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洪道:“能有什么问题?他魔教本就是些穷凶极恶、阴险狡诈之辈,若不如此,先就自己杀起来,你背后砍我一刀,我暗地里刺你一剑,不用你我出手,先就互相杀得精光。故此用囚车囚禁,那些凶顽之徒才会安分老实一些。”
侯鑫与江诚子二人摇头道:“胡说,定然不是这样的。”
郑元洪道:“我看就是这样,要不然他囚禁这些人作甚。方老弟,你说我讲得可对么?”
方仲先前和瑶鹰王谈过许多话,已知其所以被囚的来龙去脉,这次听得又有囚车前来,的确可疑。方仲道:“只怕还是侯岛主说的话有些道理,这些囚车中人身份不明,莫要中了旁人的借刀杀人之计。”
郑元洪道:“难道这些人还能是好人?他们明知我等是正道中人,却依旧喊打喊杀,与我们绝非一路。反正是敌非友,能杀就杀了,断然不会杀错。”
方仲沉吟道:“若是我们不出手,那些被囚之人是不是又被关了进去,又或反过头来,与魔教为敌?”
郑元洪道:“这倒不知。”
方仲道:“既然未曾试过,那就向岳真人建言,再遇此事时,能不相斗就不斗罢,且看结果如何。”
郑元洪道:“这主意不错,这便如养不驯的野兽,从笼子里放出来,只要没寻到猎物,便回过头来连主人也咬。到时候,我等只要看他窝里厮杀就是了。”余下二人也觉得此话有理,商定第二日大殿聚会时,把这想法说出来给岳光祖知道。
方仲本意可不是想看对方互相厮杀,若那囚车中人都如瑶鹰王一般是强行约战,委屈受戮,不免死的不值。这些人中只要有识趣的,趁机逃走一两个,少伤几条人命,未尝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待三人把日间之事细说一遍,已然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告辞离去。方仲在他们讲话之余,偷眼看床上的瑶鹰王,觉其身躯微动,显然并未入睡,早把众人的话听在耳内。等三人一走,便即翻身坐起,痛声道:“日间被杀的二人我已知是谁了,一个是总堂里的四方掌刑使之一,人称铁面揭谛的罗兄弟。另一个却是早已失去消息的一位总堂长老,他最后自残打伤那青城派魏中佐的法术,我熟悉之极,是他生平绝技。老夫一直以为他仙去了,怎会也被囚禁于此?难道失踪这么多年,就如同我一般,一直被关押至今么?”
方仲惊道:“鹰王俱都认识?”
瑶鹰王怅然笑道:“认识又怎样?我当初顶撞教主,都不敢为我说话,想不到如此忠心之人居然也有今日,不知他二人亡时,心中想的又是什么?”
方仲道:“离教主倒行逆施,连忠心之人都这般对待,其情何薄。”
瑶鹰王道:“老夫是顶撞了教主,但那二人愚忠至极,又怎么敢得罪教主。就只怕如你前次所言,是得罪了那护教法师的缘故。”
方仲道:“这么说来,都是因为得罪了这二人,才被锁囚车,赶到此地来厮杀。”
瑶鹰王道:“应该就是如此,真是可惜了两位兄弟,白白送了性命。若是为神教存亡而死,那是死得其所,但若只是被人利用,来当这弃卒,便十分不值了。我还要多谢你刚才出了一个好主意,只要那岳光祖肯识相,不出去应战,那被囚之人便也不会被放出,或许就能少死几人。”
方仲道:“那也要岳真人肯听才好。”
一时无话,方仲复又拿出笔墨,洋洋洒洒书写开来,这一次却是把五雷正法分成上下两部分来写,按瑶鹰王的主意,务必多拖些时日,虽然不拿假的唬人,但这真的当中十成倒有九成九是虚的,都是滥竽充数的废话。只要岳光祖耐得住性子,方仲便也不急。而岳光祖初得符法,也不明其中深浅,只道方仲见解驳杂,领悟也有限的很。以他这等有限之功就有此威力,那若是自己领悟窍要,使将出来,岂不比他厉害十倍。故此岳光祖也不急于一时,只要方仲还在这洛水城中,就脱不开他掌握之中。
连续两日,城外都有厮杀,方仲劳烦郑元洪带去的话如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一点风浪,依旧是刀来剑往,死伤无数。头一日郑元洪等人还兴致勃勃,可是两日一过,人人面色大变,都变得心惊胆战起来。不为其他,就为了如今岳光祖操持大权,他若说让谁出去打过,谁便无法抗命,只能硬着头皮出去。而出去之人除非真的修为惊人,要不然非死即伤,胜之极少。
这洞天福地之中如青城派、金庭洞等大派毕竟不多,余者大都与白石山、玉笥观类似,就算胜过一些的也毕竟有限,而手段更是有强有弱,这样打下去,谁不害怕,就怕岳光祖点名到自己头上来。当初可是有言在先,周公望身故之后,一切都听他的吩咐,谁要不听,难免就要有奸细的帽子扣过来,被群起而攻之。
方仲一道五雷正法符法上交已毕,岳光祖固然没来寻他,谁知今日居然连郑元洪、侯鑫等人也未来,正在疑惑之中,却见小兰面带不虞的走进门来,悄声道:“仲哥哥,我有些话与你说。”
方仲微笑道:“看你神神秘秘的,又有什么事?”
小兰道:“今日一早,我见到郑门主几个带了无数的礼物出去。”
方仲恍然道:“原来是见客去了,他们结交同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小兰道:“仲哥哥可知他们去了哪里?他们没往昆仑派去,也没往青城派去,偏偏去了华阳门岳真人的地方。”
方仲一愣,说道:“去见岳真人?”
小兰道:“你不觉得奇怪么,而且不止他们去,我还打听的许多门派都有人去,只你不知。我便想这事有些蹊跷。”
方仲道:“或许是你多虑了,待郑门主他们回来,我亲自去问,”
方仲的话才一说完,便听得门口有个女子的声音道:“不用问了,小女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是金菊花刚从外面回来,她到了方仲近前,叹气道:“你们到底年少了些,这种事不问可知,乃是去巴结那华阳门去了。这几日的事再明白不过,岳真人手握生杀大权,让谁出去迎敌就得谁去,谁敢不服。如今各门各派都去讨好华阳门,就是指望着莫点到自己头上来。我来时便听说,今日出去迎敌的,就只有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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