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布置典雅的静室之内,华阳门岳光祖坐在大椅之上,面前一盏清茶,丝丝雾气袅袅飘动。岳光祖轻轻张口一吹,那雾气四分五裂,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他对面也同样坐着二人。
“昆仑派的人出去了么?”
“正在出城。”
“本座还以为他们贪生怕死,赖着不去呢,故此又着人去激了一下,看来还有些效用。”
“他们哪敢不去,若不去时,只要在人群之中多说几句闲话碎语,定叫他颜面尽失。”
“昆仑派没了颜面,只怕底下的那些小门小派更是心无斗志,若是土崩瓦解了,本座可就没了讨价还价的本钱。”
“岳真人何需担心此事,这些个门派如今还不都是以岳真人马是瞻。”
“人心尚未尽服,做事总要稳妥一些才好。那魏中佐不识抬举,我就先叫他吃些小亏,现在总该明白过来了吧?”
“岳真人高见,魏掌门果真派了个亲随弟子过来,语气十分恭敬,说日后的事全仗岳真人裁决,不知你见是不见?”
“不见!就说我事务繁忙,无法分身,让那弟子回去。”
“这个……?”
“待魏中佐亲来时,本座再见不迟。”
“明白,我这就打法那弟子回去。”
对面一人转身出去,不久后又回到静室,笑着道:“那弟子已经走了。”
岳光祖微一点头,把手中清茶一饮而尽,意犹未尽道:“昆仑派的人也该都出去了,我们这就去看看,或许今日之后,那些三心二意之人就该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依仗之人!”
二人慌忙站起,陪笑道:“岳真人定然是众望所归。”二人往左右一分,待岳光祖走过之后,这才相继跟出。其中一人头戴黄冠,正是金庭洞崇妙大师,另一人锦衣华服,是灵虚谷司马明空。
就在大殿之外,早有无数人等侍立,随着三人出去之后,纷纷跟随着往城楼而去,除了华阳门、金庭洞等三派之外,只有为数不多的门派夹杂其中,与三派的人数比起来,要逊色许多。
岳光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门人,皱眉道:“贾连诚呢?”
一个华阳门弟子低声禀道:“启禀掌门,贾师兄负责监视那昆仑派的方仲,尚未回来。”
岳光祖道:“这么说,那方仲还在城内,并未出城?”
那弟子犹豫道:“弟子不知,有人看见那方仲也往南门去了,但却不见贾师兄人影。”
岳光祖怒道:“废物!快去查明那方仲到底在何处?”
“是!”那华阳门弟子急忙忙领着两个同门出去打探。
灵虚谷的司马明空道:“岳真人为何对一个后生小辈如此在意?”
岳光祖道:“本座不过起了惜才之意,不希望一个天赋出众的小辈在不知天高地厚之下,便即中途夭折。”
司马明空道:“岳真人当真贤德,如此爱才,那方仲若是识相,该当改换门庭,投入华阳门下才是。”
岳光祖哂然一笑道:“只怕昆仑不肯相让。”在岳光祖心中,方仲的性命安危根本不在他心上,唯一牵挂的,不过是方仲头脑中的符法尚且全部写出来,如何能在这个时候便死。爱才云云,不过是当着众人之面不好直言的借口罢了。
人群簇拥着三人登上洛水城城头,在这里可以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就在南门旷地之中,昆仑派人众早已严整以待。在对面远处,同样也有一支人马竖立,看服侍打扮五花八门,十分驳杂,正是蚩浑率领的九黎人众,化鬼王和其他的役鬼堂弟子并不在此。
昆仑诸人见只有这些乌合之众来战,戒心去了大半,连一开始赞同钱文义所说要小心在意的人,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颇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非真个是昆仑派出师不利之后,威名不比往日,连门下之人都跟着疑神疑鬼起来,哪还有往日雄风。今日这一战,正好大胜一场,借此重塑声威。
卫道子看在眼中也是胆气一壮,眼前这些人,连方仲这样一个小辈都打不过,不问可知,其手段高明不到那去。
卫道子胯下一头杂毛狻猊,虽是狻猊,却是狻猊与狮子所生,血脉不纯,不如真正的狻猊来得威严。他一催坐骑,直奔阵前。
蚩浑坐在大轿之上,八人抬着,左右站着宗旺、祝芈等人。他冷眼一看昆仑派诸人,冷笑道:“昆仑派好大名头,今日倒要会会。”
旁边东夷三苗之一的乞烈道:“不劳领出手,属下愿意上阵,以报前日之仇。”
蚩浑摇头道:“你不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万一有什么闪失得不偿失,这一回,我要亲自出马。”蚩浑手搭凉棚往远处城头上观看,见上面旌旗招展,其中乾坤二字旗分外明显,微笑道:“一切都已备妥,就等着入我毂中。”他一拍轿上扶手,底下八人迈步往前走去。
卫道子眼见一个头顶怪帽的蛮人到了前面,喝道:“你是谁,也是替魔教为虎作伥的贼子么?我好言相劝,立刻束手就擒,或许能逃得性命。”
蚩浑鄙夷似的看了卫道子一眼,慢条斯理道:“想要我投降,那也容易的很,只需做一件事。”
卫道子道:“什么事?”
蚩浑道:“那便是胜过我手中弯刀,打得过时,任你处置,打不过时,你就把命留下吧。”说罢,把罩在身上的虎皮袍子一脱,就在高轿之上腾空跃起,半空中抽出刀来,奔着卫道子狠狠劈下。
二人距离颇远,卫道子尚未拔剑,那蚩浑已然凌空扑来,顿时闹了个手忙脚乱,幸亏手底下也确实有些本事,他把座下狻猊往旁边一带,一手往空一举,腕上一只铁环飞出,迎风一涨,已握在手中,“当!”的一声金铁交鸣,正好挡住蚩浑那一刀。
卫道子骂道:“鼠辈,看剑。”这时方才有空把背后宝剑祭出,一道寒光往蚩浑双足消去,同时那只铁环向下一落,套在了狻猊的项下。原来那只铁环便是一只兽环,驾驭之时亦可当缰绳使用,亦可当兵器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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