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鹏闷闷不乐回返住地,遣散了随行的飞虎卫,自己进房里去见艳红。他的住所乃是临时搭建,罩了牛皮,如同一个牛皮帐篷,只是多了几个隔间。雷鹏甫一进房,艳红已如一阵风般过来,殷切的道:“雷庄主回来了,让奴婢给雷庄主卸甲。”雷鹏见是艳红,心中一喜,伸手一把握住艳红的手道:“听得你被人滤去,我好生担心,你未受什么委曲吧。”艳红微微一挣,腼腆的道:“多谢雷庄主关心,艳红被人相救,一切都是安好。我来向雷庄主介绍两位恩人,就是他们援手才让我安然回来。”向身后一指,雷鹏这才注意到房中并非只有艳红一人,连忙收手,向着方仲和周青抱拳道:“雷鹏见过二位恩人。”方仲和周青连忙还礼。
艳红拉着方仲道:“雷庄主一定不知他是谁,他便是当初与我一同入庄,后来随着道士远走的仲儿。”雷鹏对方仲并无太深印象,说道:“真是意想不到,人往高处走,卧虎庄当然不是什么宝地,却不知二位少侠是在那座名山修行,雷鹏也好报答。”方仲和周青自然不能说是昆仑山的,方仲心道需说个不怎么知名的才好,想了一想道:“我二人是茅山派的。”雷鹏果然不曾听过,却也不能太过轻视,表面上还是要尊重一番,客套道:“名山宝地,如雷贯耳,幸会幸会。”其实茅山创派三百年一直默默无闻,如雷贯耳之语实在说不上来。周青只道方仲杜撰了个门派,对方却恭敬有加,真是大感奇怪。艳红对于门派之别一知半解,只道茅山就是昆仑山上的道观,丝毫不觉有异。
雷鹏问起艳红遭劫之事,艳红说道只记得一个扛钟的大汉和持箫的少年劫车,却不知在她昏睡之时还有的一番变故。雷鹏听了后点头道:“的确是邀月堂的人,那个持箫公子我已见过,是邀月堂莫堂主的大公子,说来真有一番冤孽。却不知二位少侠又是如何相救的艳红?”
方仲回道:‘我也是偶尔逛县城看见红姨被劫,才去邀月堂相救红姨。”把自己和周青进入邀月堂后的事讲述一遍,特别是遇上的那两个怪人也如实说了。
雷鹏听完方仲讲述,半晌不言。艳红奇道:“雷庄主在想什么?”雷鹏自语道:“这二人也偷入邀月堂是为了何事?”方仲道:“此二人与邀月堂为敌,我们本不想与他作对,可是他们却不分好歹的滥伤无辜,还好没伤着红姨。”
雷鹏叹气道:“听你们一番讲述,我已知此二人是谁,哼,让我雷鹏去战,暗中却另派人弄鬼,真是使得好卑鄙技量。”艳红道:“雷庄主认识这两个人?”雷鹏道:“烈毒堂属下就有独眼与毒牙这二人,我方才还在妙夫人那里见着,奇怪他们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原来是二位少侠所伤,真是恶有恶报,大快人心,我雷鹏一向就看不起这种人!”
方仲和周青听知此二人就在这里,都是面色微变,想不到自己撞入虎口来了,这要是被人知道,哪里还逃得出去。周青暗对方仲道:“此非善地,不可久留,我们告辞了快走。”方仲会意,对雷鹏道:“我与师兄也是自保,非是有意要伤他。既然已经与他有隙,不如这就告辞了。”雷鹏道:“二位才来怎么就急着要走?既然是我雷鹏之客,谁敢来这里放肆。”方仲道:“我师兄弟二人出来之时未与师尊打过招呼,耽搁的久了,怕他担心。”又对艳红道:“红姨,等得有空我再来看你。”艳红难过的道:“你可要常来,切莫向当初一样不告而别,害得人家担心。唉,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离开了卧虎庄,我也不知今后会在哪里?仲儿要找我恐怕也不易。”瞥了一眼雷鹏。雷鹏沉吟不语,似乎这话也颇让他感触心事。
方仲和周青又向雷鹏告辞,退到门口,雷鹏忽道:“二位请慢,还有有一事想要麻烦二位少侠。”方仲道:“雷庄主有何事?”雷鹏道:“想麻烦二位再去一次邀月堂,提醒莫堂主小心有毒。”方仲奇道:“小心有毒?”雷鹏道:“不错,烈毒堂派人潜入邀月堂定然使何诡计,大丈夫明刀明枪的去斗,输了也是心服,使这等下三滥的勾当,深为人所不耻。莫堂主既想虔心归隐,我也不忍拂其好意,希望二位能够前去告之一声,不管真的有用无用,权当我雷鹏一片好心。”方仲点头道:“好,我为雷庄主走一遭。”雷鹏笑道:“小兄弟真是豪迈,拿酒来。”艳红从案几上斟了三杯酒,分别奉给方仲、周青。雷鹏道:“我敬二位一杯,今后就算交了你们两个朋友。”仰脖喝尽。方仲和周青也喝了,这才从房里出来,艳红送到门口叮咛嘱咐而别。
二人离开飞虎卫驻地。周青埋怨道:“方师弟你恁多事,答应他干嘛。”方仲道:“不过走一遭,又不废什么功夫,再说邀月堂里那些人若就这么被人害了岂不罪过。”周青讪笑道:“你不会是因为有个姑娘帮过你,你就急着去救人?”方仲笑道:“我连她姓什么都不知,哪里会有的事。”周青道:“你嘴上说,谁知你心里怎么想。我有时候觉得你老实,有时候又觉得你好多秘密,都不知你到底是怎样子的人。”
离着岗楼已不远,方仲和周青低了头疾行,一个劲装黑衣大汉忽的拦住道:“二位小兄弟请留步。”二人一惊,方仲道:“有什么事吗?”那大汉一抱拳,恭敬的道:“二位一定是飞虎卫的小兄弟了,请这边说话,我家小姐想问几句闲话。”方仲和周青互相愕然。周青道:“我们没空,雷庄主还要叫我俩做事,不奉陪了。”拉着方仲欲走。那大汉把脸一板,喝道:“两个小鬼不要命了,你们雷庄主尚要谦让三分,就你敢违抗。”他一提嗓子,周围几个汉子怒气冲冲围拢了来。周青变色道:“有话好说,委实雷庄主有事分派,既然你家小姐想问话,我们便去说几句。”那汉子道:“算你等识相,跟我来。”方仲和周青暗中叫苦,随着那大汉来到一幢大房前面。那大汉对着里面道:“飞虎卫的两个小兄弟已经来了,不知小姐想问什么?”
屋里关着门,一个悦耳的声音道:“也没什么事,听说他两个陪着那婢女去过县城,想问问有什么有趣的事。你让他们进来吧。”那汉子躬身道:“是。”对着方仲和周青道:“进屋去,记得守着分寸,要惹怒了我家小姐,便是雷庄主求情,一样要掉你一层皮。”
屋里那小姐又道:“你们都守在门外,没我的吩咐都不许进来,谁不听吩咐进来,我就打断谁的腿。”屋外十来个人都一齐回道:“是。”
大汉在后一推方仲和周青,二人只得推房门进屋。那屋里是双层门,二人进了外间,不见有人,里间那小姐道:“到里面来。”方仲心中乱跳,推里间的门进去,周青跟在后面,里间那窗户拉了布幔,有些昏黑,二人前后脚进去,一时不见有人,周青道:“怎么没有人?”忽听身后有女子轻叱道:“我在这里!”周青急忙转头,只听风声一响,一条黑乎乎的短棍已到头顶,咚的一声,周青眼前一黑,被一闷棍打昏在地。
方仲大惊失色,急忙拉宝剑防身,却听那小姐轻声道:“不要吵,再吵也打昏了你。”说完了这句话,伏低身子,伸手就去脱周青的外套。方仲目瞪口呆的道:“你……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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