不芽呢?莫非别人骗我,我便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方仲道:“晚辈从来没听说有这种因果莲,或许听差了,这就是个普通的莲子。”
“就是普通的莲子那也该生根芽,开花结果。对了对了,定然是无水的缘故,可是这时候上哪里去找水去?”
此时的孽镜台之上白光朦胧,一轮明晃晃的圆月从台上一飞而起,越升越高。而台面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那洞口深不见底,殿内的阴风打着旋往那里飞去,转眼间渺无踪影。阴风越吹越猛,连殿外漂浮的无数鬼气也被席卷而来,从那深不可测的地方吹走。
莫岚与童广喜出望外,来到方仲跟前,说道:“方贤弟,孽镜台已开,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方仲看那老者可怜,想他未死之前看一下故地也是好的,便道:“老人家,我扶你出去。”
那老者忽的睁眼,摇头道:“不不不,莲花未开,我不能走。”
方仲道:“委实来不及了。”
那老者以哀求的眼神看着方仲道:“我知天下艰难,无数恶孽无法度,听闻青莲向来都是出淤泥而不染,所结莲花可化业障,我好不容易求得这因果莲,岂能半途而废。还望你善事做尽,既然种了因,一把这果也种活了罢。”
方仲无奈地道:“可是晚辈不知如何种活它。”
那老者已是弥留之际,有气无力道:“无水时……用血……也可一试。”
方仲轻叹一声,取出自己的火岩剑,走到那莲子落下之处,在手腕上一割,鲜血顺着伤口如断线的珍珠落下。
那老者看到此幕,面带微笑,就此低头不动。
莫岚一探此人鼻息,说道:“他死了!”
方仲低头向那黑漆漆的凹坑中一看,那粒莲子虽然沾了鲜血,但还是没有一丝变化,方仲摇了摇头,虽然这莲子无缘无故的把那天宁子化作了飞灰,但到底没有更神奇之事生。
此刻,无数的鬼气从众人身旁穿过,全都从那黑洞之中滚滚而下。方仲隐隐觉得体内的魂魄都要离体似的,也想往那里钻去,莫岚与童广急声道:“快走快走,若是这次也走不得,就真的无望了。”
方仲看那老者跌迦而坐,虽然其貌不扬,但也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之处,不忍就此打破这种宁静,与莫岚等人一起走出大殿。
殿外,一轮明晃晃的圆盘正照耀着整个阴阳界。
莫岚道:“只知开了孽镜台就可出去,可是又该怎么走呢?”三人依旧往来时的路而去,才走到一半,众人只觉一阵恍惚,周围景致突然模糊万分,所有的大殿、石桥等等全都往地下缩去,转眼间消失不见,可是头顶那轮圆盘却未动一下。
方仲最先感到异样,原本的阴风不见了,反而觉得头顶之上隐隐有阳光照耀。腰间的葫芦一动,身上三条鬼影一晃,便都钻入了葫芦之中。方仲收起役鬼,看到竟然有三条鬼影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有心查验一番,一旁的莫岚却叫道:“奇怪啊奇怪,那圆盘何时变作了太阳?”
童广举目往周围一扫,喜道:“这不是白天时候看的丰都城么!?我们果然出来了。”二人正在雀跃之中,远处一处废墟中有人呻吟出声,借着竟然又摇摇晃晃的站起一个人来。童广一看,更加喜道:“原来是赵升,他也没有死,我还道他这一次被我们害死了。”
莫岚道:“这一次死里逃生,是我等的不对,待会向他道歉便是。”
赵升自昏迷之后就不知生了何事,直到有阳光照耀,自然而然的醒转了过来,他擦拭双目,尚有些不能适应此地的光亮,还道依旧在阴阳界中。当时的万子春与印光和尚拼尽全力,也不知有没有打败那阴长生,此刻骤然见都有人影过来,连忙后退,喝问道:“你是谁?”
莫岚笑道:“赵兄,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
赵升听声音如此耳熟,仔细一揉眼,才觉那是莫岚,在他身后,方仲、童广都在,一个个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赵升惊喜地道:“莫非我等已离了阴阳界?”再一看周围景致依稀相熟,大喜道:“真如南柯一梦般,居然安然无恙而出了,趁此时天明,快些出城,在下可不想又落入那阴阳界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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