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阴气钻入葫芦之中后就如江河入海,似乎永无止境。
方仲和这葫芦心神相连,忙握紧了葫芦感觉其中有什么异样。只觉此刻的葫芦中阴气翻腾,自己父母的两个朦胧亡魂在鬼雾里飘然而立,口鼻张合,正在吸纳从葫芦口冲进来的阴气。就在这一吸一纳之间,两个亡魂的鬼影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似乎正在吸纳阴气凝聚实影。
方仲喜出望外,虽然不明为何此地如此模样,但显然这间屋子对自己手中的阴阳冢有大利,这些阴气便如人的一日三餐,入体之后正在逐渐滋养父母亡魂。役鬼要想提升修为只有积尸聚气,积尸便是掠夺旁人精血,而聚气正是吸纳天地阴气。方仲不想用役鬼杀人,那积尸一法便行不通。而吸纳天地阴气可不是那么简单,阳世间本就阴气稀薄,虽然也有些天生阴气极重的地方,可是那种地方要么深入地下,十分凶险,要么就是鬼物纵横,役主和役鬼无法容身。方仲空有役鬼法,一直不得其地,所以修为进展不大,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无意中窥视了一条修行门径。
方仲索性自己也不修炼了,把羊脂葫芦端端正正的放在此屋正中间,静静的瞧着那一缕缕阴气被吸入其中。
后世有个尸解法,便是根据大阴阳术的藏阴聚气招来阴气给死尸灌体,不过其法已经流入邪途,只因为阴气所哺非是亡魂,而是死尸,所以即便活转来,也是个六亲不认的飞僵,若是阴气不足,要么腐朽、要么便是个无智僵尸。其实尸解**就是役鬼法又或下浮屠鬼道与大阴阳术结合后传下来的一种手段而已。
翌日一早
方仲推门而出,直接便去寻昨日带自己来的那位师兄。那弟子看到方仲来了,先自心虚不已,只道方仲住了那阴宅受了一夜阴寒要寻自己算账,岂料方仲一见面就笑着道:“师兄,问你一个事,这楼是谁所造?”那个弟子一听,心放下大半,心道原来他要找造此楼的人算账,那最好不过,跟我无关,忙道:“这个师兄也不知,也许6师伯知道,你何不问他?”若让方仲为别事找6文甫,他定不愿意,但今日却只得委屈一下了。
6文甫在二楼听得方仲求见,虽说自己给他安排个阴宅那手段不大光明,可是只要推说从不晓得此楼布置了阴阳之术,难道还怕他一个小小弟子敢顶撞自己,当下正襟危坐,命人:“传!”
方仲向6文甫深施一礼,口称参见师伯。6文甫见方仲精神精神奕奕,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假意问道:“师侄昨日安睡可好。”方仲道:“多谢师伯安排,弟子睡得还好。”这多谢二字听到6文甫耳中还以为方仲暗含讽刺,轻轻哼了一声,又问道:“那你这么早求见本座,所为何事?”方仲恭敬的道:“弟子只想打听一下此楼是谁督造的,不知6师伯可否知晓。”6文甫一听,心道:果然来了,此子老奸巨猾,面上和蔼可亲,居然指东打西,问起这楼是谁建的。他不敢得罪我,难道想寻建楼的人出气?也好,本人只推不知。6文甫沉声道:“此楼是王屋山同道修建,你为何有此一问?”方仲解释道:“弟子想见一见那修建此楼的同道,有些事想请教一下,未知师伯可否引见?”
6文甫淡淡一笑道:“这个容易,我即刻把此人唤来。”吩咐人去王屋山把负责负责督造此楼的人请来。不久便有两个王屋山的道人走上楼来,其中一人正是王屋山的戚长老,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弟子。戚长老一见6文甫便笑道:“6兄有何事相召,非要把这负责督造此楼的弟子也叫上,莫非这楼建的有什么差池?”6文甫一瞥方仲,说道:“非是我要见他,乃是门下一个弟子有些事想问一问。”
戚长老也看见了一旁的方仲,曾在无量山中见过,昨日议事之时也在,对于他还有些印象,皱眉道:“是你要见?”
方仲点道:“正是,未知前辈就是督造此楼之人吗?”戚长老摇了摇头,对身后道:“郭瑞,是这位昆仑弟子要见你。”身后那中年人慌忙走出来,先向6文甫施礼,然后对着方仲躬身道:“便是在下督造此楼,未知道兄呼唤在下,可是哪里有什么差错?”
方仲看着这郭瑞,见他虽然是王屋山的人,却未着道装,似乎是个俗家弟子,便道:“郭兄不要误会,小弟是觉得此楼与众不同,想问一问到底是如何建造的,其中是否另有玄机。”郭瑞见他用世俗称呼自己,反而高兴,便也不用道家称谓,点头道:“仁兄所说不错,此楼是在下运用大阴阳术中的八方定位五宅分镜之术督造的,暗合阴阳,搜刮元气,以助道家辟府修行的小法,虽然不能和洞天福地的天地造化相比,却也算别有小成。”
“大阴阳术!?”
郭瑞解释道:“大阴阳术乃是道学末流,不重炼丹纳气,却重浮华表象,还望仁兄不要见笑。只因在下根基浅薄,凡心又重,学道无成,这才学的此法。不久之后,我便要还俗入世,娶妻生子,为家门延续血脉。此次来无量山,也是即将辞别师门特意为师门效劳的。”
方仲恍然点头,思考良久,问道:“不知郭兄能否把此阴阳术传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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