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遗忘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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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乘风也起了疑心,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毕竟这种事,如果你直接问,只会让人懒得搭理你。

  一番交谈之后,我终于确定我大爷确实师出武当山了,按辈分算还是乘风的师弟。

  “不对吧道长”?我大爷在我上高中之前就死了,而且是以90高龄死的,眼前这个承风道长,虽然也是一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样,但怎么看也不过七八十岁啊。加上我现在大学都要毕业了,如果我大爷活了,怎么算也接近100岁了,怎么还是承风的师弟?

  据承风所说,当年“武当五子”不是按年龄来排的,而是按入门先后排的,“道、风、雨、露、法”五人中,大师兄“承道”入门最早,承风本人入门的时候才一岁多一点,是属于被沈方卓真人捡回来的弃婴,而我大爷道号“承法”,算是关门弟子了。

  在我完整的背出了《玄牝经》后,承风终于确认了我的身份,然后神神秘秘的命弟子全部出去爬山,美其名曰“锻筋”,甚至连封师训和孙得成也被关在门外,只把我领进了内室。在孙得成躺过的那张床上,掀开被子,然后按了一下墙壁,竟然出现了一个密室。

  承风示意我随他下了密室,点亮了一根蜡烛,印入眼帘的是一根巨大的骨头,在烛光下隐隐泛出金光,“道长,这,这不会是纯金打造的吧?”我有点懵了,如果是纯金打造的,这根骨头得花多少钱啊?这骨头长约4米左右,粗细只怕有成年人腰那么粗。我上前摸了摸那根骨头,手感确实是动物的骨头,轻轻的弹了一下,却又发出金石之声。

  “这块骨头,是你大爷当年带回来的,是一块真正的龙骨。”

  其实“龙骨”一词到处都能见到,但凡是稍微大点的动物,脊椎骨都被称为龙骨,就连船上的底仓,也被称为龙骨,其实不过是人们形容一个东西的词而已。我太爷的遗训里面说到有真龙出现过,而且家里确实有那么一块奇怪的鳞片,号称是“龙鳞”,我们一起去东北营口寻龙时,龙没找到,肥遗倒是找到了一只,还差点把我们的小命搭在里面了,本来我已经对龙的存在无所谓了,现在承风又把这东西亮了出来,难道,世间确确实实有龙?

  我不是学生物的,自然分辨不出动物的骨骼,但还是去仔细检查了一下那根骨头,那骨头摸起来很硬,但用力按一下却又稍稍能按下去一点,一松手却又马上弹了回来,通体成一整块。看的久了,就觉得有些心慌,那感觉,就像是在最严肃的老师课堂上打了瞌睡,又被老师发现了的感觉,不过比那种感觉要强烈的多。

  我摸着那块所谓的“龙骨”问了一句,“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去过营口,遇到了当年给我大爷带路的人,可是据他所说,我大爷他们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啊。”

  承风带我出了密室,将房间恢复原样后,亲自去沏了茶,然后让我把孙得成和封师训叫了进来,沉默了一会才娓娓道来,道出了一件被历史遗忘的大事。

  1940年5月,日军为了控制长江交通、切断通往重庆的运输线,集结了30万大军发动“枣宜会战”。当时中国军队只有国民党第33集团军的两个团驻守襄河西岸,张自忠作为集团军总司令,本来可以不必亲自率领部队出战,但是他还是坚持亲自出征了,一直到1940年5月16日下午战死南瓜店。当年一起战死的有一个叫“何八爷”的人,或者说何八爷不是战死的,而是自杀的。

  何八爷何许人也?按照辈分,他也是我爷爷,不过,名声不太好,是个土匪,当年横行整个襄阳,日本人都拿他没办法。何八爷平生只服三个人,一个是我爷爷何大则,一个是我大爷何大法,另外一个就是张自忠上将。据承风道长所说,何八爷和当年179师师长何基沣拜过把子,那一年,张自忠率军狙击日军时,何大法亲自交代,一定要保护张自忠不死,但是,张自忠却一定要亲临前线指挥作战。

  部队被打完后,张自忠命不是军人的何八爷率自己的兄弟(土匪)渡河去接179师师长何基沣,其实何基沣那时候还在重庆,蒋介石根本不放人,张自忠只是不愿意何八爷也死在这场战役里面而已。等何八爷他们渡了襄河,找到当时驻守襄阳的冯副司令一问才明白,原来张自忠上将已经准备以身殉国了。

  弄明白这些后,何八爷当时就慌了,何大法临走前交代过,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张自忠死,现在自己活着,万一张自忠有个好歹的话,以后怎么跟兄长交代?何八爷来不及呼喊手下,就独自背上战刀匆匆渡河赶回宜城南瓜店,等何八爷赶到时,张自忠身边已经只剩下张敬和马孝堂等人了。

  其时,何八爷尚在上头,亲眼看见一个小鬼子开枪打中了张自忠头部,另外一个端起刺刀刺进了张自忠的身体。何八爷疯了一般拔刀冲了过来,一路砍杀十八个日本兵,自己挨四五刀后,挣扎着爬到了张自忠的尸体旁,确认张自忠已经死后,喊了一句:“张哥,兄弟我对不起你,无颜与你死在一起。”然后歪歪斜斜的走到了山边,挥刀自刎。

  (注:以上历史可以直接百度,何八爷此人,可查《襄阳志》,因其曾当过土匪,祸害一方,虽最终与张自忠共死,毕竟非死于日本人之手,后因“私人义气,非抗日而亡”为由,张自忠抗日烈士中未录此人)

  听完这个故事,我们仨都热血沸腾,尤其是武当承风道长能给我家门的爷爷正名,确实也让我激动;热血了一会,封师训道:“可是道长,您不会就为了我们讲这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和龙有什么关系?”

  听封师训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承风道长叫我进来是给我看龙骨的,可是不管是何八爷也好,还是张自忠上将也好,似乎都和这根龙骨没有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承风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前面说了,何八爷拼死要保护张自忠是承法(我大爷何大法,在确认关系后,承风道长还是以承法制革道号来称呼我大爷)师弟的交代,而且是他临走前的交代。承法师弟既然要保护张自忠,为何不亲自保护?”

  当年的承法是沈方卓真人的关门弟子,自是深受疼爱,不管是道法也好,武功也好,都是沈真人亲传,据说其道法只能算是出类拔萃,但是武功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其余武当四生加起来也不过能和他打个平手。若是他直接留下来保护张自忠,打到最后了,若他一意要走,想来也能保下张自忠。但他却把保护的任务交给了一个土匪,虽然这个土匪也算是有点功夫,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自己比的,这又是为什么?

  “你们历史书上没有讲过吗?枣宜会战即将结束的时候,一只日本运输船队在长江上全军覆没!”承风的眼中似乎泛出了泪花,却很快被他借喝茶的动作擦去了。

  封师训跟我们发了烟,点上后抽了一口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好几个大队的兵力与上千吨的武器弹药及战略物资葬身鱼腹,这让武汉方面的日军也伤了元气,很难再组织大规模地增援了,当时当阳、荆门的陆上交通线已经被国民党切断了,盘踞在宜昌的日军进退两难。所以他们准备从武汉走水路被给宜昌,当时国民党的江防力量已经很薄弱了,如果不是这支运输队中途遇到风暴而沉没,整个战役很可能会因此而继续拖下去!倘若日军趁这段时间调整部署,打通陆上运输线路里应外合的话,整个第五战区主力很可能会被拖垮!”

  孙得成早就按捺不住了,大口抽着烟道:“可是,这和和尚他大爷有毛的关系啊?”

  承风道长再次开了密室,把我们引进去后,摸着龙骨道:“当时是几位道家仙长豁出命来施法,才让江水逆流,掀翻了小鬼子的船队啊!承法师弟的任务就是护送这根龙骨,他们摆“潜龙覆海阵”必须用到龙骨,虽说一般的修仙畜生的脊椎骨也是龙骨,但是要在长江摆阵,掀起整个长江水,必须得用真正的龙骨才行,这根龙骨相传是我们武当祖师爷真武大帝飞升之前斩杀的一条孽龙,一直作为武当密宗不传之秘保存于此的。”

  “潜龙覆海阵”是以龙骨为引,两边各搭一法台,分别摆“精忠阵”和“破釜阵”,再辅以“二十八雷霆阵”,拿命去唤真龙之魄,引入江水,使龙魂以为面临雷劫,才会翻江倒海,才能掀翻了小鬼子的运输船。

  不得不说,承风道长拿出来的这根龙骨,再次引起了我们寻龙的兴趣,而且,这次的兴趣已经深入骨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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